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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费章节(12点)

俗话说,眼泪是最温柔的利器。

秦纵意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是面对慈母的一通眼泪,也不免心软如绵。要是真的孟君文,恐怕早就见惯了孟夫人的眼泪,不说是家常便饭,但也不会有秦纵意这样深的感触。

可秦纵意每见一回孟夫人,每见她多一分憔悴,多一丝白发,就觉得心痛如绞。每到这时候,他都觉得,是他偷了孟君文的命,所以对孟家的歉疚就多上十倍百倍。

听孟夫人这么一说,当时就撩袍跪下了:“都是儿子不孝……”

孟夫人一边揩泪,一边暗自点头:嗯,开篇不错,估计下面就更顺畅了。这孩子总算是不叛逆了,从前动不动就是一脸的不耐烦,别说哭出眼泪,就是哭出血来,也不见他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啊。

妈妈长春便在一旁劝:“夫人,大爷身子不好,您有话只管吩咐,可别叫大爷在地上跪着,虽说五月了,可这地衣还是凉的。”

一句话,给了孟夫人台阶,这才收了泪,叫秦纵意坐了说话。

孟夫人慈母心肠,上上下下打量了多时,才道:“你这几天又瘦了。”

秦纵意感慨道:“想是这几天喝酒喝的有点多……”

孟夫人的脸上就又露出了不悦:“好端端的,喝什么酒?酒多伤身,还误事。我就说,你身边少人服侍照料……”

秦纵意没想到一句无心的话就给苏岑招了祸。别说他没天天喝酒过度,就是天天喝,也不至于两天没见,孟夫人一眼就能精确的衡量出他又瘦了几两肉。

何况,几乎每次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又瘦了。”

秦纵意忙道:“儿子挺好的,如今倒比从前在身边服侍的人还多,苏岑虽说身子重,但也不是那种娇气的人,我深夜晚归,她都亲自等着,把醒酒汤都备下了,热水也都备下了的……样样色色,无不精心。”

孟夫人哼哼了两声,道:“我这才说了一句你身边服侍的人少了,还没说别的呢,你这就又殷勤的替她开月兑,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秦纵意苦了苦脸。比说辞,他永远甘拜下风。他回一句,便是心虚,可要是一句不回,那不就坐实了苏岑身为妻子十分的不合格吗?

秦纵意十分恭顺的道:“不是儿子辩解,儿子如今又不是孩子,又娶了媳妇有了孩子,该是儿子多照顾妻、子才是,岂能再让她和娘操心?说来说去,都是儿子的错……”

他不怎么会说软和话,说到这些已是极限,总之就是那么个硬骨头,宁性子,就是一个意思:都是他的错。

孟夫人不想跟他争执下去,只悻悻的道:“我知道,你现下疼着媳妇,生怕我多说一句她的不是。罢了,你们夫妻怎么样都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也不管了。”

“多谢娘。”秦纵意松了口气,真心实意的又起身给孟夫人行了个礼。

孟夫人叹道:“你也成亲了,有些事,我这当娘的该交的就得交了,你媳妇如今怀着身孕,累不得,操不得闲心,少不得我跟你当面锣对面鼓。从前你身边也有几个,别人不说,那春柳却还是在的,你如今又自成门户,总不好把你的姨娘、妾室还放在府里养着……”

秦纵意就皱了皱眉头。春柳是孟君文的姨娘,可不是他的。

他总不能连这个也接收了。

但——不接收也得接收,左不过是接回去拨个院子住,拨几个人服侍。实在没必要为这点子小事就跟孟夫人起争执。

秦纵意想到此节,便应下道:“是,儿子这就把她接走。”

孟夫人首战告捷,心里欢喜,脸上却一点都不带出来,反是又落下几滴泪来,道:“娘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是你,最大的遗憾也是你。想当年……”

她这话一开,就生生的讲述了大半个时辰,把当年如何辛苦,又如何痛失娇儿,又如何怀着孟君文历尽艰难说了一遍。

秦纵意只得陪着感叹。

孟夫人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道:“你爹在子嗣上一向艰难,以至于娘这一辈子,在你祖母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娘不希望你重蹈你爹的覆辙。”

秦纵意安抚道:“儿子不会的,儿子一定努力。”

孟夫人不禁气笑道:“多大人了,竟说傻话,这是你一个人说努力就能努力成的?三分人力,还有七分是天意呢,是你能说了算的?”又叹了口气,神伤道:“苏氏是个身子弱的,这会只怕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照应得到你?我给你安排了两个人,你回去就一起带着,一来替苏氏分忧,二来呢,也好早日替孟家开枝散叶。”

