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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十分相似

为何对龚无感?在恶少眼中,她无论个性,脾气与气质都与自己十分相似。如果硬要他脑补与她谈情说爱的场面,只会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龚依旧笑眯着眼睛望着他,神神秘秘的说:“唔,我可怜的相公。不过为妻有个办法能让你不难受。”

他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看!”她竟从被窝里掏出一盒象棋。

他果然来了精神,撑起胳膊跃跃欲试:“想不到娘子会下象棋!”

“那当然,我的棋艺可是咱们警队第四名呢!”话说的虽得瑟,龚心下却十分动容,一盘象棋就能让他如此兴奋,他还真是乖巧好哄。不过也能看出这古代娱乐活动确实匮乏的紧。

他用棉衣裹好龚的上半身,又打开棋盒,在两人中间铺好棋局:“我还是年幼时跟夫子学过的那点皮毛功夫,棋艺不精,就请娘子赐教了。”

龚摩拳擦掌,得瑟的说道:“我不会让着你的,你最好打起精神。”

几分钟后……

“将军。”他果断推出黑“车”,弹开了她的红“帅”。

她还在云里雾里的想着下一步该先走“卒”还是“马”,没想到“帅”都被他撞死了。“诶?你这车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明明吃了它的!”她面色微红,有些不服气,莫非他出千?

他眨巴着眼睛,无辜的解释:“娘子……我有两枚车啊。”

她尴尬的一愣,用手拨乱棋局:“唔,重来!”

几分钟后……

“你又来车了……我拉马吃你的车,看你怎么将军。”她得意洋洋的将他第二枚“车”收在手里。

谁知,“将军。”他夹起黑“炮”隔着她刚刚杀来的红“马”,又弹开了她的红“帅”。

她小脸涨的粉红,撅着嘴相当不满:“唔?唔……你太过分了,居然炮轰我的司令部!重来!”

又是几分钟后……

她还在苦思冥想,搔耳挠鼻。

他却心知胜败已定,又不忍心看她再输。“不如我弃掉两个车,咱们再来一盘?”

“嗯嗯!相公真好!”

还是几分钟后……

“相公,不如把你的车借给我用呗,它们闲着也是闲着……”她开始厚颜无耻的耍赖。

最后……

“不下了!也不知道你是开了外挂还是嗑了药!真讨厌!”她拨乱棋局,转身躺下面对着墙面。

他凑过去伏在她耳边求饶:“娘子你别动气啊,我把炮也借给你就是……”

“唔……不跟你下了,太伤自尊了!”

2014年1月某日,中国南方某城市私立医院。

江浩然依旧准时准点推开病房的门,龚的母亲韩平正在替女儿洗头发,他轻唤一声:“伯母。”

韩平红肿的眼睛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哦,是浩然来啦。”

江浩然走到病床边,打开带来的蛋挞盒放在龚枕边。他每天都会带一种她最爱的食物放在她面前试图引诱她醒来。

接着他月兑下外套和手表:“我来吧,您休息一会儿。”

纤长的手指捋进龚的头发,将其中的不顺与纠结轻轻解开。她的脸依旧毫无生气,只有胸口阵阵起伏,维持着与爱着她的人们之间的联系。

“伯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签证已经批了,下个月就去美国。我朋友在那边已经替我找好了专家,如果这次谈妥了,今年内就会请他来中国。”他的语气快乐且充满希望,这几个月以来,他从未停止过打听全球的名医。最近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位,据说那位美国医生,救醒过四位植物人,江浩然这次去美国,便是要与他详谈龚的病情。

韩平黯淡的双眼也被点亮:“那太好了,咱们算是有希望了。”

一朵泡沫沾染上苍白的脸,他用手背将它轻轻拂去。“您放心,现在医学昌明,她又是个有斗志的丫头,从没叫我失望过。她一定会醒过来,我不会放弃的。”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与口气同样坚定。

韩平望着女儿身边坚毅如山一般的男子,眼圈一红:“浩然呐,我们家女儿跟了你,真是有福气。”

他抿嘴一笑,双手还在轻轻搓揉她的头发:“你听到没有,伯母在夸我。你还不醒,就不怕我被辣妹拐走吗?”一滴水顺着她眼角轻抚她的脸颊,犹如她此刻正流下的眼泪。他眼波微微闪烁,替她擦去鬓边的水滴:“好了,知道你舍不得,你老公会守身如玉的。”

南方的冬天,白日暖,夜晚凉。江浩然早早将韩平送出医院,让她回去休息。自己则回到病房,将玻璃窗关上,放开折叠躺椅,坐在龚身旁。

“老婆今天想听谁的歌?别告诉我还是陈奕迅,每天都唱他的,honey快吐了。换点别的好不好?张宇行吗?”

