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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得见郎君

王羡鱼与桑果、木子二人随侍从从侧门进宅,一路亭台楼榭不提,至外客厅才停下。厅屋内,王敬豫俨然已经候在那里,王羡鱼进门,他动作未变,只是道了句:“公主请坐。”

王羡鱼立着未动,开门见山,问:“听阿父说郎君伤情颇重,现今如何了?”

闻此话,王敬豫终于抬头看过来。王羡鱼这才发现王敬豫面色也不好,忍不住吃惊道:“先生脸色不好,可是也伤着了?”

王敬豫回她:“无碍,不过是皮肉伤。”回答之言明显有气无力!

王羡鱼心道:果然是受伤了!只怕伤的也不轻!

知晓王敬豫也受了伤,王羡鱼一路堆积在胸腔的气恼顿时没了去处。他以为王敬豫将卫衍带回府邸是故意给她难堪,原来却是因为也受了伤,没了来回折腾的气力,这才将人带回府邸。

知W@晓自己心思不正,王羡鱼生出愧疚,不过她面上未显异常,对王敬豫道:“先生好好养伤才是。”客套之言说罢,王羡鱼又道:“不知阿鱼能否见夫郎一面?”

王敬豫微不可见的挑眉,沉默一瞬,这才吩咐侍从道:“带公主去见君子。”

候在外面的侍从躬身道诺,对王羡鱼做了请的手势便在前方带路,王羡鱼对王敬豫道了谢,这才与婢子二人一同跟上。

前方侍从垂首带路,引着王羡鱼三人等至一园子前停下,侍从面上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又将话咽了下去。在他身后的王羡鱼主仆三人自是不知侍从咽下去的话是什么。

这园子是王敬豫寝屋,虽说如今君子流之因重伤住在里面,但到底是男子居室,王羡鱼这般贸然进去,似是有些不妥。

幸好这仆从未多嘴,若不然只怕少不了桑果一顿责骂。不说里面躺着的是王羡鱼夫郎,便是没有,王羡鱼进去一坐又如何?王敬豫是琅琊王氏之后,世家之子,名士之风;她家公主亦是名门之后。君子之风。如今坦坦荡荡进去,又没做亏心事,如何经不起旁人议论?

说是这般说,但王敬豫风流的名声毕竟已经在金陵众人心中根深蒂固。哪里是问心无愧便能概括去的?

主仆三人跟着侍从进去。终于看见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的卫衍。卫衍长发四散。上身未着寸缕,月复部位置缠着白色纱布,隐隐有血迹可见。

走近些。王羡鱼才看见卫衍眉头微微皱着,显然便是昏睡也疼的难受。见此场景,王羡鱼只觉得鼻头一酸,自己尚未察觉,眼泪便已经落下来。

卫衍身侧伺候的两位婢子好似猜出来王羡鱼身份,一齐对王羡鱼行礼,退去两步让出位子与她。王羡鱼见状便上前跪坐于矮塌上,想说话,脑筋却怎么也转不动……

桑果与木子二人见她如此,都是暗自垂泪不语。主仆三人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立于两旁伺候的婢子出声打断王羡鱼垂泪,道:“公主,君子该喝药了。”

王羡鱼闻言转过头去,原来不知何时那婢子二人已经将药熬好端了过来。王羡鱼颔首道谢,伸手便要去接那碗中药。

端着药的婢子却是一脸为难,避开了王羡鱼手,小声道:“还是奴婢来罢,烫,莫要伤着公主。”

王羡鱼还未说话,她身侧的桑果与见状上前,道:“两位姐姐照顾郎君辛苦,暂且歇歇罢,喂药一事奴婢来便好。”说罢也不等婢子二人开口,径直伸手就要去取药碗。那婢子二人怕药烫着王羡鱼,不敢争,只好垂首退去。

桑果夺来药碗,递至王羡鱼身前,道:“奴婢皮厚不怕烫,大妇喂药罢。”

桑果这般举动让她身侧的木子暗暗叫好!这王家两位婢女实是不懂事,如今公主在此处,她们两个外人插什么手?

