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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出游 - 7 -

后来谨言才知道,上官勋君的真正心思,原来不如表面一般清雅,原来早已是一汪深沉,看不起那波澜之上的清宁。而水涟漪,终究爱上如此之人,不含半点悔色,即使到最后没有得到,却也从不后悔。后来谨言见到涟漪,不禁也佩服起这个干净孩子的毅力,对于爱情的执着,和落双玉瑶暗香一般,至死不渝。

告别上官勋君,谨言时不时转过头望着那依然清雅之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对于这个见面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人特别的依赖,从琼风醉花出来之后,这个人就好像永远的留在了脑海之中,永远也抹不去的辉煌。

又在涟漪城留了几日,谨言没有等到水涟漪和上官勋君的任何消息,当然也不会故意去调查什么。等到锦穹事宜办完,安安分分的随着离开了。许是见了那凤凰烟雨之城,对于涟漪城的华美,倒也没有太多留恋。

化蝶和墨蝶在谨言的允诺之下,采购了许多涟漪城的地方特色之物,收在身旁,留一份纪念。

手握着身旁人的手,谨言依然巧笑嫣然。她不知道和锦穹的距离到底有多远,但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坚持,或是自己的温暖,正在一点点打开他冰封的心。离开,便是下一站。窗外的风景如初美好,下一站,接着又是下一站,真希望可以一被子就如此,游山玩水,天涯海角。

斜城,并没有什么别的特殊的寓意,名字就是叫斜城。取的也很通俗易懂,城都微微乡下倾斜,按照这里人的说法,斜城永远都不会积水,雨水会顺着倾斜的道路,慢慢的往下流去,最后在底部合着湖水汇成一聚清流。邻着水城,却永不会出现船只过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斜城是盐商必去之地,这里算是伊珺盐地,各个城都的盐都须经过这里的包装之后,在销往他路。所以,可以叫斜城为盐城。

这次谨言倒没有贪睡,锦穹又开始批阅起百里加急送来的奏章,她自然不好多去打扰。在斜城住的不是客栈,而是一个大宅子里。看来锦穹算是被谨言上一次的行为给刺激了,命人往每一城都寻一处宅子住,尽量避免住客栈。

房子很大,床也很舒服。摆好身子的谨言很快准备进入梦乡,结果被门外一阵敲门声给打扰的醒来。心中也不恼,说了句“谁”

“小姐,是化蝶”

“进来”

化蝶随即推门而入,谨言依旧平躺在床上,眼睛还是闭着的,微微的陷入了浅眠,只是思绪还是很清晰“怎么了?”

化蝶跟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卷“拿到小姐要调查的东西了”

听着她怎么一说,谨言有些清醒过来。她命人调查的东西,目前只有独孤紫一人。这个女人能够拿下锦穹五夜的侍寝权,绝对不简单。像这次奏章百里加急,还附带了各个妃嫔的念想。皆是长篇大论,锦穹连瞧都懒得瞧上一眼,只有独孤紫,她的口谕只有四个字“愿君安好”锦穹的性子谨言模着自然清楚,他不喜欢女人太啰嗦,更不喜欢女人太废话。独孤紫似乎能拿捏好这个度,正是着拿捏的刚刚好,叫谨言不得不防。

“哪里来的的消息”谨言懒得睁开眼睛去看,更懒得的起身。

“奉了小姐的命令,化蝶不敢怠慢,消息是从信绝门得到了,花了一千纹银”

谨言点点头,一千纹银于她来说不过是小事,信绝门的消息一想以“准”“全”“精”三字出名,所得出的消息是绝对的准确,自然,买卖消息的生意,也不会便宜。独孤紫的后身是江南大户,若是要调查也许不如信绝门调查的精,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读出来”

