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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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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澄将脖子和手缩了缩,整个小身子藏在大棉袍里,只是两只耳朵露在外面被冻得通红。祁钺给宋澄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将露在外面的手和全部塞进了衣服里。他伸出手搓了搓,将手捂在宋澄的耳朵上,笑着道,“快跑!”

宋澄“咯咯”笑出了声来,他道,“你跟好了,别踩到我的鞋,我抬左脚你就抬左脚,抬右脚你就抬右脚,知道了吗?”

祁钺手捂在宋澄的耳朵上,将宋澄的头晃的四处乱转,“你说我知道不知道,你个小豆丁事还挺多的!”宋澄使劲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表示抗议,祁钺果真停下了手,他道,“快走吧,再不走我的手也凉了。”

外面下了大雪,路上也几乎没有人,宋澄祁钺仿佛像小孩子开着土飞机一般就冲出去了,在外面的雪上踩下一串串脚印。

两人到巷子口的时候,与一个穿着玄色衣衫的人擦身而过,祁钺没注意,宋澄却放慢了脚步停下。祁钺没料到宋澄会忽然停下脚步,一个没注意就将宋澄扑倒在了路上,宋澄“哎呦”一声,祁钺忙爬了起来,将宋澄一把抓起来,“你还好吧?”

宋澄伸出袖子将脸上的雪擦了擦,祁钺也忙帮他将身上的雪拍了下来。宋澄一张小脸冻得通红,白处越白,脸上沾着雪,祁钺笑着帮他将眉梢的雪拨了下来笑着道,“你怎么不说就停了下来?害的我没注意就——”

宋澄伸手打断了祁钺的话,他转身向身后看去,祁钺也跟着转身,只见那个玄衣的男子还站在巷子口,肩膀上已经有一层厚厚的积雪,背着行囊,风尘仆仆,下巴上甚至可看到青色的胡茬,嘴角带着三分痞气,眼睛明亮而带着几分湿意。

“你是谁?”

宋澄问道。

祁钺跟着宋澄转身,他张大嘴不禁合不上了,他伸出手指着眼前的人大声道,“徐哥!”语气中满是惊喜。

来人正是徐覆之,打下午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只是站在巷口不知怎么迈开脚步走进去,他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向着祁钺道,“小子,长大了。”

祁钺不好意思地模了模头,他将站在身旁的宋澄往外面推了推道,“徐哥,这是宋澄,徐夫子的学生!”

宋澄不像祁钺那般自在,他只看着徐覆之不说话,徐覆之笑着迈开了脚步,他走近揉了揉了宋澄的头笑着道,“真的?我看怎么像个小傻子。”

宋澄抬头道,“不是傻子。”

徐覆之笑着拍了拍宋澄的脑袋道,“走吧,回家。”

祁钺笑着道,“对对,你们快回家!”

徐覆之将身上的包裹往上抬了抬,伸手牵着宋澄问道,“你真的是我爹的学生?”

徐覆之的手粗糙而温暖,宋澄觉得挺舒服的,也就没抽出来,“嗯,是。”

徐覆之没说什么,两人走到了书馆门前,徐覆之抬头看了一眼门匾上的“景向书馆”四个字笑着道,“那这书馆,以后是你的。”又道,“叫我大哥吧。”

宋澄问道,“不叫师兄吗?”

徐覆之笑着道,“大哥亲切些。”

宋澄点点头道,“大哥。”

徐覆之闻言笑了,他推开书馆的大门,向着里面吼了一声,“爹,娘,儿回来了!”宋澄感觉到他的手在轻微的发颤,一大一小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祁钺,谁也没出声。只听院内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徐夫人从门内慌慌张张走了出来,一开门就向着院外张望,“是覆之回来了?”

徐覆之松开宋澄,几步跨上前去,双膝一屈就跪在了徐夫人面前,他垂头道,“娘,儿不孝!”

“回来了就好,快起来给娘看一看,回来了就好。”徐夫人忙伸手将徐覆之扶了起来,她伸手牵着徐覆之抹着眼泪就要进去,徐覆之喊了一句,“娘。”

徐夫人这才注意道站在门口的宋澄和祁钺,她又抹了一把眼泪,向着宋澄和祁钺招手道,“快进来,外面冷。”

徐夫子黑着脸坐在里面一句话都没说,徐覆之掀开门帘和母亲一起进去,宋澄与祁钺紧跟在后面一起进去了,徐夫子没搭理徐覆之,只向这宋澄招招手道,“澄,过来。”

宋澄下意识看了一眼徐覆之,乖乖走了过去,徐覆之进门就没敢说话,徐夫人知道这是两父子之间的事情,只拍拍徐覆之的肩膀,便坐在了徐夫子的身边。

徐覆之掀起衣角跪在了徐夫子的眼前,“爹。”

徐夫子看着跪在眼前,明显比以前更沉着的儿子轻叹了一口气,“回来了?”

