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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之后。

“咦?冰姑娘怎么不唱了?”阿扎马特率先从冰清纯净如泉的歌声中回神,“她是不是开始讲故事了?”

乌兰回神,抬手轻叩门。

叩叩叩……过了很久,里面依然没有应声。

“德鲁?冰姑娘?”叩!叩!叩!乌兰加重了敲门声,却依然久久没有回应。

乌兰顿觉不对,直接开门进入,门并没有关。

德鲁房里,哈莉和莉亚定定站在一把空椅子后,榻上,德鲁双眼大睁望着椅子方向。

“冰姑娘呢?”阿扎马特和乌兰急声问道。

“……”没人回答他俩。

该死,他们被点穴了。乌兰暗咒一声。撞开窗户,向外追去。

“呃……”头痛让冰清不禁申吟出声,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哪儿?冰清望着陌生的环境。昏暗的光线,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家具。

她记得昨夜在德鲁房里唱歌来着,然后就记不清了。难道……又被绑架了?

“咦?!醒了?”一个惊喜的女声传来……

“呃?!你是谁?”冰清被陌生的女声吓了一跳,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陌生的女人咚咚咚跑向了门口。

“快去告诉王,冰姑娘醒来了。”那女人对外面守着的人交代了一句,就又关上门,冲回了冰清身边。

“你是谁?这是哪儿?”冰清又问了一句。

“……”那女人却不理她,只给她端来一杯水,放在榻边的矮桌上,然后就坐在不远处,定定望着冰清。

看得冰清一阵恶寒。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就在冰清和那女人大眼瞪小眼的当儿,门被推开了,冰里塔笑呵呵地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三个人。

“呵呵,冰姑娘,得罪得罪。”

“你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冰清转向冰里塔问道。

“呵呵。冰姑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是这样的,本王听说冰姑娘学识丰富,足智多谋,很是佩服,希望姑娘能为我们耶泰部落做事。”

“……”呃?!冰清傻眼。原来还真他娘地被绑架了。

她做痴儿时被绑架,她现在不做痴儿了,还要给人绑架,还到底有没有天理啊,啊啊啊!冰清有暴走的冲动。

“冰姑娘,怎么样?如果冰姑娘能为我们耶泰部落做事,我一定不会亏待冰姑娘的?”冰里塔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早有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冰里塔身后,冰里塔边说边坐了下来。

“呃,我是无所谓啦。”冰清回神,望向这个自称“本王”的中年男人,仪态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一阵晕眩和头痛袭来,让冰清微微摇晃了一下,“不过,您到底能给我什么好处呢?”冰清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冰里塔,一副愿为银子奉献一切的样子。

好吧,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她和图昆部落是敌是友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对图昆部落也没有死忠到底的想法。现在还是先保住自个儿的小命要紧,顺便再要点福利,然后再伺机逃跑或等自家相公来救。反抗是最愚蠢的做法,说不定会被关到黑屋子里吊起来毒打……想到这里,冰清不禁打了个寒战。

“姑娘想要什么?”冰里塔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诧色,随即又笑呵呵问道。

丫个老狐狸!冰清暗翻白眼,掩饰情绪的功力很高嘛。

“呵呵,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不知您一月能给我多少银子?”冰清笑得很狗腿,嘴角差点就有口水流下来应景了。唉唉,她的形象啊形象,就这么给毁了。

冰里塔暗暗惊奇了一下,传说这冰姑娘聪明绝顶,才华横溢,可是聪明的人不是应该骄傲自负、视钱财如粪土的吗?怎么这位冰姑娘反倒一副爱财如命的俗人样?!