一把浑厚磁性的嗓子动人的响在寂寞的病房里:“我一言难尽,忍不住伤心,衡量不出爱与不爱之间的距离……”唱到这儿,戛然而止。“嗯,这个不太好,重换一首,我想想……”

信手拈来便又是一首:“我宁愿看着你,睡得如此沉静,胜过你醒时决裂般无情,你说你……sorry,这个好像更不好,你就当没听见。”

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嘴唇,便又继续开口唱道:“我可以永远笑着扮演你的配角,在你的背后自己煎熬,如果你不想要……算了,还是陈奕迅吧。”

“天荒地老流连在摩天轮,在高处凝望世界流动,失落之处仍然会笑着哭,人生的跌宕,默默迎送。当生命似流连在摩天轮,幸福处随时吻到星空。惊栗之处仍能与你互拥,仿佛游戏之中,忘掉轻重……”

这是一首粤语歌,陈奕迅的《幸福摩天轮》。龚的最爱,因为江浩然曾在摩天轮上向她求婚。如果不是龚出了事,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步入礼堂,为她披上白纱。她曾提出要求,让江浩然在婚礼上唱这首歌给她听。

可如今,伊人不在,只有一个独自唱到喉咙沙哑的男人。

古代北方严酷的冬季,让初孕的龚难以适应。从开封回到洛阳赵府之后,她大部分时间都懒懒的睡在床上避寒。

赵长垣每日退班便马不停蹄回到府中相伴。而这天,却发现她沉睡在梦中,满脸涕泪。他轻拍她的肩膀,小心的将她唤醒:“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艰难的睁开双眼,却只是揉了揉眼睛不说话。

他坐在床边,将她睡得纠缠在一起的头发用手指轻轻捋开:“为什么哭了?”

见她依然只是沉默着抽气,他干脆也侧躺在她身边,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告诉我吧,你说过会对我坦诚的。”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之色。她见无法回避,便说了实话:“我梦到我娘了……还有……还有江浩然……”

一句话如一个闷雷炸在他心里:“梦到他们……他们怎么了……”

“我不记得了。”她轻声呢喃,心脏还在猛烈的跳动着。

“是不是很想家?”他知道对家人的思念无法避免,也不可能压制。却依旧对她的这种思念从内心深处感到莫名的恐惧。

“嗯。”她红肿的眼睛里又泛起泪光。

他蜷起身子将她包在怀里:“那就回去看看,我陪你。”

她却摇了摇头。

“是不是因为,你爹娘很喜欢江浩然?”说这话时,他心里一阵难熬的酸楚委屈。“可我们已经成亲了,你还怀了我的孩子,我相信他们会接受我的。”

她却轻轻的哼出两个字:“不行……”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他的话语充满无奈,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在她的头顶吞吐着气息。“那我就不现身,不让你爹娘看见我,只要……能让我把你带回来。”话虽如此,但他此刻心中难过极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如此难以被她的爹娘认可。

她攥着他的衣襟,无奈的呢喃:“我也回不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他大感疑惑,松开怀抱看着她的小脸:“为什么?娘子,你的家乡究竟在何处?”

“一个我回不去,你到不了的地方。”

“告诉我在何处。我会帮你想办法,我舍不得你难过。”赵长垣更加不解,这大宋疆土,还有他去不得的地方?除非……除非她不是宋人。

他的体贴让她实在感动,只是她往何处来,这个答案,她如何才能说的出口?“你……不会有办法的……”

龚吞吞吐吐的回答,让他加深了心中疑虑。她举止行为,谈吐言语都与儒家思想根深蒂固的汉人不太相同。莫非是西夏人?或者,或者是……契丹人!

他才不在乎她是不是汉人,但他今天,一定得从她口中知道答案。“可我想知道你从哪里来。你与我已是血肉相连,可我却对你的过往毫无所知。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让我很不安。”他越说越激动,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层薄红。

她扁了扁嘴,用手指轻点他的鼻尖:“我担心你知道了之后会害怕的。”来自未来的人,对他这个古人来说,会不会太光怪陆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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