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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苦命的儿郎

青云山脚下有一个很大的村庄,这个村庄里的居民大约有近千户,在这村庄的最北面有一户家境很一般的农户。

这家的户主名叫武根生,武根生打小体力就好得过人,长大后一直在村里的地主家打零工,若是仅靠其家中的两亩薄田根本无法支撑他们这一家的生计。

如今的武根生已经四十有余,其家境过得很是辛苦。特别是前年其妻王氏死后,家境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自打王氏死后,这村里的孙寡妇便对武根生渐渐产生丝丝了好感。

平时除了跟武根生套套近乎外,还时不时地向其做些妩媚的动作,顿时有关这武根生跟孙寡妇私通的爆炸性新闻便在整个村庄里传开了。

孙寡妇长得一张驴脸,无论是从其外貌还是其性格倒着实像是一纯爷们。

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上,她可是一个点型的泼妇,属于那种母夜叉级别的人物,甚至村里的大老爷们对她都有三分忌惮之心。

一旦女人将这脸皮给撕破不要了,那她在人界可谓便是万人敌了。

孙志,孙寡妇之子,今年九岁。其虽然九岁但却长得一表人才,聪明伶利。

常言道金絮其外,败絮其内,这句话用在孙志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孙志人虽小但在村里那可是一个人见人恨的孩子,虽然大家伙都对这孙志有三分恨意,但却并没有一人敢对他说三道四,只因这孙寡妇太强悍了。

也正因为如此,这孙志在村里渐渐成了孩子王,其手下更是有一群臭味相投的狗友。

也不知这孙寡妇到底瞧上武根生哪里了,竟然暗自设计,将武根生灌醉之后,生米煮成了熟饭。

于是这传闻便成了事实!

无奈之下,武根生便只能将这孙寡妇给娶了。

过门之后,一开始这孙寡妇倒还不错,并且时常还对武炎问寒问暖。

武炎,武根生与王氏所生之子,今年正好十岁。虽然其家庭不怎么样,但却长得有模有样,可即便如此村里人却都叫他阿呆。

只因他从小木讷,不善言谈,其母王氏去世以后,其性子更是变得怪异起来。

但时间一长,这孙寡妇的本性便露出来了。

紧接着武炎在这家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每当这孙寡妇做好了饭,总是让孙志先吃,孙志吃完剩下那些残羹冷灸才是武炎的。

这还是好的,有时候甚至武炎还口残羹都吃不到,只得饿着肚子。

对于这一切,武根生心知肚名,但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青云山,道家名仙,山上的青云门在此地更是声名赫赫。

提起青云门,在这方圆千里可是没有人不知晓的。

就连十岁大的武炎都知道青云门里住得那全都是会飞的神仙,甚至其时常还在睡梦中梦到自己也成了青云门的弟子,只不过这一切也只能在睡梦出现罢了。

许多年前,这青云门在整个楚国可以说是一修仙大派,但如今他们的地位却已经明显下降了。

虽然如此,但其对于像村里的这些凡人来说,那依然是可望不可及啊。

这青云门门下弟子无数,并且每隔三年便会进行一次招选弟子大会。

对于这一切,村里的村民都牢记于心。

要知道,一旦谁家的孩子能够成为青云门的弟子那可是几辈子祖坟上烧高香的好事啊。

……

武根生家内。

武家内一共有两间房子,一间是娶孙寡妇时刚翻新的三间大瓦房,而另一间准确地说只是个堆放柴草的茅屋。

自然而然地,这大瓦房武炎是没资格入住了。

武家的院子,并不算太宽敞,但许多地方却长满了杂草,并且院内还有三棵碗口粗的树,一棵枣树,一棵槐树,一棵榆树。

这三颗树,武炎唯独喜欢那棵枣树。

只因那棵枣树是他生母和他一起栽植的。

院内,武炎此时正望着那棵枣树发呆。

每当武炎受到什么委曲,或者想起他母亲时,他总会站在这枣树面前,睹物思人,默默落泪。

“娘,你可知道炎儿有多想你……”想着,想着,武炎的双眸之中已然落下了两行热泪,这样的场景已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了。

这在这时,蓦然地,屋内传来一声巨吼:“阿呆,你个狗杂种又站那做什么呢,还不赶快将这地给扫了,老娘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之内扫不完,那晚饭你就不用吃了!”

