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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费章节(12点)

苏岑的离开,带动了烛火。忽明忽暗之中,床上的孟君文缓缓的闭起了眼睛。眼角有微微晶亮的水渍,他无声的翕动着唇……

苏岑没看见,自然也无从得知他说的是什么。就算是看见了,他的作又轻又快,她也捕捉不到那翕动背后的意义是什么。

他的声音轻的几乎连魔鬼都听不见,苏岑假若听见了,也不会懂。

他说的是:“抱歉,苏岑。”

吴裕常在灯上发呆,看见苏岑几乎是跑出来的,忙起身问:“君文怎么样了?”

“死不了。”苏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吴裕常:“既然他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苏岑,你得留下来照顾他。”吴裕常的视线停留在苏岑那微肿饱满嫣红的如玫瑰花瓣的唇上,眼神一黯,心下怅然,别开视线,逼着自己生硬的道:“君文,受了伤。”

“我瞧见了,已经结痂,快痊愈了不是么?我又不是大夫,不能替他感同身受,他需要人照顾,任何一个人都会比我做得更好。”苏岑不惮于掩饰她的愤怒。

她不在乎她不近人情,冷血残忍的一面展露给吴裕常看,因为她实在没法像他那样无耻的正大光明的指控他的恶劣行径。

吴裕常惨淡的笑了下,道:“还真的只有你,能更好的照顾他。”

“什么意思?”苏岑不解的看向吴裕常。他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知道吴裕常不是蛮横不讲道理的人。

他刚才那轻轻一瞥,苏岑虽然羞惭,却也看得出他的了然。他分明已经猜出刚才那个恶劣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却还是这样强硬的坚持,定然有他的道理。

吴裕常道:“君文身上的伤,如你所说,已经快要痊愈了,可他身上,中了毒。”

苏岑的脑中掠过不祥的预感,惊疑的望着吴裕常,没敢往下问。

吴裕常见她这般模样,便知道她多少猜出来了,心情倒略微轻松了些。人就是这么奇怪,多沉重的压力,只要能有人帮自己共同背负,就多少能轻松些。

他微微转开视线,望着远处道:“是锦国皇宫里最为盛行的合欢卺,除非有女子与之欢好,否则,不出三日,便会气血沸腾而死。”

苏岑怔了下,深为锦国人的卑劣而深恶痛绝,却不由的问:“那他这些日子,又靠什么来解毒?”难不成逃难途中,也是每天一个女子?

他这毒中的,也太风流些了吧。

吴裕常道:“锦国人擅长用中原人做试验,比如这次被俘的军士,都做了他们练箭的活靶子,还有的,成了他们下毒的试验品,再有就是被活生生的剥皮、活埋,饿死、渴死不一而足,就是为了满足他们对人性极限的好奇。想来君文也是其中一个,否则他也不太可能这么轻易的逃出来。这合欢卺有七天的潜伏期,应该是才下了没多久,算日子,就在这两天就该毒发了……”

锦国人的恶行真是令人发指。

苏岑气恨已极,却又毫无办法,只垂着头,道:“这毒可有解的法子吗?”。

“正在模索中,需要几味药材,老陈已经准备去山里边选。”也就是说成与不成,还是个未知数。

苏岑倒平心静气下来。吴裕常没错,他站在那个角度,向她这个孟君文的妻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算过分,毕竟只有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苏岑不愿意。她凉薄的道:“对不起,我很抱歉。”

“苏岑——”吴裕常不可谓不震惊:“你总不能见死不救。”

苏岑凉凉的道:“你还记得你见我第一面时说的是什么吗?你说对不起吴世子,你心中对我抱愧,你认为是你的威逼利诱,我才不得不以身犯险,所以你说对不起。现在,一波才平,你又要故技重施,再次逼我为你所用吗?”。

吴裕常语塞,随即烦躁的道:“他是你的夫君,你是他的妻子,夫妻一体,患难与共,这有什么不对?”

苏岑嘲弄的道:“我们不是夫妻,从来都不是。他没拿出一个夫君应有的身份给我一个公平的对待,也从没拿我当成他的妻子那般礼遇,就连起码的一点尊重都没有。”

哪怕是人前装装样子呢?他都幼稚的不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如何的不喜欢她这个妻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如何的慢待他的妻子。

凭什么现在他们都要成为两世陌路了,还要她牺牲自己去为他解毒?然后呢?等他一天天好起来,是不是又要说是她自甘下溅,装出许多清高的样子来,还不是和低等的女人一样趁虚而入,爬上他的床?

