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光湖中,碧波荡漾。少女轻挥玉臂,激起朵朵涟漪。唇角扬起美丽的笑纹,少女欢快的哼着小调,享受着难得的舒适。
这里虽是山间野外,但少女却并不担心会有人来偷窥她的大好春光。因她知道,有摩岩守着自己,她并不需担心。
想起那人,少女的唇角不由泛起丝丝笑意。然正当她心底甜蜜一片时,却不曾看到空中一道如火的影子正笔直朝她坠来!
嘭!!!
“啊——”
随着碧光湖中响起的剧烈撞击声,少女尖利的喊声响彻整个山际,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唉,只能说一声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也想不到,婬贼竟会从天而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碧霄远空上,一弯弦月倒挂在天边,散发出淡淡的荧黄光芒。
今夜月色朦胧,星光黯淡。林中虫鸣唧唧叫着,烘托得寂静的山林更显静谧。
花弄影苦着脸看了一眼被绑在树上的自己,随即朝篝火旁的明丽少女干巴巴一笑:“姑、姑娘……”
“怎样?”少女狠狠剜了他一眼,眼中赫然有着欲将其大卸八块的怒意!“本姑娘都没说话,你这婬贼有何话说?”
她的眼神明确的在告诉花弄影,若是他再敢说什么,姑娘绝对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呜呜……花弄影苦着脸为自己默哀一刻钟,可是面对清白与否的问题,他还是决定要誓死保卫!
“姑娘,冤枉!我真的冤枉啊!我不知道你在湖里,我也没看到……姑娘,我是从上面跳下来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都要哭出来了!仰天长叹,他真是想问问苍天,要说倒霉,还有谁能有他倒霉?从三个月前好心救人捡了一块破石头,到现在已接连受到十几次追杀,连他都怀疑他的命啥时变得这么硬了?就像是不断被九幽冥君一次次捉弄,明明险象环生非死不可,却偏偏能在九死中险得一生。可是天君爷爷啊,活了就活了吧,为啥每次得生后都得这么不生不死遭次殃?
唉,他的命咋就这么苦?
“摩岩老兄,你也说句话,救救我吧,我真是无辜的啊!”百般无奈之下,花弄影只有将目光投向那个静默篝火旁的伟岸男子。
摩岩沉默片刻,用目光询问着少女:你打算怎么做?
少女冷哼一声,却不理会他。她纤手一动抖开手中的红色篷布,目光中闪过几分疑惑与思虑。
“这玩意儿是做什么的?”
花弄影目光一闪,闪烁其词道:“这个……那是……”
“什么这个那个的,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吞吞吐吐的算什么男子汉!”
“咳、咳咳!”花弄影被一口气呛得满脸通红,埋怨的看着少女。他自七年前行走于九州八荒,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这种言俗粗鲁的女子却着实少见。要知在这个时代,乱世天下,命似浮萍。若身为男子还有出人头地锦衣玉食之时,若生做女儿,王公贵女或可一生享尽平安,然却多是命不由人,只能作为掌权者手中的棋子。而平民家的女子,她们一生下来即为男人的附属品,尤其在这乱世里,女子的命运只能是悲哀两字了。
如此想来,像这少女般直爽性情的倒是少见了。
“那东西叫降落伞,是我特意制作用来救命的。”花弄影嘿嘿一笑,满面真诚道:“女孩子家还是温柔点好,要是太粗鲁了小心没人要你。”
“你竟敢说没人要我?!”少女气的七窍生烟,也顾不得问他这降落伞的由来,色厉内荏道:“摩岩,把他给我扔进碧光湖里!让他呆在里面好好清醒清醒!”
“不、不是吧。”夜里天气转冷,何况现在是仲春之际,湖水冷的像冰。他要真是呆在里面一晚,明天会不会冻成冰快啊?
“摩、摩岩……”他反悔了,他不想要松绑了行不行?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用的着这么倒霉吗?
摩岩一耸肩,扛起他往湖边走。一路上,高大的男子安慰着将要受到惩罚的少年。
“我的命是莫巧救得,所以兄弟,我不能违抗她……”
“别怕,莫巧嘴硬心软,她顶多会让你泡一个时辰……”
“兄弟,是男子汉就忍着,挨一挨就过去了……”
花弄影这个欲哭无泪啊!泡一个时辰冰水,这是说挨就能挨得过的吗?
摩岩回来时,莫巧已和衣躺下。篝火烧尽,只余下赤红的火苗微伸着火舌,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眼尖的看到夜风吹过时莫巧冷得瑟缩了下,他细心地捡了些柴火添上,而后和衣躺在她身边。
感到有热源在靠近,莫巧不客气的扒过摩岩的身子,将冰冷的手脚贴在他的身上。她因温暖而舒服的叹息一声,却又立马嘟起樱唇埋怨道:“怎么回来这么晚?查出那小子的底细了吗?”
“他藏得很深,防范心也很重,刚才我一谈到他从崖上跳下来的事他就顾左右而言他。不过,那小子心肠不坏。或许只是这一阵子的遭遇让他吓怕了。”摩岩声音沉稳道。
他外表虽是五大三粗的大汉,内心却是心细如发。从在湖里看到花弄影时,他便暗自思量起花弄影的遭遇和身份。
“我刚才检查过了,有那降落伞在,小婬贼就算从上面跳下来也摔不死。如果他的脑袋没病,干嘛练习跳崖?”莫巧想起花弄影就是一肚子的火。
“如果……他是被人逼的呢?”摩岩清楚记得在湖中看到花弄影时少年眼中流露出生的喜悦。那份绝境逢生的喜悦他太过熟悉,绝不会看错。
“那么,他就更是危险人物了。”莫巧打了个哈欠,缩进摩岩的怀里。“好了,我不想聊他,快些睡吧,我可是累了一天了……”
夜阑寂静,林中风声悄悄。相拥的两人逐渐进入了香甜的睡乡,在无声中给予彼此最深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