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传到武炎的耳中。

类似这样话,武炎不知听到了多少遍,武炎知道他这继母是个说得到做得出的人,他手上那几道伤痕就是被其生生打出来的。

一怔之后,武炎来不及擦拭眼角的泪水便向屋内奔去。

“也呵,又掉眼泪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委曲啊。”孙寡妇那庞大的身躯有若泰山一般,将武炎那瘦小的身躯一下子便挡在了门外。

武炎本能得后退了两步,咬着牙齿重重地说道:“不,不是。”

此时躺在床上的孙志,正兴灾乐祸地瞅着这一幕。

“娘,这狗杂种就是欠收拾,你不给他点厉害看,他是不会长记性得!”孙志的话如同利刃一般传了过来。

“今后要是想吃饭,那就得听老娘的话,否则,哼!”孙寡妇狠狠地给了武炎一脚之后,随后便潇洒地向屋内走去。

武炎强忍着眼泪,双手捂着肚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狗杂种一分钟马上就过去了,你还在外面磨叽什么呢?”孙寡妇那聒噪的话语如同利刃一般飞入到武炎耳中。

武炎咬着干裂嘴唇,忍着巨痛,急忙向房内奔去。

在到门槛前时,他急忙将事先准备好的鞋套拿了出来。

若是这样直接进去,那晚饭肯定没戏!

武炎心里这么想着,便胆颤地迈过了那道门槛。

这一刻,孙寡妇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笑。

每一次戏弄过武炎之后,孙氏心里总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成就感,就像打了兴奋剂一般。

……

午后时分。

武炎望着头顶上的那片蓝天,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天,还是这样的蓝,这样的迷人!

可自己这种非人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武炎双目一转,一滴眼泪蓦然地从他的眼眶落了下来。

随即在半空中留下一道弧线。

一道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弧线。

因为有风!

片刻之后,武炎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忙吸了下鼻子,拿起背筐,独自一人向村外无名小山丘走去。

砍柴打水,这是他每天必须的工作!

村子与那无名小山丘虽然距离很近,但那也有三里多的路。

这三里多的路对于平常一个庄稼汉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路,武炎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

对于他来说,如今已经不算什么大事了!

每一次走在这条路上,武炎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的母亲王氏。

曾经也是这条路,母亲拉着他的手。

曾经也是这条路,母亲带着他去买小吃。

曾经……

每每想到这,武炎的双颊总会落下两行热泪。

武炎拧了拧自己的鼻子,擦拭了下泪水,便将自己肩头上的背筐向前挪了挪,随即冲着那无名山丘的方向狂奔而去。

天还有些早,武炎也没有太着急。

当他来到那熟悉的山丘之上时,一如往常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从背筐中取出镰刀,武炎便开始向那些瘦弱的树身走去。

几刀之后,那树身上多余的枝条便已经掉到了地上。

时间缓缓而过,时不时武炎用自己的衣角擦拭下额头上的汗水。

乘着天际那残淡的夕阳,武炎背着满满一筐枝条向着那个“家”的方向奔去了。

当他回到家时,已经发现其父亲回来了。

武炎放下背筐,冲着武根生笑了笑,道:“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哦,今天王家活少所以就回来得早了此。”武根生喃喃自语道,但表情却十分沉重。

武炎瞧着父亲那黝黑的脸并没有再言语。

时间的车轮再次开始转动,一晃三年便过去了。

一年前,青云门举行的弟子招选大会,只差一点孙志便被选了去,如此一来,其嚣张的气焰更加不可抑止了。

而青云门举行招选大会的那一天,武炎一直都在干活,做活力。

这三年,对于武炎来说过得很艰辛,甚至可以用猪狗不如来形容!

