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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抬眼,看向高高在上的孟老爷。这个威仪天成的中年人,自以为宽容随和,可是却仅凭他的一念,便决定了她的终生。

太可笑了,也太讽刺了。

他的意思,根本就是混淆是非。

如今谁害的琅琊小产,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息事宁人。

不论是休了她还是悄悄处死她,都太张扬,太招人口舌,不如巧立名目把她送走。一旦远离了众人的视线,她的生死,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他就能这么草菅人命。她苏岑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本以为,可以指望着他能公平客观一些,起码给她一个申辩的机会。

原来都是枉然。

温顺不是活着的唯一方式。温顺也不是她在孟府活着的最合适的方式。

苏岑盯着孟老爷,忽然就笑了笑,道:“爹的决定,媳妇不敢置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程?苏岑想把我的那几个丫环送出去。这件事,与她们没有关系。”

孟老爷道:“你就不必费心了,叫你母亲替你准备几件随身衣物,即刻起程。”不管那几个丫头有没有参与,这件家丑,越少人知道越好。

碧叶居里的所有人,都是不能留的。

苏岑了悟的点头。

很好。斩草除根,不能让来年春至再发。

苏岑淡淡的嘲弄的笑,再次看向孟老爷问:“爹,容媳妇再问一句,可否给媳妇一条生路?”

“目下就是对你最好的安排。”孟老爷的话不容置疑。

只有去日,没有归期,她的一生在他那已经断送。再求他,就像是垂死的人求着不可能突现的光明和希望。

苏岑也就保持沉默。

她很想豁出去说自请下堂。孟家嫌弃她,她还嫌弃孟家呢。只是弱势的人,连这点玉石自残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只需伸出一个小指头,把她碾碎了即可。没人过问她的意愿。

苏岑被送上了马车。

马蹄得得,奔驰在官道上,朝着城郊急驰而去。

苏岑木然的坐着。自下是冷硬的长条凳,背后是冷硬的木板,与她平日出入孟府的马车不可同日而语。

这本身就是一种惩罚。就是让她知道,她与孟府,与孟老爷对抗,分明就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黑暗似乎永无止境。

窗户被打上了封条,车门也上了重锁,这会的苏岑,就是重压下的犯人。

马车眼看就快到城门了。

孟老爷身边的随从冬至跳下车,拿着孟老爷的官文通碟对守门城官道:“我家大人有急事,派在下出城,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守门城官见是孟大人亲笔批示,忙陪笑道:“是是,稍等。”

眼神撩过马车,并不见丝毫异样,也就挥手示意守城的士兵打开了城门。

吱呀声中,吊桥落下,怦的一声巨响,许多灰尘漫天飞舞。马都退缩的往后倒退了几步,马车也就跟着颠簸了几下。冬至却是一脸的从容,纹丝没动,眼睛直瞪着前方,只等时机一到,即刻带着车马出城。

远处却传来了马蹄声。

一队人马急匆匆而到,很快就到了城门之下。

两队人马相遇,冬至看清了队首正是秦纵意。当下只得命人把马车拉到一边,躬身给秦纵意施礼。

秦纵意一拨马头,笑道:“冬至?这么晚你去哪?”

“回秦将军,在下是奉了大人之命,出城办事。”冬至在孟大人身边多年,论年纪比秦纵意要长上十几岁,虽说地位悬殊,却也不卑不亢。

秦纵意对他也不得不存着几分敬意,道:“哦?”马鞭一扬,轻打在马车的车厢,问:“这里边是什么?”

冬至心里着急,不知道怎么会遇上他,他又好端端的对马车感了兴趣,当下只得奈着性子道:“是重要的物件,大人怕有闪失,故此叫在下好生保管。”

那马车却忽然剧烈的动了起来,不时的发出怦怦的响声。苏岑听出是秦纵意的声音,苦于口不能言,只得用头撞着车板,只希望他能有所知觉,把她救下来。

此一去,便注定无声无迹,隐匿于世,不管什么清白,什么抱负,什么生活什么理想,统统都成了浮云,她这辈子想都不用想了。

秦纵意这时候回来,这时候撞上,这是老天给她的最后一点生机。

秦纵意浓眉一挑:“物件?我瞧着这里面分明是个人。”

