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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冤情

在公堂上,有品级的官员千金无需下跪,奚络直直地站到公堂中间,朝陆东篱点头示意,陆东篱也点点头,嘴角牵出一丝沉重的笑。

人已经来齐了,惊堂木一拍,堂中所有人心都是一颤。五十来岁的大理寺卿温卷肃目盯着堂下之人,头上匾额端正写着“明镜高悬”几个字,再配上他那正直的脸,有一种包公断案的风范。

“原告婢女琳琅,且将你的冤情说来与本官听。”

琳琅磕了一个头,带着哭腔说:“大人,婢女一直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从小跟她一起长大,一起嫁进寒王府……”

“说重点!”

“昨日寒王殿下写了休书让小姐离开,我便跟着一起离开了王府,后来小姐让我去找客栈,她说自己要去仙茗居,让我找到客栈去那里告诉她。下午的时候我去仙茗居她还在那里,可是后来我等了一晚上也没有见她回来,今天早上才发现她已经出事了……”

“带仙茗居的老板和小二。”

衙役带着仙茗居的老板和昨天负责茶水的小二进来,惊堂木啪地一声响,两人吓得赶紧跪到地上。

“本官问你们,昨日可有见过你们旁边那具女尸?”

白布被揭开,老板和小二心头一颤,连连点头,老板说:“昨日她是到过仙茗居,待了有大半天时间,期间小人有事出去了,回来后她还在。”

衙役又将老板的证人带上来,温卷看着下面一对母子和一个大夫,问那胡大夫:“你昨日见过站在你左侧的男人吗?”

胡大夫看了一眼老板,说:“见过,昨日未时他带着自己的儿子上我那药馆看病,就是这个孩子。”他指着左边的孩子,“这孩子舌下生疮,啼哭不止,我就给他开了药,现下应该是快好了,大人可以验证。”

温卷点头,衙役上前张开孩子的嘴巴,让他伸出舌头来检查,的确如此。

“前后口供一致,你们暂且先下去。”

仙茗居的老板妻儿和小二、胡大夫被带下堂去了。

温卷推了面前的盒子问奚络:“夏氏,你可认得这只玉镯?”

一旁的衙役把盒子拿到她面前,她瞅了几眼,斟酌着言辞说:“与我前天买的有点相似。”说完,她看了一眼陆东篱。

温卷又问:“那陆大人呢?”

衙役又将玉镯拿到陆东篱面前,他也点头说:“的确与我送与夏姑娘的那一只相似。”

温卷将犀利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个人的脸,再问:“夏氏,本官问你,你前天买的那只玉镯现在在何处?”

“回大人,那只玉镯刚巧今天早上丢了。我早上将玉镯月兑下放到房间的首饰盒里,中午的时候发现它不见了,并且遍寻无果。”

“在你知道的情况下,那玉镯经过几人之手?”

“就我一人,出了我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可以进出我的房间,基本没有人可以接触到那只手镯,根据我的盘问那几个丫鬟都不知道手镯的去向。”

“寒王驾到!”外面衙役一嗓子还没落,宗褚已经走进来了。

温卷走下来行礼,宗褚点头让他起来,用安慰的眼神看看奚络,然后走到尸体前问:“尸体检查的结果是什么?”

温卷拱手道:“回禀王爷,经过仵作检查,莫氏是先中毒,然后被人掐住脖子断气而死,死后全身发紫,血液呈黑色浓稠状。”

一旁的衙役将白布揭开,露出莫映竹黑紫的脸来。宗褚深深地看了一眼,痛苦地用手捏住额头,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那个小时候给他最多关心的竹儿,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心忽然像被刀割一样,钝钝发痛。

“中的是什么毒?”再说话时,声音带了沙哑。

奚络听出来了,在心里默默地心疼他。就算是不甚亲密的亲人被害死,正常人都会难过,更何况是意义不寻常的亲人,他的痛她能理解。

温卷回答说:“是叶叶桃,一种让人迅速致命的毒药,生长于羽涧国北部的邱泽地带。”

陆东篱的脸色当即一怔,他自然知道叶叶桃,那是羽涧国才有的毒。此刻,他猜测不到自己是掉进了一个什么样的陷阱里,更猜不到对方有什么目的,只能静观案情进展。

奚络心里有千头万绪,像麻一样理都理不清,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是不知道哪一种才是真的。

宗褚蹙眉看了看陆东篱,沉声道:“此案牵扯很深,温大人要慎重行事,本王会协助你调查的。”

“是。”

审案继续,卖手镯的老板被传了来。

温卷问他:“洛石磊,你可认得这只手镯?”

衙役把手镯拿到他面前,他看了看,伸手要去拿,被衙役止住,并告诉他有毒,吓得他的脸都白了,后怕地将手搓了搓衣服。

“你可认得?”

“认得认得,这是我店里的镯子,前天才卖出去的,就是卖给这对夫妇。”洛石磊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奚络和陆东篱。

宗褚听到夫妇一词的时候眉心皱得厉害。

“你可以肯定是这一只吗?”

洛石磊连连点头,“不会错的,我店里就这一只润白的蓝田玉镯,况且在玉镯内侧有一道很小的红色文理,大人可以看一看。”

衙役戴着手套将玉镯拿给温卷,仔细瞧去,确实有一道头发丝细的红色文理,他点头道:“洛石磊所说属实,玉镯内侧确实有一道红色文理。”

案子审到这里也差不多了,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奚络和陆东篱两个人,温卷宣布要将奚络收监,将陆东篱送回驿馆看守。

宗褚站起来说:“本王要亲自审问奚络,不必将她收监。”

温卷哪敢不从,忙答应了。

从大理寺出来,上.了宗褚的马车,奚络一直沉默不语,垂头丧气的。宗褚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柔声问她:“是不是被吓到了?”

“有一点,我又被陷害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容易招人陷害呢?”她垂着头抱怨,“好不容易得几天安生,到底是谁又想害我呀?”

宗褚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心中早已有数,“对方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我,你猜猜会是谁?”

“当今皇上!”话一出口,她赶紧捂嘴,隔墙有耳啊,不,隔车有耳。

宗褚勾了勾嘴角:“马车是隔音的,你说的没错,他绕了一个大圈子来对付我,一箭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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