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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零露第二天一早就开始找老妈子的晦气,将一罐药在老婆子底下砸碎道:“这都是些什么!明明叫你们去给我把道长请来,为什么要磨磨蹭蹭,别以为你们可以为所欲为!”

“大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可是未出嫁的姑娘,如今实在是不适合见道长这样的男人,虽然他也算是出家人,但小姐可要小心人言可畏!”老妈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骂了苏零露无数遍,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苏零露早知道会如此,只好沉默了一阵说道:“那你去给我去清虚子道长那里再要一瓶好一点的伤药来,若是不好我立刻禀明了夫人收拾你!你别忘了我就是再落魄也是这府里的大小姐!”

“是,是!”老妈子低头哈腰,心里却冷笑她如今算哪门子的小姐,真当自己还是被捧在手心的千金吗!不过是破鞋罢了。

不一会儿,老妈子拿了一瓶药来,原本她是不想去的,可是听前面的婆子说苏锦堂昨日是睡在晴姨娘的房中,这才心中多了心眼,乖乖的拿了药来。

苏零露装模作样的拿着药瓶闻了闻,眉心皱了皱,将一张纸条塞进药膏里面,然后对着老妈子说道:“我要的不是这种,你给道长说,这药膏他仔细瞧瞧,好像味道有些奇怪。”

老妈子知道苏零露总是爱在鸡蛋里面挑骨头,也没细想只能又去了清虚子那里,把药膏的事情给清虚子说了,便又拿了另外一盒药膏。

清虚子原本并未在意老妈子的话,可是等一会儿回过味来,这才又把还回来的药膏给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看见了纸条。

苏锦堂下了早朝回来,脸上是春风满面,说道:“可准备好了?”

晴姨娘忙给苏继堂更衣,说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老爷您回来我们一起过去呢!”

“那便走吧。”苏锦堂整理了一下袖口,将自己衣襟的领子稍微松了松,伸出手来欲拉晴姨娘的手。

晴姨娘故意做出娇羞的样子,却未瞧见苏锦堂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尴尬之色,如今的晴姨娘容貌实在是不似以前那般娇媚了。

两人刚出了院子门,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道童跑了过来,眼睛里带着喜色,说道:“苏老爷留步,我家师傅有情!”

苏锦堂停下脚步,说道:“可有说有什么事?我现在还有事情未办完。”

道童的眼珠子略微转了转,说道:“师傅并未明言,不过我在师傅旁边,似乎是因为苏老爷您的金丹,师傅这才匆匆的找您,似乎很是紧急!”

苏锦堂一听是金丹,眼中立刻一抹精光,自从自己从战场回来,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体内虽然敌人的毒药已经解了,但也坏了他的根基,如今正求着清虚子给他炼制一颗可以让他恢复青春不老的金丹呢。

“老爷,既然道长这么早就来请您过去,定然是有些急事,您还是先过去吧!”晴姨娘抓住机会,温柔的开口。

“这……”苏锦堂略微沉吟,然后说道:“如此你便先去,我处理完就过去。”

“妾身明白!”晴姨娘微微欠身,目送苏锦堂远去,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陶然居里,苏陶陶还懒洋洋的趴在床上不愿动弹,鬼医从暗处说道:“这会儿晴姨娘可都要到你母亲那里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赖着?”

“不急不急,若是我起的太早会让人觉得我早有准备,倒不如迷惑一下,我已经吩咐了香红留心了,香尘一早也被我打发了过去送燕窝粥,出不了乱子。”苏陶陶一副慵懒的模样,哪里是知道晴姨娘要陷害母亲的着急模样?

可是就在晴姨娘的孩子保不住之时,苏陶陶便从鬼医那里知道了晴姨娘和那道士的阴谋,心中早已有了对策。

“你也应该赶紧过去才是,你就一点不担心你母亲?”鬼医看着苏陶陶的模样,心中越发对苏陶陶佩服,如此淡定比起前段时间与她父亲冲突判若两人,果然是心凉的女人最可怕吗?

