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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难以置信

刘氏听到她如此夸赞自己的儿子,心里乐得花枝乱颤,可表面上的谦虚总是不能或缺的:“诶哟你是有所不知,我们家这小子,成亲之前也混的很。要不是他爹压着他,他哪会乖乖娶妻生子啊?”

“噗……”龚差点笑出声来。

赵长垣有些尴尬的看了母亲一眼。

方母诧异的问:“是吗?真看不出来。”不仅是她,方家人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刘氏语重心长的说:“这天下的男子都一样,成亲前都是没长大的孩子,成亲后才算是成人了。”

话音刚落,龚怀里两个宝宝不知为何全都笑了起来。她颠了颠两个女圭女圭,开玩笑的说:“你们笑什么,你们懂什么?敢笑话你们亲爹,不想混了?”

刚说完,宛悦嘟起嘴对着她“噗”了一声。身边人都笑了起来,龚不乐意了,将儿子递给身后的小梅,抬起手便对女儿没好气的说:“诶?敢对我吐口水,找打是么?”

赵长垣赶紧从她手里把女儿抱过来:“娘子……我来抱吧,你吃菜。”

“哎哟喂,你这是心疼我,还是怕我真揍他们呀?”她斜着眼睛酸酸的问。

他诚然的说:“我知道娘子舍不得打他们,我当然是心疼娘子了。”

“谁说我舍不得?棍棒底下出孝子懂么?你问问爹娘,你不在的时候,他们要是哭闹个不停,都是我几个大巴掌给扇老实的。”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可赵长垣却当了真,一脸的心疼的对她说:“他们这么小能懂什么?以后不许打孩子。”

她假装夸张的哭诉:“呐呐呐,以后没我好日子过了,爹娘,你们为我做主啊!”

赵雄和刘氏只是摇着头满脸无奈得笑容。

赵长垣也不是真心想叫妻子难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子不教父之过,以后若是他们惹你生气,你打我好了。我会替你管教他们。”

她用手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泪珠子:“那还差不多。”

酒过半巡,方知文忽然端起酒杯站起来:“赵老爷赵夫人,知文代表全家敬你们一杯。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家了。以后,知文会赵来看望你们的。”

虽然都明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个道理,可赵家人一时之间却都有些懵。

刘氏是最沉不住气的:“为何这么急着走啊?”

其次便是龚:“就是啊!”

就连赵雄也忍不住出言挽留:“若没什么特别的事,就多住些日子好了。咱们府里人丁不多,有各位在还显得热闹些。”

“这……”方知文为难的僵在当下。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东家也把报酬加倍付给了他。即使舍不得,可也不能毫无缘由的寄人篱下。他的自尊心受不了,他父母的自尊心更加受不了。可他不知道这些话,该如何恰当的表达出来。

赵长垣始终望着方知文,或许是因为年纪相当,他竟很自然的从对方脸上看出了他心里的犹豫和顾虑。“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他淡淡得问。

“我是想,回家做点小买卖。”方知文如是说。

“做什么买卖?”

“还没完全想好,可能做点小吃什么的。”

一听这话,龚便在心里猜测他大概是想在馄饨妹隔壁开个饺子店吧。

赵长垣又问:“那你预计,每天能赚多少银子?”

“这……我还没想过……”

赵长垣轻拍着怀里快要睡着的女儿,表情认真得说:“虽然我没做过生意,可也知道做生意是有风险的。你现在虽有些银子,可还是要想清楚再做的好。”

“嗯,将军说的是。”赵长垣几句关怀让方知文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自己不过是当初被他无意间救下的草民而已。而他赵长垣,却是这整个沧州城所有老百姓心目中的救星。想到这里,他眼睛都要湿了。

赵长垣接下来得话,更让方知文难以置信。“要不然这样,我身边需要个助手。不如你暂且先留下帮我。”

“将军,您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我什么都不会,不会弯弓搭箭,不会舞文弄墨,连大字都写得乱七八糟……我能帮您做什么呢?”

“你有别人无法替代的东西。”赵长垣说的很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会按月付给你饷钱,等你想好了做什么生意便对我说,我若觉得可行,还会出银子资助你,你觉得如何?”