撇开几位婢女之间的心思不提,王羡鱼小心用调羹喂卫衍喝药。奈何昏迷之人根本不配合,几次都将药洒的到处都是。

王羡鱼急的生出虚汗,桑果与木子看着也是生出急意。倒是被晾在两边的婢子这时候凑过来道:“公主不妨以口辅药……”

话还未说完,桑果便一个眼刀扫过去。那两位婢子见桑果如此,讪讪一笑,垂首不敢再说话。

那婢子二人被桑果威慑住,桑果转头便变了态度,柔声对王羡鱼道:“大妇手生,不如奴婢来罢。”

王羡鱼到底不能真的在这些人面前以口辅药。见桑果劝她便颔首道好。将药碗递过去,正准备退去一旁,不防膝头一麻,整个人向一旁倒去……

好在木子立在一旁,见自家娇娘倒下,连惊呼也顾不得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扶住。那边王家的两名婢女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惊叫着上前搀扶王羡鱼。王羡鱼惊魂未定,又被这两名婢子吓的不轻,当即便冷了脸。

桑果与木子二人见这两名婢子实是没什么规矩,都是皱紧了眉头,二人到底相伴多年,不用多说便明白对方心思,一齐看向王羡鱼,桑果道:“大妇,郎君身受重伤,只怕不宜来回折腾,大妇便依王家郎君之言让家主留在此地养伤罢!这段时间奴婢留下,也省的王家再费事拨人照看!”

桑果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倒是叫王羡鱼生出惊讶。

木子也在一旁道:“是啊,桑果此言有理,大妇便应了罢!”

这王家婢子行事毛毛躁躁,还说出“以口辅药”的话来,正经婢女哪里会这般没规矩?

至少将军府出来的婢子们无人敢说出此话,桑果与木子二人对这王家的婢子印象极坏,自然不放心留郎君一人在此地。

王羡鱼哪里不明白两位婢子的心思?她对那两位婢子也是有几分不放心。如今见桑果主动请缨,颔首道:“也好!”

也不知是不是这边几人的动静太闹,榻上面色苍白的郎君有了动静。听到卫衍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在场人等都是一顿,随即一齐看向榻上之人,屏息不敢说话。

不过卫衍也只是倒吸一口气,复又没了动静。王羡鱼失望之情不言而喻,但又不能留下,只好叹息着嘱咐桑果与木子:“你们二人一起留下罢,如今天色不早。我也该回了。”

桑果与木子二人知晓娇娘放心不下。一起躬身道诺。一旁的王家婢女见主仆三人将事情定下,对视一眼,却是不敢说话。其中一人倒是机灵,趁着主仆三人说话。悄悄退去。直奔王敬豫而去。

王羡鱼余光见那婢子跑出去。装作不知,细细嘱咐后对桑果二人道:“我先回去,明日再来。”

其实王羡鱼若真想留下。完全可以,不过脸皮厚些罢了。之所以没留下,是因为王羡鱼还要进宫一趟。有一些事尚且不明,总要弄清楚才是。

那婢子二人一同道诺,本想送王羡鱼出门,却被王羡鱼拦下,卫衍这边一刻钟也离不了人,让桑果她们送自己留卫衍一人,王羡鱼放心不下。

王羡鱼从园子出来,自然有人在上前引路。本来她想与王敬豫打招呼,可是转念一想他如今肯定已经知晓这边的事情,便没了过去与他说话的兴致。

自从知晓王敬豫对卫衍有情,王羡鱼便更不想面对于他。以往王羡鱼听过金陵有些郎君喜欢养男宠,好似也听说过王敬豫来者不拒,只是怎么也想不出他与卫衍二人如何……两位都是惊才绝艳的郎君,卫衍又是那般自傲之人,如何会做王敬豫的男宠?

想象不出便不再去想了!王敬豫与卫衍纠缠那么多年,如今想来,王羡鱼只是对他们二人相识这般久有些羡慕。若说嫉妒……该是王敬豫嫉妒她才是。

便是王敬豫再痴心……那又如何?终究比不了她女子身份!

出了王府,王羡鱼又让驭夫去皇宫。见着蒋婉柔时,皇后惊讶着上前问她:“你怎么过来了?听说你去王家宅邸了?你夫郎如何?身子可要紧?”

王羡鱼也不急,一一应了蒋婉柔之言。蒋婉柔听罢叹息不止:“已至家门口,竟然还生出这样的事来!”