“嗯,你先过去盯着,我随后就到!”苏陶陶叫了一声外面的香玉,沐浴更衣之后方才往母亲张氏的院子来。

“姐姐!”苏继堂从张氏的院子刚出来,刚好撞见了苏陶陶,忙顽皮的上前行礼。

“用过早膳了?”苏陶陶微微一笑,看着弟弟活泼精神的样子一阵欣慰。

苏继堂点头,说道:“用过了,姐姐做的燕窝粥就是别别人做的好吃!”

“瞧你这嘴,就像是抹了蜜似的,快去学堂!一会儿迟到了当心师傅的戒尺,我可不帮你!”苏陶陶嗔怪了一声,看着弟弟对着自己一副神秘的样子凑了过来。

“那个老妖婆在院子里站着呢,我和娘在用膳便没叫她进去!”苏继堂说完一溜烟跑了个没影,苏陶陶淡淡一笑。

苏继堂口中的老妖婆不是别人,就是那晴姨娘,因为偷吃了苏陶陶的火林芝,如今晴姨娘的皮肤虽然有清虚子打理却还是一日不日一日,加上浓妆艳抹想要遮盖的心思越发的丑陋。

苏陶陶跨进院门,果然见到晴姨娘站在院子里,眼中稍有不耐之色,但面上却一副恭顺的模样,看不出半点怨气。

“太太,您怀着身孕,如今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是回去吧!”老太君身边的张妈妈担心起来,若是晴姨娘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她也别想安身了。

“退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若是姐姐不原谅我,我就一直站在这里!”晴姨娘目光坚定,呵斥了身边的张妈妈。

平日里晴姨娘没有少受张妈妈的气,今日也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说话的声音故意很大,让里面的张氏也能听见。

“姨娘若是要教训下人就去自己的院子,母亲还在房中用膳,听不得这些杂音。”苏陶陶的话让晴姨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可是又不能发作。

杂音?是把她当做犬吠了吗!

晴姨娘咬了咬牙,说道:“二小姐教训的是。”

“知道就好,你如今虽然是姨娘,但在我母亲这里永远是个奴才。”苏陶陶略微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念在你怀着苏家的骨肉份上就别在这院子里站着了。”

说罢,苏陶陶让香玉给晴姨娘端来了一根凳子,心中防着她因为旧站而滑胎,这才进了屋子。

“母亲。”苏陶陶给张氏行礼,张氏却看了一眼外面,显得有些不悦。

“还没走?”

苏陶陶自然是知道母亲的意思,说道:“还在等着您让她进来呢!”

今日的晴姨娘是已经和张氏耗上了,张氏原本心中存着的是避而不见的心思,免得她生出什么坏心思自己防不慎防。苏陶陶心里却是清楚,晴姨娘是肯定想方设法都要进来的。

张氏心中正在掂量,略微沉默了一阵方才说道:“可用过早膳了?”

“用过了,今儿特意带了一个新做的花样子,想让母亲教我新的针法!”苏陶陶让香玉把自己提前画好的绣花图样拿了出来给张氏瞧,两个人聊了起来。

“夫人,晴姨娘正跪在外面呢,现在可是雪天!”张妈妈忽然闯了进来,一脸焦急的模样。

张氏皱了皱眉,起身看了一眼外面,果然不知何时天上又开始飘雪了,便说道:“把晴姨娘请进来吧。”

张氏刚刚落座,晴姨娘就挺着肚子进来了,扑通一下跪在张氏脚下,一点一点试图挪动到张氏的脚下。

“夫人,以前都是妾身的错,求夫人责罚妾身!”晴姨娘一副懊悔的样子,却在知道了晴姨娘真实面目的张氏和苏陶陶心里一阵恶心。

看着这一幕,其实苏陶陶的心中是有私心的,当初自己曾经劝说母亲和父亲和离,可是母亲还残留着那么一丝情意犹豫不决。

如今,晴姨娘和道士用这法子陷害她苏锦堂势必也会如同往日那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怪于母亲,她只求母亲能够早早看清,不要再泥足深陷。

“不用了,你起来吧!如今你怀有身孕,我这身子骨可受不起你的折腾!”张氏冷冷一声,香红香尘却早已拦住了晴姨娘往前的动作。

“姐姐,您是不打算原谅我了吗?”晴姨娘双眸含泪,用一种悲伤的模样看着张氏。

一声“姐姐”让张氏身子一颤,遥想起了儿时的岁月。

霜风晴柔都是陪伴她一起长大的姐妹,她犯错了受罚的都是这两个丫头,从小她们就亲如姐妹,可是如今一个已经阴阳相隔,一个反目成仇。

“你是这府里的姨娘,应该知道府里的规矩,别让我提醒你!”张氏的面色依旧冰冷,睨了晴姨娘一眼。

晴姨娘见温和攻势并未有作用,又端正了身子跪着说道:“夫人若是体恤妾身怀有身孕,就请夫人让我敬茶赔礼,这样妾身就回去!”

