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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文急匆匆的赶往苏家客房,却在半路上被人截了,是苏毓。

苏毓行了一礼,道:“姐夫,孟伯母已经没有了大碍,如今正在客房休息,大夫也诊过脉了,开了两剂安神的药,说是可服也可不服。”

孟君文吁了口气,却仍然眼神戒备的盯着苏毓,道了声有劳:“既然我娘没事,我这就送她回家,只是叨扰了你,很是不便,改日我定当重谢。”

苏毓道:“孟夫人如今不便挪动,还是再休息一会的好,现下我姐姐有事想跟姐夫说说。”

一提起苏岑,孟君文就如同被人戳了肺管子,眼睛血红,微微一声冷笑,道:“我们夫妻要说话,还不必你来在中间传递消息吧。”

苏毓在心里冷笑。你们夫妻早就久不见面,今日倒拿起大来,还不就是怕姐姐跟你要休书?不过既然今天把你拦在这,我的目的就是把你架也要架到姐姐面前。

苏毓微微一笑,再没有了刚才在宴席前那副年轻气盛,任性莽撞的模样,道:“姐夫和姐姐是夫妻,自然想说多少话都可,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亦或是私密的话,都轮不到我这个做小舅子的人置喙。不过姐夫一直忙,姐姐呢也久未归家,只怕姐夫和姐姐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吧?”

他说的这么不客气,更显的他叫自己姐夫叫的多么虚伪。孟君文冷笑一声道:“你若不说,我还真只当天下竟有如此诡异之事,明明你姐姐,我的妻子,现下应该在府里养病,怎么就好端端的跑回娘家来了?她虽说有人身自由,可是去哪都不向我报备,真不知苏家二老平日是怎么管教的。”

苏毓也不客气起来,道:“你们夫妻之间的龌龊,只怕只有你们两个最清楚,若是由我这个外人捣腾出来,到时候各人脸面都不好看,我把话带到,还请姐夫略为耽搁一时,屈尊前往,也好免了彼此的尴尬。说句难听点的大实话,姐夫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做事本不该拖泥带水,既然你和姐姐已经缘尽于此,何必再纠结下去,妨碍着你们两个人的未来?”

孟君文待要发作,又一想,在这里吵起来终究不好看。便忍了一时之气,跟着苏毓不往后院,反倒进了偏厅。

他心里想着,等下见了苏岑,什么话都好讲,总强过跟苏毓在这做口舌之争。

谁知一进门,他不由的大大吃了一惊。座上坐着的不是苏岑,竟然是先他一步离席的秦纵意。

这究竟是个什么场面?又是个什么意思?苏岑邀他,凭什么秦纵意坐在上面?他又算个什么东西?他不顾瓜田李下之嫌,竟然顶着满京城的谣言,还大摇大摆的坐在这,是想把这个谣言做实了不成?

他就不顾念一点兄弟情份?

当下孟君文想也不想的月兑口而出:“你在这做什么?”

若是别人,早就面红耳赤,就算是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也要期期艾艾,什么都说不清了。可是秦纵意没有一点羞愧之意,倒好像他坐在这里是最天经地义,最正常不过的事。

并且他的神情、态度,无一不显现出他对世事的洞然,仿佛他很清楚孟君文的来意、心思一样,也深知他现在的惊愕、焦灼以及难过、愤怒。

可他不为所动。

就没有什么能够捍动过他。他这种沉稳、气势,曾经是孟君文等人最欣赏的气质,可现在却强大的让孟君文绝望。

从前是朋友,他从没想过要和秦纵意争什么斗什么,可是现在,两人相对而站,势各一方,竟似仇敌。如果自己和他成了敌人,孟君文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几分胜算。胜字不敢谈,他不敢想,输的会有多狼狈。

秦纵意只是淡淡然的道:“坐下说吧,我是受人所托,就权且越俎代疱,尽一回地主之谊。”

孟君文屏气凝神,肃然的坐下。

苏毓便看向二人,道:“我也就不多说了,是姐姐说,我年纪虽小,却是苏家唯一男丁,将来是要顶门立户,为苏家传宗接代的人,不能只一味的躲在人后。所以今天的事,由我来说,秦大哥只是做个见证。”

孟君文刻意的不去看他。他已经隐隐知道苏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心口如同灼热的火上沸腾着一锅热油,却尚未揭开,他暂时还能自持。他真不知道,一旦苏毓揭开了,自己会不会愤而把这锅油都泼出来。