每天少吃多做,还得受其孙寡妇与孙志的污辱。

若是夏天还好些,可是一旦到了冬天,武炎便只能使劲地往事先准备好的用来御寒的干草垛里钻。

北风的呼啸,钻心的寒冷,常常让他彻夜未眠,他所能够做的也只能是自我安慰,自我解讽。

也正这是这样,让武炎的命打小就很硬,性子也变得坚强起来。

人在逆境中成长或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

村庄外。

“大哥,你们家那狗杂种就在前面呢?咱们要不要再去收拾他一下?”一个约模有十余岁的孩童一脸笑意地说着。

孙志一听,脸色一怔,不由得再次来了兴趣,笑着说道:“走,一会你们都听老子吩咐,要看我眼色行事!”

“知道了”几个孩童嘻笑着回道。

小道之上,武炎此刻正背着一筐干树枝,向着村子缓缓地走来。

此时在他眼前的是两个大土丘,过了这两个土丘便到了村子里了。

武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便不觉得加快了脚步。

土丘之后,孙志一脸阴笑地盯着远方那个瘦削的身影,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整整这狗杂种,最好是……

“狗蛋,你们几个去给我把他的背筐抢走。”孙志眨了眼睛,随即便命令道。

狗蛋几人对这孙志的命令向来都是言听必从的,此刻一听便如旋风一般地飞了出去去。

蓦然间,狗蛋几人便将武炎的去路给挡上了。

武炎一瞧,似乎便意识到了什么。狗蛋这些人收拾他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准确地说他也记不得具体地次数了。

此刻他胳膊上的伤痕依然还在,那便是拜他们所赐,想到这,武炎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此刻在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逃!

“阿呆,识相的话就把你的背筐留下,否则就别怪你狗蛋爷不客气了。”说着这话,这狗蛋便将袖子给捋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一幅得意之色。

其身后那几个孩子也均露出嘲讽,不屑之色。

顿时,阵阵笑声便在武炎的耳旁响起。

让武炎放下这背筐,他万万是做不到的,要知道如若这背筐丢了,那他回家之后,孙寡妇肯定会大大出手,弄不好又得挨两三天的饿。

两者比较之下,武炎自然是不会轻易放下这背筐的。

“抓住他,竟然还想跑!”狗蛋左手一指,几个跟屁虫便飞奔了过去。

瞬间之后,武炎便被他们给围了起来。

“阿呆,你不是想跑啊,有能耐你就跑啊”一孩童讥讽道。

此刻的武炎心跳加速,冥冥之中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切,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轻易地就这么妥协,虽然他知道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斗不过他们的。

这一刻,武炎小脸之上已然露出了三分愤怒,但也仅仅是三分而矣。

“上!”狗蛋命令道。

顿时四个孩童便冷笑地冲了上去。

武炎哪里肯依,可到最后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说实话这一刻,武炎有哭的冲动,但眼里的泪水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或许他的那颗心已经死了,或许他的泪水早就没有了。

土丘之后的孙志,直到这时才慢慢地走了过来。瞧了眼武炎那幅熊样,他冷哼了一声,随即双手掐腰,指着武炎的鼻子破口骂道:“狗杂种,今天你要是从我的裤裆下面钻过去,那或许老子心情好就放了你。如若不然,那你就等着回家被收拾吧。”

其余几个孩童一听,急忙阴笑地附贺起来。

“钻”

“钻”

“……”

这一刻,武炎盯着孙志那张阴笑的脸,心里的恨又兀自地增加了一丝。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言语,双目如死水一般。

奇迹是不可能出现的,早在许久前,武炎已然不再相信奇迹,不再相信公道,不再相信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除了他父亲武根生以外。

越是这样,他越是很少说话,也越是受到村里大人小孩的欺负。

“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钻,那就不要怪我了。”孙志冷哼一声,便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

武炎没有半点反应,只是死死地盯着孙志那张脸,那张让他恨到骨子里的脸。

“二”