张氏的眉心皱了皱,这明摆着是威胁她,若是不接受这女人准备在这里一直跪着?

她看了看晴姨娘那挺着的肚子,心中暗暗掂量若是在这里待久了对自己也不利,便说道:“随你吧!”

晴姨娘一听,立刻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让人拿了开水和茶叶来,亲自在张氏的面前沏好这才又想重新跪下奉茶。

“不用跪了,扶她起来!”张氏本就不悦晴姨娘的胡搅蛮缠,吩咐了一声丫鬟,苏陶陶却先给香红香尘使了眼色,抢在张氏丫鬟的前面把晴姨娘左右夹着,不再让她上前。

明面上看苏陶陶是让晴姨娘由丫鬟扶着,可实际上香红香尘却是用了巧劲将晴姨娘牢牢的控制住,以免她做出什么意外的动作。

“你们放开我!”晴姨娘急了,原本她是准备将滚烫的热茶洒在张氏的身上,到时候再趁机往地上那么一摔再偷偷吃药顺理成章的滑胎,可如今她连张氏的边都挨不上。

香玉也是机灵的,从晴姨娘手里接过了茶盏恭敬的送到了张氏面前,张氏象征性的湿了一下唇便说道:“可以了,你可以回去了!”

晴姨娘看见张氏对自己沏的茶是喝都不喝一口,顿时抓住机会说道:“姐姐就这么不待见我吗?不论现在,就论我们以前的情谊你就这么对我?”

张氏站起身,用冷冷的身影说道:“从前?那你倒是说说霜风为什么会在哪牡丹花底下?”

“我!”晴姨娘顿时噤声,一副吃瘪的样子。

“说不出来了吧?若是以前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我是半点都不会退让了!”一想起自己的女儿被算计,自己的儿子被常年下毒,温柔的张氏浑身上下都包裹着一股怒火。

“霜风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你别胡说!”晴姨娘挣扎起来,却怎么也挣月兑不了香红香尘的束缚。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当心报应!”张氏实在是说不出恶毒的话语,她出生书香门第,从未有过肮脏心思,对她来说此时的话已经很恶毒了。

但苏陶陶却觉得不够,在张氏出门之后,跟上去之前对着晴姨娘说道:“你的报应不是来了吗?大姐的事情你们自食恶果,如今你的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

苏陶陶的警告只有晴姨娘能够听懂,果然见她愣了一下,然后又挣扎道:“你,什么意思!”

等苏陶陶一走香红和香尘便将晴姨娘松开,只留她一个人在屋子里,顿时屋子里冷清下来,晴姨娘一股委屈涌来。

屋子里发出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晴姨娘的脚下全是发泄之后的碎片,看着满地的碎片晴姨娘哭了起来,忽然感觉手心有些疼。

原来瓷片弹到她的手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伤口,这让她灵光一闪,苏陶陶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计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只要自己在张氏的屋子里出事,他们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想到这里,晴姨娘立刻拿起了一块陶瓷碎片咬牙割向手腕,鲜血顺着伤口流出,脸上越发的苍白,再还有最后的一份神智的时候晴姨娘吃下了事先准备好的药丸,肚子顿时开始月复痛不止。

“老爷不好了,姨太太那边出事了!”苏锦堂正在为清虚子给他炼好金丹而喜悦,忽然听见门外下人的禀报顿时愣住了。

“出了什么事情了!”苏锦堂还未走到门口,报信的下人已经不顾一切冲进来说道:“姨太太见红了,还受了伤!”

“什么!”苏继堂眉心突突跳了起来,忙又问道:“孩子如何?”

“尚不知道,要请道长过去把脉方才能知道!”下人又对着一旁的清虚子说话,清虚子心中自然明白晴姨娘已经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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