做人不能这么强横,他说不要就不要,全然不顾别人的自尊和颜面,他说要就要,也不顾别人是否愿意是否伤痛?

他们是男人,他们不懂。女人这点反复的小心思,也许不是那么可以占得住大道理,可是生活,夫妻,感情,不是靠大道理存在的。

不是每天都在生死边缘,不是每一刻都在搏命之间,不是每一夕都在生与义这间抉择。男人和女人的生活,往往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成了嫌隙,到最后浓烈的感情也演变成了龌龊,从而变的淡薄,甚至于两个相爱的人变的相恨相杀。

况且她和孟君文,实在没有什么相爱和感情可言。

在这样不公平不对等的情况下,她的牺牲,付出,仅止于是牺牲、付出而已。刻薄点,毫无价值可言。不管孟君文会不会领她这份情,他和她之间宿命的结局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苏岑挺直了纤细的背,站在高大的吴裕常面前,凉薄的道:“城中女子大有人在,以世子之力,以将军的名望,不乏毛遂自荐,为将军解毒之人,苏岑只是小女子一个,还妄想着以后可以重新开始生活,恕不能遵照世子的吩咐行事。对不起。”

其实,轮到她说对不起的时候感觉挺痛快的。因为这个时候,是你负了旁人,是那旁人吃亏的时候。

看着曾经高高在下,傲才恃物的人也有可怜碾转的时候,为什么不冷下心肠说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她就该把这话当着孟君文的面丢过去,看看他那张精彩的脸变幻出什么精彩的表情来才更痛快。

吴裕常叹了口气,无耐的道:“这原本,是你和他的家事,我终究只是个外人……”

知道自己是外人就好。他管的已经够宽的了。

“朝中议和声嚣尘上,孟大人的意见起到压重性作用,如果这会儿君文在边关出了意外,只怕……”又在威胁。苏岑觉得乏味之极,心灰意懒的道:“这会西古堡不是只有叫苏岑的一个女人。等到世子爷真的无计可施,找不到任何一个女人的时候,再来找苏岑吧。”

梁诺抱肩站在门口冷笑:“苏岑,你有胆在三军将士面前把这话再说一遍么?”

苏岑冷冷的瞟他一眼,道:“梁候爷真是闲哉,好像您最大的本事就是仗势欺压弱女子,不是阻我的路,就是踹我的门,要么聚众到我门前寻衅闹事。都说男人热血,可在这敌兵压境的紧要关头,我倒没听说候爷怎么英雄了得,做出惊天动地的丰功伟业来。”

这是梁诺深以为恨深以为耻的经历,被苏岑夹枪带棒的说出来,简直比当众打他的耳光还要难堪,他恨恨的道:“你牙尖嘴利,也不见得多有本事,我是无能无用的蠢材,你呢?冷血残忍的毒妇。为了救你护你,也不知道堆积起来的尸体是不是有一人多高了,可你呢?还在纠结于你们夫妻的琐碎小事,不顾大义……”

这又是苏岑的痛脚。她只要一想到春枝的惨状,年轻母亲双臂举起孩子递给她时的凄惨之态,再想着临到死也不敢不挠的陈启秀,苏岑就疼的心如刀绞。

她明白,要想再战,靠梁诺和吴裕常是不行的,如今只剩下一个孟君文。毕竟他在这待过小半年,又曾经深入锦国重地,多少有些了解。

她咬着唇,恼羞成怒的道:“战场是属于男人,别把失败和过错推到无辜的女人身上。战败是你们的耻辱,生灵涂炭也是因为你们的无能才导致的罪孽,说到底与我何干?有本事你们就把我绑起来扔进去,否则,就别再我面前唠叨这些无聊而又恶心的废话。”

梁诺气的暴跳如雷,道:“绑就绑,你以为我不敢吗?”。

吴裕常拽住梁诺,道:“都什么时候了……”

屋里传来申吟,两人都惊疑了刹那,紧接着就不约而同的冲了进去。

苏岑不想多做耽搁,转身出门。冷风吹到身上,脸上刮的生疼。眼泪才流出来,就结成了尖利的薄冰碴,一下下刮着已经不再细腻的肌肤。

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委屈。

左右孟君文喜欢女人,不排挤姨娘小妾,随便找来一个年貌相当的女子,为他解了毒,走时带回京城不就成了?虽然这种想法极是自私,可是凭什么要她用这种方式,把自己交付给这样一个男人?

不亚于陌生人对她的**。她不接受,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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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已经猜到了结尾,不是么?表拍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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