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野也曾听风间以风水的方法来分析过此画和此亭的联系,他怒吼道:“张安安,你还有什么好解释?”
张安安非常认真的凝视着他:“雷野你认定是我做的,而这些都是你的人,他们想怎么诬蔑我陷害我,我都没有办法。但是,我想说的是:画不是我指使人掉换的,也不是我指使人烧掉的。”
“但是你却解释不到!”雷野厉声道,“张安安,你犯在我手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剁下来,这样才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张安安是靠画画为生,如果砍掉她的十个手指,她还要怎么生存下去,她一无所长,只会画画。那么设计她的这个人,想必是非常了解她。
“不要……雷野,你不能这样执行私法……”张安安心急如焚的望向他,她的十根手指如葱一样排列在黑色的大桌上,然后两只手却被武功高强的梨冰摁住,雷野的手上把玩着明亮而闪光的匕首。
“整个黑街,都是我说了算。张安安,我玩你三天并不代表有什么理由能赦免你犯下的错。”雷野的刀光落下时说道。
“慢着,你不是和非寻还有三天的期限吗?我觉得你野少也不想玩着一个没有十根手指的女人吧,你玩够三天之后再执行,好吗?”张安安以退为进,她不能就这样没有了手指,她要利用这三天找出真凶。
雷野的黑眸闪着嗜血的光芒:“想我继续玩你?跪下来求我。”
“你……”张安安绝望的瞪着他,她对于婚姻是绝望的,但是,她对于人生还没有绝望,她认为她可以用画画来填充她单薄的人生,为她的人生添上锦秀的一笔,而此刻,连她想画画的资格都要剥夺。
就在雷野的刀锋逼近张安安的手指时,她跪在了他的面前,哽咽着道:“野少,我求你……”
“可是我已经玩厌你了!”雷野的刀锋并没有收回,但也没有继续落下去。“除非你还有什么花样能激起我的兴趣,我可以考虑。”
“……”张安安除了在梦里第一次和瑶池里的男人,就只有雷野,他的花式他的玩法五花八门,她根本就应接不暇,哪还能创造新的花样啊!
“那我怎么玩你都行。”语毕,雷野拍了一下手掌,进来十个身强力壮、孔武有力的男人,他指着他们道:“你去侍候他们十个人,若他们还玩不死你,我就放了你。”
雷野将雪亮亮的匕首插入了黑色的桌面,此时梨冰也放开张安安的双手,她站起身,望着站成一排的十个男人,当然明白雷野的意思,不仅他要折磨侮辱她,就连他的手下,也要将她折磨至死方至休。
在黑街上的规矩,男人玩女人,自是玩弄她的身体;女人侍候男人,自是用自己的身体去侍候男人的身体。
在这个城市,很多人不知道市长是谁,但一定都知道黑街大少是谁,他的放荡、他的狂妄、他的狠辣,无人能及,无人不晓。
张安安不明白落魄的张家怎么就和黑街大少扯上了关系,当她屈辱的跪在他的脚下求情时,依然是得不到他的放生,反而是更惨绝的凌辱。
“怎么侍候男人?不用我教了吧!”雷野背负着双手,冷厉至极的道。
张安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并展开自己雪白如玉修长漂亮的手指。“野少,你剁了它们吧!”
雷野眯起了双眼,爱手如命的她,却不愿意去侍候别的男人而获得双手的机会。“你想做贞妇,好!我成全你!自己去拿刀,一根一根的剁!”
“野少,你真的好狠!”张安安轻轻的说了一句。
她知道他狠,却从来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狠,十指连心,他要她用自己的手去剁另一只手,既然她怎么做都逃月兑不了他残忍的惩罚,那么,她剁给他看。
“张安安!”雷野暴喝一声,手指反弹夺走她手上染血的匕首,将疼得一脸紫青摇摇欲坠的张安安抓在手中。
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是跪在他的脚下乞求他的饶恕,而他确实是早已经见惯了她们矫作的眼泪。而张安安放下尊严求过他,却又拿刀剁了自己的手指,他赌她不敢剁,然而,他赌错了!