“呵呵,每月一百两怎样?”冰里塔不动声色,笑眯眯询向冰清。

一百两?没概念!传来这儿后,她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如她前世所愿,不必亲自动手动脑张罗生活,所以一百两影子到底有多少,她真的不了。早知道,就应该问问乌兰他的月薪几何,这样也好做个参考。后悔啊后悔。但应该是不少了吧?瞧对方一副得意洋洋、认为她一定会感激涕零的样子,应该是不少。但……

“呵呵,您一定听过我那些小故事了吧?”冰清比冰里塔笑得更和蔼可亲,她非常看不惯对面这位大叔一副财大气粗认为她冰清没见过钱的样子,于是故意不给他个痛快的答案。

女乃女乃的,本姑娘,呃,不,本夫人好歹也是万俟家的少夫人,要不是没见过钱,不管你那一百两的酬劳有多高,但我家相公送给我的随便一件小玩意儿就应该值那个钱。以为本夫人是要饭的出身啊?!冰清可没忘了梅秀和梅慧说过,她那一件小首饰是普通人家好几年的生活费呢。

“呃?听过,”刚才他们不是在谈酬劳问题来着吗?怎么突然转到这不相干的问题上了,虽然疑惑满月复,但冰里塔还是继续回答冰清的问题,“不过很少,据说图昆部落严禁外传,特别是某些重要故事。”

当然,这个“某些重要故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那些神奇的兵法故事嘛。

“哦,我的意思是,我一直都是根据银子多少来决定讲什么故事、出什么主意的。所以,呵呵,给多少银子您决定就好。”但讲什么故事当然是我来决定。冰清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不好意思了,给多少银子的问题就只好麻烦你老人家去决定了,恕我懒得参与。冰清笑眯眯望着冰里塔,在心里消遣这位惹人厌的大叔。不过,也只敢在心里消遣了。她要不是嫌命长,她还要活着见自家相公,一辈子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呢。

“哦。这样啊。姑娘先休息,先休息,酬劳的事不着急。本王一定不会亏待姑娘的。图昆部落能买得起姑娘的故事,我们就一定也能买得起。”冰里塔边说边站了起来,“待姑娘休息好了后,我们再商量这事。”

休息你个头啦,被你所赐,本夫人都不知睡了多久了,还休息?冰清月复诽道。口中却和言笑语:

“呵呵,当然。不急,不急的。我早就听说耶泰部落强大而富裕,耶泰部落的王更是礼贤下士,仗义疏财,视钱财如粪土。”冰清也站了起来,笑呵呵回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拍个马屁先。

“呵呵,姑娘过奖了。”冰里塔笑得疑惑。他有这么个名声吗?怎么他不知道?

“莎莉亚,照顾好冰姑娘。”冰里塔对冰清房中那个女人吩咐道。说完,就往外走。

“是,王。”莎莉亚对着冰里塔离去的背影的躬身恭敬应道。

原来这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叫莎莉亚啊。冰清暗道。苦啊,对着这么个面无表情打死不回她半个字的女人,冰清发现自个儿的偏头痛又加剧了。

“王,这个女人也没想象的那么难对付嘛。”离开冰清的房子很远后,冰里塔身后的谋士甲笑呵呵说到,“只要她爱财,就好办。”

“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谋士乙冷冷接道,“那女人看样子难缠的很,而且贪得无厌。”

“王,我在想,那姑娘那么容易就答应改为我们效力,一点也不念和图昆部落的旧情,实在是冷酷无情的可以。所以,我想,光靠钱是留不住她的。难保有一天,她不会为别人效力。那我们花银子买的那些兵法计谋,很有可能会流入别人耳中。”谋士丙皱眉道。

他此话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冰里塔前行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她敢?”久久后,谋士乙怒哼道。他最讨厌那个女人了,是个女人也就罢了,还一点没有身为谋士的自觉和节气。真是让人厌恶至极。

“他当然敢。”谋士丙懒懒回道,口气却是不容人质疑。

“那该当如何?”冰里塔皱眉望向谋士丙。

“据那冰姑娘的相貌和姓名来看,她应该是风国人。据说风国女子出嫁前对父兄言听计从,出嫁后对丈夫百依百顺,忠贞不二。”