此时的孙志双目之中就好像有一把刀子般,径直向武炎插来。

“这可是你自打的!”说罢,孙志便使了个眼色,顿时以狗蛋为首的几人便冲了上去。

拳打脚踢,武炎自始自终都没有吭一声,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反抗之后,武炎虽然有把握将孙志打得满地找牙,但回到家后,那孙寡妇定然会加倍地从他身上找回来。

经过这么一番思量,武炎还是选择了默默承受。

一旁的孙志,瞧着这一切心里乐到了极致,这种游戏他已经不知道玩了多少次了,每一次他都赢,每一次,他都无比的兴奋。

瞧着已经差不多了,孙志便让狗蛋他们停手了。

带着那背筐,孙志与狗蛋他们便离去了。

趴在地上的武炎,此刻一脸怒意,这样的场面他已经遇到无数次了。

片刻之后,武炎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打了几上的灰尘,揉了揉自己的脸蛋与胳膊,便一步一步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速度很慢,慢到了极致!

他知道,真正的火山还没有爆发,等待他的还有更为严重的后果。

此刻,武炎心冷如冰,特殊的经历,特殊的家庭已经使他的性格变了许多。

……

家中!

“好你个狗杂种啊,没弄到柴伙倒也就算了,竟然还把那背筐给丢了,老娘今天非得让你尝尝厉害不可。“说着孙氏便抄起了一根木条向武炎打去。

武炎并没有躲闪,他知道自己越是躲闪,这女人打得越是狠毒。

“你个狗杂种,老娘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一旁的孙志瞧着这一幕不禁露出了阴笑,他的计划成功了。

像这样的例子简直太多了,甚至有一次孙志想吃猪肉了,可家里太穷无法买得起,他便心生一计,将邻居家的猪硬是赶到了河里活活得淹死了。

于是又扮做好人,将这消息告诉给了其邻居,是了到最后其邻居为了感谢他,便分了些肉给他。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似乎这孙志一生下来便学会了如何整人,如此利已。

一番毒打之后,武炎的**已经肿得不能再肿了,此时他正站在院内望着那棵枣树发愣。

每次被打之后,武炎总会站在这枣树跟前,望着这树发呆许久。

“娘,自从你走后你知道炎儿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知道炎儿每天吃的是什么嘛,你知道炎儿有多想你吗,你……“想着想着,武炎的眼框里已然凝聚出了一滴眼泪,一滴绝望的眼泪!

一阵轻风吹了过来,枣树上的树叶缓缓地开始摇动起来。

武炎默默地盯着那来回摆动的树枝,心里再次浮现出他母亲的身影。

……

夜,凉风袭袭。

武炎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天空之上的那轮明月。

他的心中不禁再次浮起了傍晚的那一幕。

他本以为,父亲会相信自己,可却没想到得到的又是一顿臭骂。

要知道,先前这孙寡妇对他苟刻之至,虽然其父时保持沉默,但却并没有像今天这样大发雷霆。

是了,武炎他伤心,他欲绝!

夜渐渐地深了,村落里也变得静极了,可武炎却无法入睡。

**的疼痛,武炎从来都不曾在乎,可是心灵的创伤却让他无法接受。

黑暗中,他的眼角已然多了两行泪水。

就在这时,蓦然间,他的门开了。

随之便进来一个人。

这人长得虎背雄腰,很是健壮。

只一眼,武炎便从这熟悉的轮廓里认了出来。

“爹!”武炎咬着嘴唇重重地叫道。

武根生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放下两个馒头和一块咸菜之后,便又长叹了口气,随即静静地离开了。

只不过其在转身的那一刻,略微犹豫了下。

借着月色,武炎望着那道残影,他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但心里却有股莫名的悲与伤。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间一年的时光便过去了。

这一年来,武炎吃了更多的苦,挨了更多的打,但也正是如此,使得他有了一幅寻常孩子没有强壮身板。

连日来,村子里一直都很热闹。

但这一切,对于武炎来说却没有一点影响。

他还是每天干着自己份内的事,砍柴,打水,做苦工。

每天往返于家与那不知名的山丘之间。

这一日,吃罢晚饭。

武根生偷偷地将武炎叫了出去。

一父一子走在村外的小道之上。

这一刻,武炎感觉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他在偷笑,他的整颗心都在笑,这种感觉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体会到了。