不是不知道方知文几斤几两。但像他这样一个无权无势,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质男儿,却敢于冒着杀头的危险报答别人往日之恩。光凭这一点,赵长垣就是欣赏他,愿意将他留在身边。

“将军此话当真?”不仅方知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方家父母,方知文的哥哥嫂子都懵了。难道天上真的会掉炊饼吗?

赵长垣微笑着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知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原本离愁盖顶的气氛,就这么转变成皆大欢喜的局面。

吃完了饭,龚将女圭女圭们安顿好,自己也去澡房洗漱了一番。回屋途中遇到了方知文,便拦住他问:“你跟那个馄饨妹子,到底怎么样啊?”

方知文扁了扁嘴有些难过的说:“她……怕是订了人家了。”

“不会吧……那岂不是我们连累你了……”

“夫人别这么说,即使没这半年,我与她也是开不了头的。她家里,怎么会接受我这样的人?”

龚斜睨着他,没好气的问:“你干嘛总是妄自菲薄啊?”

“没有,我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实际上,他是不愿再让爹娘因为自己的私欲遭人白眼了。

回到屋中,龚便迫不及待的冲向床榻扑在赵长垣身上,但随即便想起他身上有伤:“弄疼你了吗?”

“没有。”他模着她的头发,眼神朦胧,嘴角带着笑意。

“这次真不走了?”她不确定的问。

“真不走了。”他很肯定的回答。

她的脸上绽放出无比幸福的笑颜,朝他的脸猛亲了一通,含糊的说了句:“那就再生一个?”

他一听这话,翻身将她罩在身下:“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不客气了。”说话间,一手扯下了罗帐……

褪去他的外衫,一袭灰白老旧的衬衣出现在她眼前,上面尽是她歪歪扭扭的字迹……她眼睛一红,泪光溢出眼眶:“都洗成这样了,怎么还穿着?”

他笑了笑,并没回答。只是一件件解开两人间的所有阻隔,最后将自己与她燃烧在一起……

赵长垣笑眼迷蒙,一边用手拨弄她的头发,一边如是说道:“我又没看她们,我哪知道?”

她满意的抬头望向他的脸,手指划过他微启的唇:“你还真会说话,机智的少年。”

他不禁哑然失笑:“还少年?我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你这个,是不是就喜欢少年?”

“哪儿的话?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个翩翩美少年,哪怕以后做了爷爷,头发白了皮也皱了,在我看来都和现在一样好看。”她没皮没脸的一顿甜言蜜语刚说完,就见他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扬,显然很受用的样子。随即,她便皱起五官泛起了恶心:“呕……”

他一翻身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佯装生气的说:“又满口胡言乱语的戏耍我……看来很久没收拾你,你就越发没正型了!”

一阵打闹之后,床幔罗帐又是一番天摇地动……

虽然没有手表没有时钟,可龚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此时此刻天都快亮了。她困的眼皮直打架,可赵长垣却依旧兴致勃勃的对她细数在大漠里的见闻。她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萧隽呢?怎么没见他跟你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赵长垣搂着她的脖子,下意识的对她头发亲了一口:“娘子放心,他没事。我给他安排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只是一时半会他不会回来。”

她听到这里,睡意消了一半:“什么任务?可以告诉我吗?”

他将脸埋在她颈脖间:“我慢慢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

窗纱挡不住阳光的侵袭,将龚早早的唤醒。通过光线照进屋子的角度和亮度来判断,此刻应该到了军中点卯的时辰。

她咂了砸嘴,打算换个姿势睡个回笼觉,却赫然发现自己腿上还压着另一个人的大长腿。某人不是应该到点上班了吗?怎么还在睡呢?

她轻轻摇醒他:“相公,该起了,要迟到了。”

他伸出大爪子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嘴里还嘟嘟囔囔:“嗯……陪我再睡一会儿……”

“再不起,爹要打你棍子的!”她在他耳边轻声威胁道。

“不……不会的……”刚说完,他瞬间又进入沉睡状态。

龚哭笑不得,心里猜测他或许还以为自己身在大漠,无人管无人问。殊不知,就在此时此刻,军中大营里,元帅的位子上已经端坐着一个眼圈乌青,无精打采的“赵元帅”了。原来天还未亮,田海便已经敲开了方知文的门,将兴奋了半夜的他从被窝里揪出来,乔装打扮,塞进马车送去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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