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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费章节(12点)

七月中旬,酷暑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

只是这雨来的急,去的也快,才浇湿了的地面,很快又被明晃晃的大太阳晒的冒起了蒸汽。

不但没显凉快,反倒更像是一座大蒸笼,又是热,又是闷,窒息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岑一连几天都没睡好觉,这天早晨起来,眼底下都是青的。

秦纵意看她懒懒的歪着,没精打彩的模样,也不由的心疼起来,道:“这几天也着实太热了些,我叫人送几盆冰过来,稍微降下暑气,可别太凉了。”

苏岑却似没听见一样,仍然面无表情。

秦纵意坐过来,抚着她的手臂道:“阿岑——你还在生我的气?”

被他一碰,苏岑猛醒,问:“什么事?”

秦纵意不由的好笑,道:“你怎么坐着都睡着了?这几天你一直翻来覆去的,是不是有心事?还是哪里不舒服?”

苏岑咬了下唇,像是在思虑着什么,猛的抬头看向秦纵意,却又泄气的低下了头,道:“没有的事。”

秦纵意终于意识到了,她的确有心事。要说他也够粗心的,这些日子以来,察觉她茶饭不思,睡不安眠,还只当是天热的,原来竟是有了心事。

玫瑰和冬忍进来,端着温水,秦纵意也就没说话,起身自去梳洗,苏岑也就由着玫瑰给她梳头。

玫瑰看着镜子里没什么精神的苏岑道:“女乃女乃这两天精神不大好,敷点粉吧。”

苏岑摆手:“算了,横竖我又不出门,憔悴一点就憔悴一点,敷粉做什么。”

玫瑰只得放下脂粉盒子,道:“奴婢还给您把头发挽起来?女乃女乃头发厚,搭在脖子上可够热的。”

苏岑缕了缕自己的长发,道:“可不是,要不剪短些吧。”

玫瑰吓一跳:“好端端的,剪掉做什么?”

苏岑跟她讲不清,只伸手就去拿剪子,把头发拢过来,比了比,玫瑰几乎尖叫出来:“女乃女乃,您这到底是什么事想不开啊?有什么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您可千万别做傻事。”

她一边叫,一边来抢苏岑手里的剪刀。

苏岑只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口里胡泌什么,我何曾想不开了?”她边说边拿着剪刀往后一让,对玫瑰道:“还不躲开,小心我扎了你。”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玫瑰,她要是硬抢,再伤了苏岑,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正这会秦纵意从净房大步出来,脸上就带了薄薄的怒意,一伸手就攥住了苏岑的腕子,道:“给我。”

苏岑受制,不禁又恼又气,道:“你们一个一个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嫌头发太长了……”

秦纵意心有余悸,不客气的道:“以后不许动剪刀,玫瑰,把这屋里所有的利器都收走。”

他也不听苏岑解释,直接就下了命令。玫瑰慌忙接了剪刀,又忙着把屋里所有挂尖挂刺稍微硬一点的东西都搬走了。

苏岑挺生气的,可是看秦纵意那张脸阴的跟黑云似的,竟是比她还要生气,只得按捺下脾气,走过来道:“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许动剪刀。”

“算了,我不动就是了。”苏岑叹口气,无耐的道:“你能不能听我好好说话。”

秦纵意却反唇相讥:“也要你肯说。”

“我——”苏岑一噎,只得道:“为什么不肯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肯说?你这人真是大男子主义,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

面对苏岑近乎无赖的诘问,秦纵意一声都没吭,只是那双眼睛里蕴藏了无限的情绪。被他沉默的一盯,苏岑倒有些讪讪,微微撇了头,道:“总之是你没问。”

“那我现在问,你到底有什么心事?”秦纵意很克制的控制着脾气。

苏岑张了张嘴。这件事说出来,到底还是有很多烦难。视线掠过秦纵意的脸,苏岑嗫喏着道:“我——”

还是说不出来。让她一针见血的就把话题扯到他身上,她都觉得心要颤上三颤,疼上一疼,只得垂了眸子,道:“最近,我,的确有些烦闷。”

“为什么事?我要走还早,临走前我会把家里的事安顿好,你不必忧心,要是还怕,就把岳母接过来陪你住些日子。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苏岑有些烦躁,还有些无耐的摆了摆手。她不是那样小性子的人,事成定局,容不得她多做纠结,就是哭出两缸眼泪来,他要走还是得走。

况且,人生在世,哪有不离别的?她自认和他还不至于连分开几个月都受不了的地步。他对她的确很体贴,衣食住行,无不亲自过问、安排,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丈夫了。

可身子笨重的毕竟是她自己,那份疲惫、那份辛苦,那份劳累,不是他看着心疼就能帮着分担的。

说到底,她是她,他是他,她所经历的、经受的,都不是他想就能能深切的感同身受的,也不过是在一旁看着罢了,干着急也帮不上忙。

他就非得说这些话堵她的嘴么?