秦纵意几乎没做什么反抗,就在孟夫人软硬兼施下同意了她提出的所有要求。这一场母子谈话,以孟夫人全战告捷而结束。

孟夫人无限感慨,她终于有了多年媳妇熬成婆的畅快之感了。想当年,孟老夫人就是在她怀有身孕的时候给孟老爷安排的通房……

这种阴暗之下的报复感,让她脸上终于漾起了一点欢喜的神色,竟破天荒的对秦纵意道:“你祖母这几日好些了,一直念叨你呢,你也过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午饭就留在府里用吧,一家子聚聚。苏氏那边你也只管放心,我叫人把她爱吃的菜送过去。”

为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换来孟夫人对苏岑的重视和关爱,秦纵意觉得挺划算的。

只是他不知道,孟夫人早就先一步把春柳和另两个给他安排的通房送到了他的府里。这是孟夫人做过的最坏打算的最后一步。

妻子怀孕,不能服侍丈夫,并不是只有孟家,从孟君文这才开的先例,苏岑再不情愿,也得做出心甘情愿的模样来迎着,还得诚惶诚恐的感谢感激,否则,就是妒妇。

她要是不惧千夫所指,那就只管逆着世俗来,她只要敢做,孟夫人就绝计做得出再休一次儿媳妇的事来。

苏岑措手不及。

听玫瑰报说春柳来了,还当是奉了孟夫人之命,是出了什么事呢。等到叫她进来,却见她盛妆打扮,艳光犹胜从前,一脸喜色,进门就拜,口中连呼“女乃女乃”,满嘴都是“谢女乃女乃恩典”。

这还不算,她还拉出两个十六七岁的绝子来,笑意盈盈的代为介绍:“这二位妹妹是夫人特意给大爷挑的,就此安置在大爷房里,也好替女乃女乃分忧……”

苏岑冷笑:孟夫人的手伸的真长,动作还真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道理她竟是不懂得的,否则她那么痛恨妾室,又那么不待见庶子、女,又为何非得给自己填堵呢?

纵然再措手不及,苏岑也知道这会发作不得,作色不得,因此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恢复了镇定,吩咐玫瑰:“叫人去收拾院子。”

也只得这么一句。让她像从前那样,打从心底里漠然不在乎,她一时还真做不到。她不知道这件事,秦纵意到底知不知情。

她更想知道,他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她不要他的歉疚,不要他的容忍,不要他的退让,她要他的一心一意。那不也是他的理想和意愿么?还是说,没什么是不可以屈从于现实的?

春柳还想再套套近乎,苏岑只微微做了个疲态,就有冬忍上前道:“女乃女乃累了吧——”这就是在逐客了。才见面就说累,那便是心气不顺。

春柳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忙道:“奴婢不敢耽搁女乃女乃,明儿个奴婢再来给女乃女乃请安。”另外两个女子身份未明,一时不知道是跟着春柳退下去,还是该杵在这里,互看一眼,便都有些眼泪汪汪。

苏岑倒笑了笑,揉了揉眉心,温声道:“大爷还没回来,你们两个可见过大爷了?”

这两个女子见问,慌忙行礼:“是夫人打发奴婢过来的,不曾见过大爷。”

“你们且先下去歇息,缺什么少什么,都只管来跟玫瑰或是冬忍说。等大爷回来,再给你们安排院子。”说时便吩咐玫瑰:“先把这两位姑娘安置在客院吧。”

两个女子面面相觑,心里更是惊疑了。安排在客院,这算怎么个意思?毕竟她俩也是孟夫人送过来的,难道这位大*女乃还要等大爷首肯了才算是彻底死心,并接受现实不成?

却也无计可施,只得行了礼退出去。

这厢玫瑰已经气白了脸,道:“真好意思,这才成亲几天,就又把人都安插到后院来了……这不是打女乃女乃的脸吗?一次两次,好有脸么?”

上一回是还没成亲,就现提拔了两个姨娘,如今故技重施,这位孟夫人还真是欺人太甚。用心险恶。

冬忍在那忍了半天,才悠悠的道:“还不知道大爷的意思……”这是有为秦纵意开月兑的意思。

玫瑰气道:“男人的意思还能有旁的意思么?赏都赏下来了,到了嘴边的肉不吃,他还是男人么?”

冬忍也没心思点醒她大放厥词,有失奴婢的本份,只是撩了一眼苏岑,生怕她听了生气,不免要气坏了身子,那可就真真着了某些人的圈套,太不值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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