徐覆之点头道,“是。”

“此行可有收获?”徐夫子问道。

“有。”徐覆之将身上背着的行囊放在地下,伸手拿出了一块灵位与一封婚书,将其双双递给徐夫子道,“爹,这就是覆之此行的收获。”

徐夫人本在一边坐着,此时见徐覆之拿出的灵牌与婚书,起身走的丈夫身边,她问道,“覆之,这是什么?”

徐夫子起身伸手接过,只见灵牌上写着“先兄程意舒之位”。字迹依稀还能看出是徐覆之的字,只是沉敛了许多,甚至带着卷杂着西北风霜的悲戚与沧桑。

徐夫子将灵位安置在桌上,起身坐至下首,他展开婚书,只见字迹清隽温雅,措辞谦和有礼,上书将其妹程意雅许配给徐覆之,举案齐眉,白首不离。

徐覆之不愿看婚书一眼,只沉默地跪在父亲眼前道,“爹,我答应了意舒,要替他照顾幼妹,奉养高堂,覆之有愧于父亲和老师的教导。”说着又是俯身一叩首。

“你想好了?”徐夫子问道。

徐覆之颔首道,“是。”

徐夫子颔首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拦着。罢了,刚回来就不说这些了,好好浣洗一番,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说着便起身向书房去了,徐覆之默然点头,起身将婚书放在了灵位前,找出家中的香烛与程意舒点上了第一支香。

祁钺见宋澄低着头走路,神情大是不对,他吓得将宋澄拉住,他低头揉揉宋澄的头道,“澄子,你没事吧?”宋澄摇摇头,他抬头看向祁钺道,“祁钺,我想去看郁慈。”眼角红红的,甚至是有些恐惧。祁钺看的心疼,点头道,“好,我们去看郁慈。”

宋澄进门想了想,郁慈家远,他们现在去,怕是在关城门前是回不来的,只能等到明天了,正好晚上也跟老师和师母说明下,省的今日自己和祁钺突然走了,两位老人家担心。

次日天气不是很好,早上就有些想要下雪的意思。徐夫子本想让宋澄等天气好些了再去,可是宋澄坚持,徐夫子无法,只得答应了。正好这日徐覆之要出去拜访崔先生,徐夫子便让宋澄与祁钺在郁慈家等徐覆之去接他们,也放心些。

宋澄应下了,和祁钺一清早就离开了,顺便还给郁慈带上了他上次从书店里找出来的诗经,想要要送给郁慈解闷。

祁钺和宋澄路上走得快,未到午时便到了郁家村,此时天色已经变得格外阴沉,天上也稀稀疏疏飘起雪花。

宋澄和祁钺照着上次的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郁慈家。郁慈家门半掩着,里面依稀听得见妇人放声痛哭,宋澄也挺不真切,大约是“我的儿”这样的字眼。宋澄敲了敲门,里面却没人答应,宋澄和祁钺不好直接进去,一时间倒是为难在了门口。

郁慈家隔壁的妇人出门恰好看见了两人,她站在门口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站在人家门口做什么?”

宋澄微微执手一礼道,“我们是郁慈的朋友,特地来看望病中的好友的,这位婶婶可知道他们家为何没人来开门?”

妇人眼中露出怜悯,眼睛也似是有些红,她伸手向着宋澄和祁钺招了招手道,“你么两个过来。”

宋澄和祁钺对着一眼,便向着那位妇人走了过去,妇人请宋澄和郁慈去他们家喝了杯暖茶,这才道,“你们来迟了,郁家的大小子,昨儿夜里没撑过去,已经没了。”说着叹了一口气,眼中泪水便不自主地掉了下来,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妇人不好意思放任自己哭泣,匆忙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

宋澄和祁钺只觉得脑袋仿佛被敲了一锤子,半晌钝痛地反应不过来,宋澄满脑子都是那句“你们来迟了”,他们,来迟了。

宋澄心头哽的厉害,昨日郁伯父便应当是见郁慈不好了,才匆匆忙忙来替郁慈收拾东西的吧。如果昨日,如果昨日自己来,是不是至少能见上郁慈最后一面。宋澄心头痛的厉害,依稀仿佛看见了初见时郁慈那句思无邪,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祁钺吓了一跳,轻轻拽了拽宋澄的衣袖,宋澄伸手抓住祁钺的手,哭的更厉害了,只是看在眼前还有位妇人的份上没放声哭出来。祁钺伸出手拍了拍宋澄的肩膀,以示安慰。

“郁家的大小子,那是我们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聪明,以后是要考状元的,没想到就这样没了。”那妇人说着说着,自己也捏着帕子哭了起来,“都怪我家那口子,看着郁家老爷子有些不好了,就一群人催着郁慈他爹去城里接郁慈。那天雪那么大,夜里那么冷,就因着一场风雪夜路,得了一场风寒就把好好的孩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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