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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礼垂眸看着眼前的苏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大女儿胆子也太大了些。这还是他那个温顺的,一说话就脸红的女儿吗?

他强烈怀疑。

这十几年,他对儿女们疏于管教,一是因为相信他的儿女品性上不会坏到哪去,二来是相信夫人有这种手腕,可以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他对此很有信心,也很放心,可是这个大女儿苏岑,原本是最让他放心的,怎么现在,竟成了这么一个软硬不吃,不声不响,胆大包天的人了?

他沉闷的哼了一声,道:“起来说话。”有帐不怕算,慢慢说。

苏岑也就谢过了他,径自站起身。亲自倒了杯茶,陪笑道:“爹忙了一天,怎么不好生歇息?”

苏礼啪一拍桌子:“你倒是能让我好生歇息吗?”。力道太大,茶碗在桌上叮当作响。苏礼一眼不眨的盯着苏岑瞧,想从她脸上看出她可真正知错,又有几分悔改之心。

看来是有备而来。苏岑一边把茶杯扶稳,一边心里想着对策。虎毒不食子,她不信苏大人会真的为了所谓的名声置她性命于不顾。

当下笑道:“爹,有话慢慢说,女儿年少不懂事,还需要爹娘多提点,可您的身子是大事,女儿可当不起,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敢忤逆不孝。”

苏礼不免叹气,这孩子,你瞧瞧,她有哪一处显现出来是知错的模样了?她又哪里显现出来温柔温顺来了?

想他苏礼,半生荣耀啊,竟然连个女儿都没管教好。

苏大人在那叹气,脸上却显现出来一派阴沉,道:“你可知错?”

苏岑顺势缓缓的跪下去,垂了头道:“女儿知错。”

还算她有点自知之明,再敢犟嘴试试?苏礼满意的捋了捋胡须,道:“你自己说,都错在哪儿了?”

苏岑垂头,一时没说话。苏礼见她收声息气,不似刚才那般气焰嚣张,打定主意不肯屈服的模样,也自知她是服软了,手碰触着茶碗,略带威胁的盯着脚下的苏岑,一边不紧不慢的拨弄着茶叶梗。

许久了,她还是不说话。苏礼怒气勃然而发。都到这时候了,还要嘴硬不成?别以为他没亲眼看到,她做了什么就都不算。要不要把人证物证都扔到她面前她才死心啊?

呯一声把茶碗墩在桌上,苏礼开口道:“你倒是说话啊?”刚才那副气势凌人的模样哪去了?

苏岑没说话,他勿自先听见了水声,定睛瞧时,苏岑只垂着头,水面上却已经有了一小滩水迹,这丫头竟然在偷偷的落泪。

“喂,你——”苏礼一滞,立时觉得头疼。他不怕这孩子嘴硬不招,可他怕女人的眼泪。苏夫人与他多年夫妻,最是识大体的人,可是两个难得的争执中,最擅使用此招。

苏夫人是边泣边诉,口才伶俐,叫他无可驳斥,可这苏岑,却只哭不出声,很让他有一种负疚感:是他这当爹的欺负了女儿啊。

刚刚拍过桌子的手心尚在发红,苏礼不免暗暗后悔。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家,出趟远门,又是病又是被劫,心里边不知有多少苦楚。就她这性子,只怕未必肯同她娘说。他这当爹的不说安慰劝抚女儿,反过来拿女儿杀伐是问……好像,似乎,是有点不近人情……

苏礼自己天人交战,一时又觉得教训女儿有愧,一时又弯不子当着女儿的面温言悦色,真正是如坐针毡,竟比在金殿上听皇帝问话还要尴尬局促。

好在苏岑并没有让这种压抑沉闷的氛围持续的太久,缓缓的收了泪,道:“女儿错在,不该——”

苏礼正留神听着,苏岑却好巧不巧的在这顿了下。害得他提着一颗心,也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又怕听到的话。他真怕苏岑来一句“女儿错在不该出生”,那他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究竟是愤怒还是伤感,失控之下把巴掌抽到苏岑的脸上去。

苏岑道:“女儿太过任性——”这个罪名好担。总之不管是在孟家闹的那么多出格的事,还是她只身远走,狼狈归来,都可以归结为“任性”上头去。是她不识大体,但终究无伤大雅,不过是女孩子的气性大了些。

她不想担别的罪名。

若论有错,错在孟家。孟君文做事出人意料,明明对她厌恶之极,却非要做出种种令人作呕我虚伪情态,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她受尽了委屈,也不过就是等着有一天把响亮的耳光还到他脸上。