这一生气,心里想的倒没那么难了,也不多加思量,便道:“你还记得,梁诺当日登门谢罪?”

“我记得,还说你当时怎么为难他,让他出门就拿我撒气。”

“我跟他说,要他帮我寻访一位名医……你的……只怕是拖不得了。”

秦纵意一时没吭声,眼神不自禁的变有有些沉,却很快的笑了下,道:“这样,不是挺好吗?”。

苏岑闪了闪眼睛,道:“怎么会挺好?”一时就有些泫然。

鬼医的医术,当真是鬼斧天工了,他在这个时代开了植皮的先河,既让苏岑惊讶,又让苏岑觉得诡异。

可毕竟他对秦纵意做的手术不是为了他好,只是奉了欧阳轩的命令,极尽能事对秦纵意侮辱罢了,同时还有一种拿自己的医术炫耀的意思。因此秦纵意一得了机会逃离锦国,就再也没法子让这张不属于他的脸服服帖帖的和他成为一体。

如今里面的肌肤毁的一塌糊涂,就是外面这张肌肤,也早晚会月兑落、缩水、褶皱,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谁也说不清楚。

就算秦纵意想要瞒天过海,顶着孟君文的名义过一辈子,只怕也不能。

秦纵意倒看的开,道:“哪里能找得到……只怕让你失望了。”

她失望倒没什么,不能医好他,才会让她心疼。苏岑吸了一口气,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横竖你也要去锦国,不如……不如就找找鬼医。”

哪有那么容易。他怎么会为自己所用?可看着苏岑那充满了期待和渴望的灼热眼神,秦纵意不忍拂了她的好意,点点头道:“好。”

苏岑虽见他答应的痛快,却也知道这其中千难万难,便情不自禁的道:“你别不往心里去,这件事……到底事关重大……旁的不顾,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苏岑忽然不想再这么隐晦婉约了,她直接道:“你——你去找欧阳善——”

秦纵意眼眉往上一挑,语气中带了沉闷的不悦:“他?”

苏岑道:“是,找他,他不是伪君子,只要对他有利,只要你能付得起他要的,他会和你交换。”

秦纵意的神情不是很好。如果让他为了一己之私,和自己的敌人做交易,做出卖国家、国土,做背叛君王、百姓的事,他秦纵意没那么无耻和下作。他目光咄咄,盯着苏岑,就透露出一点不解和失望来。

苏岑自嘲的笑了下,道:“我怎么会逼你做你不情愿的事?你当我不恨锦国,不恨欧阳家的人么?”

恨,不只是因为家仇,而是他们对景国百姓的屠杀和荼毒。可是恨不能阻碍两国君主为了利益而笑谈携手。就是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也没人愿意看见连年炮火,哪怕是牺牲些经济上的利益,也愿意在有生之年看到和平。

所以,她的恨,他们的恨,和国家这个大机器比起来,和皇上的野心比起来,和百姓的安宁比起来,多么的微不足道。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做个时代的弄潮儿,也从来不是站在权力的顶端,为百姓做什么丰功伟绩的英雄。

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尽自己所能而已,从自己身边最亲最近的人开始,保他们无忧平宁,健康喜乐。

秦纵意的情绪稍稍平复,却依然严肃的道:“我不会和欧阳善做任何交易。”

“那么我做。”苏岑甩开他的手,执拗的道:“你问问你自己是谁?不是你想做的,不是你愿意或是不愿意的,你最先是谁?”

秦纵意怔了下,随即垂了睫毛,掩饰住所有的复杂神色道:“你,很在意……么?”

苏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是在担心她会嫌弃他么?她有点哭笑不得的望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答他才会明白。

到底是她别扭,还是他别扭?她的眼光就如此浮浅么?苏岑四下望了望,搜寻无果,才恍然明白所有略微带点威胁的利器都被收走了。

苏岑盯准了秦纵意,轻启嘴唇,说了八个字: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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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起的很失败,也许争执、歧义,殊途同归更合适些?无力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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