“所以?”冰里塔回身望着谋士丙,双眼闪着明晃晃的光。

“所以,只要让冰姑娘嫁给我们耶泰部落的某位男子,就不怕她不死心塌地、再有二心了。”谋士丙冷冷笑道。

“好主意。”谋士甲兴奋道。

“嗯,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冰里塔连连点头,眼里有着被压抑的兴奋。

“安泰王子是我们部落公认的美男子,和冰姑娘又年龄相当,而且胡安泰王子向来受女人欢迎,如果胡安泰王子去追求冰姑娘,应该没多大问题。”谋士甲提议道。

“如果那女人不识抬举呢?”谋士乙冷冷道。

“那就由不得他了。”谋士丙笑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看得人浑身发冷。

谋士甲和谋士乙不由打了个寒战,他俩现在有点同情被他们这个外号“毒蛇”的同伴盯上的那个冰姑娘了。

“好,就这么办。哈哈哈。”冰里塔很是愉悦,“昆依卡尔那个笨蛋一定会后悔死,没有早用这一招。哈哈哈……”冰里塔边走边放身大笑。

周围来来去去的侍卫和奴仆全都惊疑不定地偷偷往这边看,他们的王今天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他们很少见王这么开怀大笑呢。

别馆一个小凉亭内,血凝和魂希正在石桌旁坐着喝酒。

“冰里塔那老头疯了吗?笑得那么大声。”血凝皱眉道。

血凝是那种浑身冰冷却形如烈火的主儿,脾气尤其蛮横暴躁,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郁闷的时候笑得开心。

“是因为昨夜我派人掳回来的那位冰姑娘吧。”魂希淡淡道。魂希是那种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的人,当然,除了杀人,而且是猎杀那种江湖上成名许久的硬茬子。

“哦。我讨厌那个老头。”血凝嫌恶地皱了皱眉,“我们去慰问一下那个可怜的姑娘吧。”

“随你。我无所谓。”魂希知道这位老友是想和冰里塔捣捣乱。谁让他的笑声好死不死地被正心情不好的血凝听见了呢。

冰清调整了一下情绪。想象自个儿讲故事的对象是哈莉和莉亚,将一进屋就感觉到的无形压力忽略掉。

冰清开始缓缓讲那些烂熟于胸、感动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故事,《灰姑娘》、《白雪公主》、《睡美人》……一个个都是感人的爱情童话。

白纱后,憬辰闲闲躺在锦榻上,思绪随着冰清的故事飘得很远很远……心胸间好似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浮动……

清儿……听说也是很小就失去了母亲,从小被后母和两个姐姐欺负折磨,而她却也和故事里的灰姑娘一样善良和坚强……

自从她离开竹林的小木屋后,他就疯狂地收集一切有关她的讯息,当他知道她的童年竟是那么苦时,恨不得手刃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只是,那些都是她的血亲,他……没有那个权力。

如果……如果早一点认识她就好了,他一定不会让他吃一点苦的。如果……如果他是那个亲手给她穿上水晶鞋的王子就好了,他一定修一座城堡,给她撑起一片晴朗无忧的天空,让她无忧地安憩、快乐地悠游,不让她陷入任何危险。

可惜啊,一切只能是如果,在她受苦受难时他不在她身边,解救她出苦海的王子也不是他,他只是……一个朋友。憬辰的喉间哽了一下。

“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冰清又结束了一个美丽的爱情童话。冰清今日下午讲的所有童话故事的结尾都是一样的。

那位嚣张的主儿不是说了吗?只要让他家主上高兴,酬劳少不了她的。呜呜,当然,言外之意很有可能就是,如果没让他家主上高兴,她很有可能会死得很惨。

夕阳西下,金红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屋子,屋子里的一切都被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屋外,夏风簌簌,屋里安谧静雅,除了冰清的缓缓流淌如泉的声音,再无杂音,冰清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她不是被人绑架来此,也不是被人强迫来此逗人开心,而是和老友在竹林泉水间谈心赏景。

憬辰也被这难得的静谧迷惑,好像回到了那个下午,竹林,小木屋,轻轻的风声,干净剔透的少女,愉悦放松的心情,陌生的心动……一切都美好得让他如飘云端。本来打算只听一个看看,却不想变得贪恋如斯,一个听过一个,不想喊停。

这个讲故事的女孩有一副好声音,像记忆中清儿的。干净剔透,像清儿的?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什么时,憬辰微蹙起了眉。他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难道又是是因为太过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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