“炎儿,你爹没本事,让你受苦了。要是你娘她……”说着,武根生便哽咽起来。

这一幕,武炎怔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只哭过一次,那便是其母亲下葬时,他落下了泪水。

而第二次便是现在。

对于眼前这一切,武炎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只是呆呆地望着父亲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良久之后,武根生渐渐恢复了平静,盯着武炎说道:“炎儿,再有两个月就到了每三年一次的青云门招选弟子大会了,爹希望你能参加,不管结果咋样,也算圆了你娘的心愿。”

说罢,武根生的双颊之中便露出一丝丝的愧疚之色。

武炎双目一转,不禁想起了自己母亲的模样,母亲的笑容。

“从小你母亲就常跟我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出人投地。虽然现在她不在了,但……”

听完父亲这一番话,武炎的心里暗暗开始下起了决心。

武根生抚模了下儿子的头,轻叹了口气,便向前方走了起来。

武炎缓缓地跟在其后。

虽然别人都叫武炎阿呆,可他并不是真的呆,在他内心最深处,他也有梦想,也有打算,也想受人尊敬。

只不过,这一切,他都深深地藏在内心最深处罢了!

第二章:出乎意料两个月的时间,转眼间便过去了。

此时距青云门招选弟子还有一星期的时间,武炎心里默默地数着,眼神之中却露出坚定之色。

但在武根生家此时最高兴的当然是孙志了。

上一次招选,只差一步,孙志便成功了。

这一次,他可是做了精心的准备,说什么也要进入青云门。

两天,三天,六天终于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这几天,武家一直都很热闹。

一些多年不走动的亲戚,纷纷拿着礼物前来。

这些人为何而来,武根生心里清楚之极。

“这都是什么啊,想拿这点好处就打发了老娘,想得也太美了!”孙寡妇盯着桌子上的大大小小的锦盒,冷冷地说道。

“娘,他们分明就是打发要饭的瞧不起咱,等儿成了仙人,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孙志重重地说道,眼神之中露出古怪之色。

一直沉默的武根生,听到这话,心中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强行咽了回去。

这一晚,孙寡妇可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啊。

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饭桌上,武根生始终保持沉默。

孙寡妇却不停地给孙志加鱼加肉。

而此时的武炎却正在自己的茅屋内啃着咸菜黄面馒头。

子夜时分,武炎正在想着明天如何安排自己的行程。

就在这时,武炎已经清楚了听到了父亲那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茅屋那扇门便被轻轻地推开了。

“炎儿,这些鱼跟肉鲜地很,你快吃吧”武根生放下两个白瓷碗后,盯着武炎喃喃地说着,但其目光之中更多的却是愧疚与无奈。

借着月光,武炎望了眼那鱼与肉。

顿时一股浓烈的肉香便飞入到鼻中,武炎轻轻地吧唧了两下嘴唇,随即咬着牙说道:“爹,炎儿吃饱了不饿!”

“傻孩子,明天就要参加招选大会了,听爹的话,赶快将它们吃了!”武根生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

“爹,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真的吃饱了!”武炎再次坚定地说道。

武炎知道,如果自己真吃了这些,只怕明天家中便会爆发一场大战。

“炎儿,明天一定要给爹争口气,你娘他在天上看着你呢,但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就算没选上也没什么大不了得。再过两年爹就差不得把给你娶媳妇的钱攒够了,到时候咱也照样活得美滋滋得!”

听完父亲的这番话,武炎重重地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武根生瞅了眼那碗中的鱼与肉,随即便将那扇门给关上了。

父亲走后,武炎将那盛着鱼跟肉的两个白瓷碗放到了离自己最远的地方,生怕一时控制不住吃了。

躺在茅草铺成的地床上,武炎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何时,院落里的那棵枣树下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影。

武炎抚模着那枣树,轻轻地说道:“娘,明天炎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就在天上瞧好吧!”

