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陆之垣欣喜地喊了一句：“妈，妈你醒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了，我们去医院。你没事儿的，你一定会没事儿的！”
随着他的喊声，所有的人又一次围了上去。
陆之垣的母亲微微睁着眼，用着最后一丝力气，紧紧地握住陆之垣的手，气若游丝地说道：“之垣，孩子，对不起……妈，妈没能照顾，照顾好你。咳咳……这辈子，是妈，妈欠了你……要是下辈子，一辈子你我还有做母子的缘分，妈一定……咳……咳咳……一定不会放开你……”
“妈，妈你别说了！儿子不要下辈子，儿子只想这辈子好好跟你在一起。你说过你要帮我带小孩的，你还要为我的孩子织毛衣，你还没有听到我的孩子叫你女乃女乃……你还没有好好的跟他……”
陆之垣望着跪坐在地上的陆家林，把到口的话吞了回去。
女人用余光拼命地记住陆家林的脸，她害怕自己跨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后会忘记他，忘记这个让她爱了一生，恨了一世的男人。
“不要怪他，不要恨他，他没有错……错的是我……”
“好，不恨，我不恨。我答应你……不恨……”
“妈，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告诉我，是谁？”
当陆之垣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时，珍姐紧张地往米粒身后退了一小步。
陆之垣母亲忽地睁大了眼睛，她抽出自己的手，艰难地举起，指着米粒身后的珍姐，惧怕地说道:“她……是她……是她害了，害了我……”
害怕事情暴露的珍姐飞快地跑向前，她拨开陆家林，蹲到了陆之垣的旁边，急忙抓住了女人的手，愤怒地喊到:“是米粒是不是？阿姨，你刚刚指的就是米粒是不是？”
米粒一愣，恍惚地看着珍姐，心急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阿姨指的不是我啊！”
“那你倒说说看，不是你又会是谁？阿姨出事的时候，只有你在她身边。再看看你身上的血，这不是很明显的了吗？”
米粒惶恐地望着陆之垣：“我……我没有！我一直都在大厅！是你，是你告诉我，这里有呼救声，是你带我过来的！”
珍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哈哈哈……我带你过来的？刚才我可是一直都在洗手间里，不信你可以问她！”
她转身指着伊枚。
就在之前伊枚从洗手间出来时，确确实实看着她走了进去。
米粒期望的看着伊枚，伊枚躲过她的眼神，点了点头。
米粒失望的一踉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就在此时，陆之垣的母亲用尽力气甩开了珍姐的手，十分虚弱地启动着唇齿：“不是，不是米……是她……”
她的手指才刚打开，就永远的垂落了下去。
终于，陆之垣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哀痛，放声大哭。
他死死地抱住已经逝去的母亲，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妈……妈妈……妈……啊……啊啊啊……不要离开我，不要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