到时候能伤着谁他不知道,能不能让自己免于受到烫伤,他更不敢确保。

苏毓并不多说,只从袖中掏出几张空白的纸张,却是揉皱了又平展开的,往孟君文桌前一放,情真意切的道:“孟大哥——”

孟君文的心就如同刚从炉火中拿出的烙铁,猛的被放进了冰水中,嘶嘶叫着,发出凄厉的绝望的申吟。

他瞪大眼睛,紧张的盯着那几张空白的纸。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那是苏岑,提笔却难落笔,待要平静却无头绪,将纸张揉皱了,团到地上去。

丫头们上前把纸张平展开,重新放到桌案之上。

就仿佛有许多个人,在逼着苏岑写一样。她最终没写,是终究舍不得么?

苏毓看着孟君文呆呆发怔的模样,觉得他当真有点可怜。可是如果觉得他可怜了,那么后半辈子可怜的就要是自己的大姐了。

苏毓道:“你是个好儿郎,可惜,你与我姐姐无缘。还是那句话,缘已尽,何必再痴缠,不如高抬贵手,放我姐姐一条生路,也是给你自己松开了束缚。姐姐说,我把这纸张带到,你自然明白她的用意。”

苏岑给孟君文留了最后一分颜面,这休书由他执笔,让他选择结束这场错误的姻缘,总能让他好过些。如果是苏岑执笔,只怕孟君文这辈子不论立下什么战功,都将永远背负着这个耻辱的名声,不得安宁。

孟君文艰难的笑,道:“什么?”

苏毓在说什么?叫他别再痴缠?谁说是他在痴缠了?他对苏岑那个女人,从来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哪里来的留恋不舍,哪里来的苦苦痴缠?

苏毓这话,简直是在污辱他的品位。他孟君文,年少多才,家世高贵,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怎么会为苏岑这样一个,说不出有什么特点的女人而痴缠?

论美貌,春柳、夏荷都不出其右,就是琅琊,也要比苏岑美上十分。论家世,京城贵貴,不知多少小姐们在翘首而盼。

论才华,那些人的琴棋书画,都要比苏岑强上百位。她也不过是以奇取胜罢了,并不能论上精。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居然敢主动提出和离,三番五次的让他蒙羞于世人面前,叫他情何以堪?

他不过是想找回自己的面子和里子,和感情没有一点关联。

天底下的事,不容苏岑姐弟这样颠倒黑白的。

还有,苏岑是用意?她什么用意?她这是在威胁他吗?她不仅气倒了自己的母亲,她现在名正言顺的婆婆,还把她扣起来,用娘威胁他写休书

就算有秦纵意在这又如何?他孟君文也不是软柿子,宁死不屈。

想到这,孟君文呵笑一声道:“我不同你说,你叫苏岑出来说话。”

苏毓似乎早料到他会这般,平静的道:“姐姐想说的,能说的,我都已经把意思带到了。”姐姐不想见他,他便不能得见。

孟君文点点头,道:“很好,既然她不肯出来相见,那么一切免谈。”

苏毓气的一哽,只觉得孟君文是如此的令人厌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他觉得他是如此的讨厌:“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写下休书?大姐已经退让的够了,你还不知足么?”

知足?孟君文只觉得这话异常可笑。苏岑欠他的,就该用一辈子来偿还,他怎么做都不为过。当下冷笑道:“我不会写休书的,更不会和离,叫你姐姐死了这条心吧。她忤逆婆婆,是为不孝,当众将婆婆气晕,是为不仁,背夫与外男相会,是为不贞,如果她想前夫再嫁,除非她愿意背负yin奔之名,否则这一辈子,她生是孟家妇,死是孟家媳。”

秦纵意眉头一皱,道:“君文,你何必跟个小女子计较?你们纵然不是恩爱夫妻,终究有过夫妻之名,这一场姻缘,不是你们两个谁能决定的,再继续下去了不过是世间一对怨偶,为何不宽容他人,也给自己余地呢?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就完全不念昔日一点情意,非要这么恶毒的诅咒她么?”

孟君文看向秦纵意,凉凉的道:“这是我孟家的家务事,只怕秦将军不该置喙吧。不过既然你问到这了,我也不介意把话说的更透彻些。今日林之春的命运,就是未来那些觊觎苏氏男人的命运。我宁可一世不娶,也要她一生嫁不成。我倒要看看,到底有谁能够敢背负娶个**的名声,连个妻妾的名分都没法给,不顾一切世俗礼法,枉顾所有道德人言,无限制的极其耐心的等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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