冬至一拦:“秦将军,这里是孟大人亲自监押的重犯,还请秦将军自重。”他要想着跟孟大人对着干,也要先想清楚后果才成。

秦纵意呵呵一笑,道:“既是大人的公事,秦某自然不敢阻拦,不过是开个玩笑……”他拨正马头,看样子是要回城了。

冬至心口一松。

可是马车里的动静却似乎更大了,一声接着一声敲打着车壁,似乎在求乞,在哀恳,在一声又一声的泣诉。

秦纵意就觉得心口一阵紧似一阵,冥冥中仿佛听见了谁在呐喊着让他停下来救命。他凤眼一斜,见冬至已经命人要赶马车,当下长鞭一挥,猛的就扣住了车门上的锁。手腕用力,那锁当啷一声落地。

冬至一见,惊呼出声,纵身过来,想要徒劳的把车门掩住。

车门却忽然就被撞开了,接着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从马车上摔落下来。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秦纵意鞭子一旋,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猛的缠住了那女人的腰身,不曾坠地,就被他往回一卷带到了马上。

女人的长发在夜风中轻扬,露出那张白晰的脸和那双沉静的带着灼热渴望的眸子,与秦纵意在夜间的烛火中对的分明。

他失声道:“苏岑——”

苏岑双手双脚被缚,口中堵着巾帕,却朝着秦纵意绽出一个感激又解月兑的笑容来。这一笑,那眸子里的暖意便真真实实的,如月华一般流泄开来,渲染了满脸,竟将她那苍白恐惧的脸变的光茫一片。

秦纵意就觉得心口怦一声被什么撞上,有什么东西直接撞进他的心里,望着苏岑那真挚而诚恳的笑容,也不由自主的回了她一个大大的温暖的笑。

鲜红的液体顺着苏岑的额头蜿蜒而下,触目惊心的破坏了这张光华无限的容颜,也让秦纵意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将苏岑揽进怀抱,想也不想的用淡蓝色的袖子替她按住了额头。

苏岑微微闭上眼,额头上的疼痛不足以让她觉得难过伤心,可是月兑逃劫难过后的委屈却汹涌而至,眼泪就如同止不住的洪水,奔流而下。

咸咸的,流到嘴角,她却笑的越发肆意。

冬至上前:“秦将军,这是孟大人的家事,还请您不要掺和。”

秦纵意替苏岑抽出口中巾帕,只看向苏岑,问:“你怎么说?”

苏岑镇定心神,道:“劳烦秦将军,送我回苏府。孟府草菅人命,枉顾律法,我要上告。”

这一声,把冬至吓的魂飞魄散。孟大人千叮咛万嘱咐此事要严密,谁想会节外生枝?若是真的闹嚷出来,孟家颜面何存?

秦纵意便安抚的道:“好,只是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冬至,也劳烦你回去把秦某的话带到,不管是家事还是公事,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说吧。”

看都不看冬至一眼,扬鞭驱马,直接进城。

冬至回府向孟老爷禀报不提,却说秦纵意一直将苏岑带回秦府。

府中下人报给秦夫人,说是大爷带着一位女子回来了。

秦夫人大为诧异,亲自带人迎到二门,果然见秦纵意在前,身侧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妇。

衣着倒还整洁,只是长发披垂,一脸的血渍。虽然狼狈,那形容,那气质,倒自成一种从容和雍容的气势,不容人轻视。

秦夫人跟着秦将军多年,什么事都见过,倒也不至于大惊小怪。只是仍然诧异的看向秦纵意。

秦纵意也不行礼,似乎和母亲很习惯这种相处的方式,一指苏岑道:“娘,这位是苏岑,你帮着她打理一下,有什么话你稍后再问,我先去躺躺。”

竟然果然掉头就走了。

苏岑甚为尴尬。毕竟是头一次见面,怎么就这么简短的介绍就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长辈面前?

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秦夫人一把扶住了,道:“别拘礼,让我先看看你的伤。”

苏岑事后才明白为什么秦纵意做的这么失礼。秦夫人实在是个女中豪杰,没有一般贵妇人的扭捏,粗中有细,又不是那种矫情的人。

替苏岑收拾,换了衣服,又亲自替她上了药,便微笑道:“苏姑娘,恕我直言,虽然这会应该让你休息了,可是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苏岑不安的道:“秦夫人太客气了,是苏岑不该打扰了夫人的休息。”

秦夫人示意她稍安勿躁,道:“我听说过你,苏氏制衣店和苏氏珠宝店都是你的。你是孟家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左右也是丢人,就算是闹的与苏家决绝,苏岑也不打算再隐忍了,当下简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道:“只在此借宿一夜,明日苏岑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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