王羡鱼也跟着一声叹息,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看向蒋婉柔,问:“郎君他们是在何处遇刺?”

家门口?家门口哪里?是虞荐的人还是金陵城内的余党?不管是谁,能在家门口对卫衍、王敬豫出手……便能对兄长出手。这便是阿父言说的大事么?

这个问题从王府出来的一路,王羡鱼已经设想过,听到蒋婉柔说话,她也只是附和着带出心中的疑问罢了。就是不知道兄长有没有对嫂嫂说……

蒋婉柔听王羡鱼问她,她却是摇头,叹息道:“之前有人来报时,你兄长在我这边用食,因此我才知晓。之后陛下便出去了,直至现在还未回来,我知晓的不多。”

王羡鱼暗自生出失望,又问:“兄长如今在哪?我有些事想问。”

蒋婉柔见王羡鱼好似心不在焉,以为她担忧夫郎,叹息着劝了句:“王家的大夫我也是听说过的,本事不比皇宫里的太医令差,如今流之养在那里,你只管放心便是。”

王羡鱼口不对心的应下,更是急切的想去问一问兄长。正值此时,有婢子来报王小将军求见。

王小将军便是王律,王恒退去后,王律虽然承爵,但众人为表尊重还是唤他一声小将军,毕竟是金戈铁马的汉子,如今又伴随天子左右,这般称呼王律应得下。

见王律过来,蒋婉柔与王羡鱼二人便明白过来是谁的意思。正巧一旁的小皇子哭了起来,蒋婉柔也就不再留王羡鱼,笑着道:“破晓哭了,我过去看看,你们姊弟二人聊吧。”

王羡鱼颔首应下,抬脚出了崇明殿。王律是外男,崇明殿是皇后寝宫,王律是不能进的。

姊弟二人相见,王律恭敬的对王羡鱼行礼,道:“陛下唤我请阿姊过去。”

虽是知晓王律过来肯定得兄长首肯,但听王律直言兄长找她,王羡鱼还是生出惊讶。兄长寻她,是问话还是有话要说?

姊弟二人各有心思,一路无话行至书房。里面司马纯正握笔写字,见王羡鱼过来,他又将方才蒋婉柔问的话问了一遍。王羡鱼一一应了,之后才问自己心中疑惑:“夫郎是在金陵城内遇刺的?”

卫衍的伤情不像是几日前刺伤的,若是今日回金陵才被刺生出新伤,那……金陵还安全么?兄长可有把握?

王羡鱼的问题将将出口,司马纯便明白王羡鱼心思,应道:“不必忧心,我与流之之前便有安排!”

这哪里是两句话便能安抚的?王羡鱼担忧的看着兄长,问:“虞荐势力已经独大到这般地步了么?”自虞氏退去,已经许久没有这些人的消息,如今突然冒出来,还生出这般大的威胁……若非北方雪患引出那些,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纯是知晓虞荐暗中集兵一事,这件事他谁也没说,王羡鱼当然不知晓。不过司马纯也有司马纯的疑惑,正如王羡鱼担忧的那般,虞荐势力何时独大到这般地步了?

仅仅是他知晓的,虞荐整合的那些士兵也好,金陵城中虞氏旧党也好,好像无人能策划刺杀卫衍一事。卫衍身侧能人辈出,便是那暗卫一人便无人可破,那些人是如何做到的?

是的,司马纯也疑惑。说起那二人,卫衍与王敬豫确实是进金陵城后才被人刺杀的。当时若非王敬豫拉了一把卫衍,只怕如今他们得到的消息便只能是噩耗!

这件事,有蹊跷!

司马纯心中疑惑,面上却是不显,转而对王羡鱼道:“卫衍不能回府,这几****便住宫里。”如今卫衍不能回府,王羡鱼一人居新宅,他放心不下。

王羡鱼见兄长避之不答,担忧之心更甚,想了想,放缓了声调,开口:“会无碍么?”虞荐也好、旧党也好,相信兄长与卫衍二人已经定好策略。

只是,毕竟卫衍生了意外,而且是预料之外的意外,王羡鱼不想再有什么变数……这些自己的亲人们,若是再有人受伤可怎么是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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