天还灰蒙蒙的时候,武炎便背起背筐拿着镰刀向村外那无名小山丘奔去。

果不其然,大概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瓦房内便传出了吵闹声。

就在这时,武炎已经背了满满一筐干树枝回来了。

“好你个狗杂种,竟然学会了偷吃!看老娘今天不剥了你的皮!”孙寡妇抄起一根手腕粗的棒子便向武炎打去。

这样的场景,武炎见得多了。

在武根生的阻挡下,武炎还是被痛打了一番。

就在这时,孙志端着两个白瓷碗从茅屋里走了出来。

“娘,人证物证都齐了!”

武根生瞅着那瓷碗里的鱼肉,心里在不禁一惊。

“炎儿你怎么没吃!”

……

临近中午时分,村头打麦场上人头涌动,熙熙攘攘。

“这一次孙志一定能选上!”

“孙志这孩子打小就与众不同,我就知道他有出息!”

“……”

凡是孙志所到之处,传来的皆是赞美之声。

而此时的武炎却坐在打麦场的最外面,抚模着自己胳膊上的伤痕。

正午时分,远处的天边蓦然间出现了一道黄茫。

“仙人,会飞的仙人!”顿时打麦场上便如沸腾的开水一般。

瞅到这一幕,武炎的心里不禁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先前武炎也见过在天上飞翔的仙人,但那时从地底下瞧去,那些仙人却只有黄豆般大小,而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会飞的仙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片刻之后,一位身穿青衣长袍的青年便脚踏飞剑缓缓地从天空高处落了下来。

“那就是飞剑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能够载人在天上自由飞翔的飞剑!”

“……”

打麦场上所有人顿时便开始发表起议论来。

长袍青年瞅了眼这些村民羡慕的眼神之后,随即面带微笑地说道:“众位乡亲请静一下!”

“大伙都把嘴给闭上了!”村长冲着大伙吼了一嗓子之后,随即便将目光投向了长袍青年身上。

“仙人,小老儿是这的村长,仙人您有什么吩咐就跟我说吧!”

瞅了眼这小老儿的谄媚之态,长袍青年淡淡地说道:“咱们还是按照往届的惯例,你让十至十五岁的孩童都站在一侧,一会被我选上的,他们便有可能成为青云门的弟子了!”

虽然这长袍青年的话语说得很平常,但这在那些村民听来,那可比圣旨还管用。

只片刻的功夫,村里符合要求的孩童便都站到了打麦场那片空旷的地方。

只见在人群之中武根生跟疯了似得,他在来回地寻找自己儿子的下落。

“炎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快跟爹走!”武根生并没有跟武炎商量的意思,拉起儿子的手后,其便开始大吼起来。

“呦,这不阿呆吗?”

“难道他也想当仙人?”

“连话都不会说,还想成仙,这世界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

顿时村民的冷言热讽便如成箭一般飞入到武炎的心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后,武根生终于胜利地带着儿子穿过了层层人群。

瞅着自己的父亲正在向村长怀里塞什么东西,武炎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

这村长向来就瞧不起武根生,这一点武炎心里比谁都清楚。

片刻之后,村长便用异样的眼光瞅了武炎一眼,随即将其塞到了队尾。

队伍中的孙志瞅到这狗杂种竟然也来了,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狗东西,你也佩跟我站在一队,你就等着吧!”孙志心里这么想着,随即便用冰冷的目光瞪了眼从其身旁而过的武炎。

对这一幕,武炎早就麻木了!

站到队尾之后,武炎四下目光一扫,随即便瞧见远处那孙寡妇正在与父亲争吵着什么。

这争吵的原因武炎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你”

“你”

“……”

那长袍青年边摇头连向队尾的方向走着。

片刻之后,孙志的心跳便开始加速起来了。

长袍青年瞅了眼孙志,随即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长袍青年便来到了队尾,也不知这长袍青年是怎么了,其竟然对着武炎也点了点头。

旁观的村民瞅到这一幕,不禁都惊呆了。

但片刻之后,人群之中便开始骚动起来。

“武炎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你别看他不怎么爱说话,但却机智过人!”