雷野捡起地上逐渐冰凉的无名指,婚戒上的钻石发出闪亮的光芒,她第一个斩下的有着婚戒的无名指,表示她对这一段婚姻绝望至极。
“风间,马上做手术。”雷野来不及再想,他抱着她冲出大厅,梨冰开车,雷野抱着张安安坐上后排,风间打开药箱暂时为她止血。
张安安痛得在他怀中一直颤抖,她连缝钮扣的针不小心刺进手指都会疼得直流泪,而此刻,泪已干,但痛,已经深入骨髓。
五分钟后,到达医院。
雷野像风一样抱着她进入手术室,风间马上为她做接手指的手术,张安安闭上眼睛:“风间,能把它给我吗?”
风间将断掉的无名指上的戒指递到张安安的手上,她紧紧的握在了左手掌心,一秒钟后,又狠狠的丢出了窗口。
暗灯下的窗外,是一片绿色的草地,还有黑乎乎的树枝。
当风间为张安安接好断指之后,雷野依然抱着睡着了的她,脸上却深沉如海,深不可测。
黎明在小鸟的叽叽喳喳声中到来,他凝视了一眼她疲惫而苍白的小脸,然后走出了病房。
回到家,雷野打开手机,上面有一条短信,是童画发过来的,她说她想他,在这个夜色如水的时分。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张安安正在做手术的时候。
他想打电话过去向她说声抱歉,昨晚因为张安安,他不能过去,可是一看天色,他想她可能还没有起床,于是又放下了手机,拿起桌上残破的《春江花园图》来看。
风间走了进来,“爷,梅姐来了。我已经给她喝下药了。”
雷野依然是望着那幅画,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梅姐站在他的面前,“大少爷,您惩罚我吧,是我老湖涂了,我毁了大少爷最喜欢的画,我罪该万死……”
“你还设计了一个谎言来陷害张安安,是谁指使你这么做,我是知道的。”雷野冷冷的截断了她的话,“这个世界上,敢动我这幅《春江花园图》的只有一个女人。”
“大少爷,我说……我说……啊……啊……”梅姐说着说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只是恐惧万分的望向了雷野,她的手在不断的挥舞着。
雷野冷眸如冰:“我现在驱逐你出市,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下一次见到你,就是你的死期。”他大手一挥,风间已经命人带了梅姐出去。
雷野闭目靠在沙发上,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洒下一层夺目的光辉。
童画走进大厅,就看到他迷人的样子,她像小猫一样轻手轻脚的移过来时,却被男人突然就拉进了怀里。
“野哥哥,你又耍诈!”她不依的撒着娇,像柔顺的白猫一样倦进他的胸膛。
“怎么这么早过来?”雷野的眉宇之间有柔柔的暖意的流动。
“我担心你还在生气,所以就过来看看。”童画小声道。
雷野没有说话,但表情明显有些伤感,童画一见到,轻声细语道:“野哥哥,我知道那幅画是姐姐最喜欢的,你想她,我也想她……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姐姐如果知道你气坏了身体,她一定会伤心的,我……也会伤心的。”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张安安都是在医院里度过,她没有再见到雷野,风间为她换药为她带饭。
而第四天,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非寻。
还有一个人,就是雷野。
非寻看着她的手指缠着一层纱布,他冷不防的给了雷野一拳,刚好击在了雷野的下巴处,“你为什么弄伤她?”
雷野没有料到一向文弱的非寻会打他,而且不止一拳,当非寻第二拳击过来时,他挡开之后道:“好了!别再打了,就凭你根本不够我一根手指头打,她受伤只是个误会。”
“误会?”张安安望了过来。
“梅姐说你母亲当年得罪了她,她才设计陷害于你,她了解你家的家底,所以编造出这个故事。不过,我已经惩罚了她。”雷野几句话带过,很显然他不想再提这件事情。
可张安安却怀疑道:“她的智商怎么可能想得出这么高明的陷阱?”