都这样撕破脸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还不肯和离。她都已经只求一纸休书了,他还要宁可恶毒诅咒,也不肯给彼此一条生路。

她这样自轻自贱,也不过是自暴自弃,只想着自己再怎么自损,受到牵连的还有孟家呢,她在疼痛的同时还有一丝畅快。那是隐隐的报复。

她可以说着不在乎,她也可以说最好的报复不是仇恨而是忘记,最高境界的报复是原谅。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做到一点都不记较,一点都不抱怨。

她一次一次的对自己说,决定是自己下的,选择是自己做的,不论是什么后果她都会鼓起勇气承担。可是承担的过程中,她没资格后悔,她不敢后悔,她忍着疼痛时,仍然知道疼痛的滋味。

她不求爹娘无条件的支持,她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刻,这些最近的亲人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他们的爱。

她不想得到指责、斥骂,发泄够了再以爱为名,训诫她这样做是错的,怎么做才是对的。

她不需要无休止的批评,自以为是的指点。

不是她矫情,凉薄点说,没有谁可以代替她走生活的每一步。亲近的人,也不过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这条荆棘路上跌跌撞撞,满身伤痕,充其量给她一个温暖的鼓励的眼神,甚至伸出一双温暖的手把她扶起来,仅此而已。

而她想要的,是后者。

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她远着任何人,比如秦纵意,比如林之春。她之所以不愿意靠近,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他们神情中不易察觉的怜悯和同情。

他们是世家子弟,是京城中众多闺秀们心仪倾心的对象,他们有优越的资格,那就自高高在上他的;她是顶着种种难听名声的弃妇,她卑微又可怜,遇人不淑,求去无门,可也用不着他们来施舍。

他们有施舍的权利,她还有拒绝的权利呢。

苏岑委屈了半天,准备着承受苏大人的雷霆之怒,等了半晌,没等到一点暴风骤雨的迹象。哭也哭过了,心里边的难受也就七七八八的去了不少,抬头朝着苏大人道:“爹——”

这一声软软糯糯的爹,叫的苏大人心肝都颤,苏岑的长睫毛上还洇着水润的莹光,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来时准备的长篇大论——那是参奏本朝贪官污吏们惯用的格式——半句也说不出来了。贪官污吏们和女儿毕竟不同,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鱼肉百姓,挥霍民脂民膏,怎么荒yin怎么来啊,犯下的都是累累罪行。

可是苏岑……说到底,她也不过是想自保,千方百计的不想给人添麻烦罢了。

新一轮的天人交战就比刚才柔和也短暂的多了。苏礼一挥手,道:“你也不小了,以后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别只顾着自己,头脑发热,任性妄为……”

他哭的心事都有了。女儿啊,你总得为爹娘考虑考虑。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份苦楚我们老夫妻可往哪诉去啊。

苏礼这位良臣诤臣,从来不循私情的直臣,就这么轻易的败在了女儿的一汪眼泪和一句“任性”上头。

这就是苏岑叫玫瑰拦住苏夫人的缘由。男人总比女人清净。若是苏夫人来,只怕不依不饶,非要她把这一路上的经过事无具细的招认不可,还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对她又是疼又是恨,又是怒又是气的好一顿揉搓,并且发誓下次再也不会轻易放她出远门了。

苏岑温顺的应道:“是,爹的教诲,女儿一定铭记在心。”

苏礼压根没信。不过他也头疼,现在事情最挠头的就是孟家不肯和离也不肯写休书,孟君文那臭小子还索性一走子这,去了边关。为人做事着实不够地道,可他也不能代女儿上奏天庭,请皇上御旨下达判休离吧?

当朝及至前朝,这样的事史无前例。

休书不写,苏岑做什么都有让人诟病的地方。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把她再塞回孟家?他苏礼这辈子最讲的是本心,明明那是个狼潭虎穴,他不可能一试再试,陷女儿于不义。

苏礼越想越气,不由的指着苏岑道:“就算事出有因,你也太胆大妄为了,要从孟家月兑身,大可光明正大,怎么能学宵小之辈?对待孟夫人,不管什么情况,都要以理相待……还有,为人总要洁身自好,不可授人于柄……至于秦小将军,为父已经重诺相谢,以后……以礼相待便了。”

苏岑顾不得去思虑苏大人话里的护短之意,只辩解道:“与秦将军结缘,确实是偶然,以后女儿万不会如此莽撞任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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