“我就知道这孩子有出息!”

“……”

远处正与武根生争吵的孙寡妇瞅到这一幕,顿时也变得愕然起来了。

片刻之后,长袍青年便对着村长说道:“村长,一会麻烦您将刚才我点到的孩子送到镇子里,我还得到别的村子里呢。”

村长急忙点头哈腰答应。

瞅着御剑飞走的仙人,打麦场上顿时便跟沸开的锅一样。

“连人家阿呆都不如,以后再不老实干活,小心老子脚下无情!”

“看来咱们的娃是没那个仙缘了,你看人家阿呆,真是没法比啊!”

自已家孩子被选上的那是兴奋异常啊,没被选上的当然只有羡慕的份了。

这要是往届那到也没什么,可谁让今年这村里的阿呆也被选上了呢?

这么一比较,那些没被选上的孩子家长,当然将火全都发在孩上了。

“娘,我以后一定向阿呆哥哥学习!”

“……”

第三章:二十个铜钱一辆马车,载着七名孩童向着镇子的方向急速地行驶着。

马车内的七名孩童,武炎都认得他们。

何地主家的少爷,村长的小儿子,王大官人家的千金,李大财主的侄儿,宋大掌柜的孙子。

剩下的那一个自然是他最熟悉的孙志了!

马车的速度极快,车篷里的孩子却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

“孙志,听说你上一次差一点就选上了,这去了之后都考什么啊?”王千金眨了几下眼睛,随即一脸期待之色。

顿时,其余人便无形中-将孙志当做了首领,眼神之中都露出渴望之色。

但说实话,这孙志他又知道什么呢?

他只记得当时几个白须仙人在自己的眉心处瞅了几眼之后,随即便将其给否定了。

听着孙志在那几人面前高谈阔论,武炎却尽量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目光之中露出几丝古怪之色。

这车上的孩童个个都穿的锦衣玉绸,惟独他自己却穿着打着补丁的麻布衫。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其听到一声健马长嘶之后,再然后他们几人便被与那长袍青年一样打扮的仙人给带走了。

此刻武炎的手心已经潸出了汗水,虽然这样,但武炎却暗暗地告诫自己别紧张别紧张!

穿过长长的走廊之后,他们几人便被带到了一个大殿里。

“弟子见过几位长老!”青年向着几位白须老者恭敬地施了一礼之后,随即便站到了一侧。

孙志眨了眨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急忙开口说道:“孙志见过几位仙人,祝各位仙人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那几位白须老者用异样的目光扫了一眼孙志之后,随即便不再吭声了。

其余几人,互相张望了几眼之后,随即也急忙学习了孙志。

此时的武炎虽然也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这毕竟其打小就不怎么爱言谈,更何况此时在他眼前的是传说中的仙人呢。

片刻之后,那几位白须老者喃喃地说了几句之后,随即便向这七名孩童走来。

“张师弟,这一次你可别再那么严格了,要知道咱们青云门现在可缺人手呢。”一旁的干瘦老者提醒地说道。

那位张师弟模着自己的胡须,一一地从这七人面前走过。

当其来到武炎跟前时,目光之中顿时露出一丝异样来,想必是因为武炎穿着打着补丁的麻衫吧。

“这七人的灵根都不符合修仙的要求,不过刚才那小子倒聪明些,可以让其暂时做个弟子!”这位张师弟模着自己的胡须有些失望地说道。

“现如今要想找具有修仙灵根的孩童那真是太难了,既然这样,那就将他们送回去吧!”干瘦老者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顿时先前那名带领武炎几人进来的弟子便将其余六人带了出去,只留下了孙志一人!

“哼,狗杂种等老子回去之后,看怎么收拾你!”

……

正在村口焦急等待的武根生,此时是一脸的焦急之色啊。

“炎儿他娘你可一定要保佑咱们炎儿被选上啊,否则他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孙寡妇瞅着路的尽头,眸光之中也充满了期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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