雷野扬眉:“她在一部电视上学到的。”
张安安虽然觉得奇怪,但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她见他说得云淡风轻,不由怒道:“那你冤枉我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不如……在手指好之前,呆在我的身边,我来‘照顾’你。”雷野不怀好意的笑道,他将“照顾”二字说得异常暧昧。
“我才不希罕呢!”张安安瞪着他,他所谓的“照顾”就是欺负她,只是受伤的这三天,他才没有动她。
雷野狂邪的一笑:“如果是我送一间画室给你做补偿呢!”
“……”张安安愕然,她一直都想有一间自己的画室,可以天马行空的作自己的画,而这个男人,好像会读她的心思一样……
“不用了,野少。安安是我的妻子,我会给她的。”出来说话的是非寻,他拒绝了雷野。
雷野不以为意,只是黑如点漆的双眸凝视着张安安,“你随时可以过来拿房间的钥匙。”
当雷野离开后,非寻问了一些医生的情况,医生说病人已经没事了,只是手指还不能做事,必须有人照顾才行。
非寻办了出院手续,张安安第一次回他们的家,他们结婚已经七天了。
非寻对她很温柔,可是,她受不起。
然而厨房却有个女人的身影在忙碌,而且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这……令张安安忽然就释然了。
“姐夫,有人吃醋了!”清脆如铃的笑声马上响了起来。
张安安不敢相信的望了过去,竟然是妹妹张心晴从厨房端了菜出来,“你怎么来了?”
“姐夫今天去医院接你,我一早就买了你爱吃的菜过来。”张心晴心痛的抱着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张安安的心中一暖,她虽然早已经看透人情冷暖,可妹妹张心晴和她至小感情就挺好。可是,她不想再提不开心的事情。“我好饿……”
“你这个馋猫,马上开始吃饭。”张心晴皱皱鼻子。
于是,三人坐下一起吃饭。非寻已经为张安安准备好了叉和汤匙,张心晴一见笑道:“姐夫这么体贴,知道姐姐手指受伤,如果姐夫喂姐姐吃饭,就更……”
听着“姐夫”两字,张安安就一肚子火,她用手抓起一块排骨塞到了张心晴的嘴里,“告诉你,我刚才没有洗手……瞪什么瞪,还有啊,低碳社会多说话也是犯罪……另外,吃完饭回家学习去!”
一餐饭吃完,张安安和张心晴两姐妹已经将餐桌当作了战场,整个饭厅一片狼籍,她们边吃边用食物做战。非寻只是笑笑,然后就去收拾。
张心晴走之前无奈的道:“姐夫,你娶了个野蛮老婆……”
“还敢说!”张安安赶她。
“我走啦!姐姐和姐夫有空记得回家啊。”张心晴做个鬼脸然后离开。
张安安坐在厅里,今天再见非寻,她一句话也没有搭理过他,包括妹妹在时,她也一样。
晚上吃完饭,张安安洗好澡出来,非寻站在卧房门口端着红酒杯,张安安马上掉头往客房走去。
“安安,我们谈谈好吗?”非寻拦住她的去路。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非少爷。”张安安昂首。
非寻叹了一声:“我们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吧!”
张安安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我也是被雷野逼的,安安,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奢望你马上接受我,可是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事已至此,我不需要人照顾我。”张安安的态度依然强硬。
“安安,你总不想爸爸难过吧?”非寻直接搬出了张凌霄,“爸爸希望张氏在你的手上发扬光大呢!”
非寻的王牌就是张氏企业,张安安冷笑道:“但是爸爸却不知道我嫁了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安安,如果你不跟我合作,爸爸会再用心晴去联姻的。”非寻直接利用张安安爱护妹妹的弱点。
张安安无力的靠在墙壁上,过了一阵才哑声道:“学长,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这声学长,令非寻微微一震,他轻轻的道:“安安,从现在起,我会保护我们的婚姻不再受外力的侵蚀,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我们的婚姻不只是一场交易吗?”张安安自嘲的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是你,安安,如果早知道是你,我不会犯这样的错误。”非寻激动的解释道:“我还记得你新生入学那天,扎着高高的马尾,白色短袖衬衫,黑色及膝短裤,脸上青春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