化蝶顺从的展开纸卷,看了看上面的字体,眼角泛出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隐去。接着清清嗓音,读到“独孤紫,江南独孤裳衣之女,独孤裳衣乃江南第一富商,三代从事商绸。家中有一个哥哥独孤星泉,现在涟漪城经营商绸店。还有一个比自己更小的妹妹,孤独姿,现年十二周岁,待字闺中。独孤紫乃明艳江南的第一美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善掌曲律,嗓音之妙更是江南一绝。自小被独孤裳衣以后宫礼仪来安置。此女城府颇深,有看透洞悉人的本领,独孤裳衣和丞相大人叫好,本就有意送入宫中。顾妙亡后,丞相急于在后宫安置新的人手,于是便让独孤紫提前一月及笄,由他牵线送往皇宫。伊珺圣上为了安抚丞相失女之痛,很快便在夜子殿流连,封了独孤紫为子妃,圣宠不衰。”

化蝶微微停顿,算是散作歇息,而听的人却越发认真起来。谨言惊于着信绝门的厉害,更是感叹于独孤紫的好命。前有水涟漪,后有独孤紫。在加上之前的顾妙,倚楼,暗香,梁嫔,蓝雪锦穹一生似乎注定无数桃花,无数红颜。

“独孤紫心气傲然,更有冬梅之称。从小受宫中礼仪牵制的她,玩弄人心的把戏是信手拈来。善于背后放冷箭,绝不会做出飞蛾扑火竹篮打水这类的蠢事。亦是江南第一才女。然而此女并不是一生只为伊珺王一人而生”

终于讲到艳遇了,谨言精神微振。

“独孤紫十三周岁那年,随着独孤家去过庙宇上香,曾遇见了一人。此人风华绝代,雅然随袖,竹墨披身,折扇在手。一见倾心,无奈此生早已取自帝王之家,于是按压下内心的悸动。也许入宫之后独孤紫会按照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戏码来走,但是十三年华所遇,将会成为此女永远的思恋。”

读完了,化蝶微微喘气。对于自己读出来的内容也甚感惊讶,怪不得要一千纹银,她现在是终于是明白了。

谨言又开始了楞了起来。里面的描绘十分清楚,风华绝代,雅然随袖,竹墨披身,折扇在手。这描绘太形象了,这世上能当得起如此描绘的,除了上官勋君再无他人。真是没有想到啊,她急迫的想要拥有的把柄,竟然是曾和自己畅谈茶品,不久前挥手再见的知己。心下无不凝絮。

“烧了”

化蝶点点头,将卷纸扔向火坑。卷子在风中微微挣扎了几下,随即被火星吞没,消失殆尽。

“你读了什么”谨言倒是不担心化蝶会倒戈,所以放心的让她读给自己的听。她的人,自然是要顺从信任。她的人,也禁不住背叛之后的杀戮。

“奴婢只读了几首小诗给小姐接续愁闷”聪明的回答。

谨言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问道“我记得调给了你两千纹银”一千纹银买独孤紫的消息,一千纹银买她的消息。她还是比较想知道,这江湖消息上面,到底把她描绘成什么模样。

“按照小姐的吩咐,奴婢询问了。信绝门给出的答复是,伊珺瑞雪皇后的身世秘密,买通需花十万黄金”

“嗤”直接喷了一口空气出来,谨言难以置信的看着化蝶,她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十万黄金,这么会如此之高”

化蝶回答道“奴婢有问。门使只说瑞雪皇后谨言的消息被人买断,不出十万黄金拿不到消息”

天呐,是哪个人这么无聊啊。十万黄金买一个消息,傻子才会干这种事。无语,谨言都怀疑那消息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连她都不知道的东西,不然标价也太高了吧。有些恶寒,莫不是自己还不如信绝门了解自己吧。“算了,你拿碟梅干给我吃”

“奴婢遵命”化蝶往外走去。

谨言不可能白白花十万黄金买自己的消息,不然那不是傻子,就是主动给被人送钱过去。

———————

游览斜城确实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不能骑马,不能乘坐马车,斜城所有的人都是步行。为什么?斜城都是斜的,还怎么开。谨言虽身怀武功可护身,可是锦穹俨然还是担心她,一路是走一段,抱一段。即使不抱,手也一定要捏着谨言的腰身,固定着她深怕倾斜的道路会让她摔跤。

心中自然是有一丝暖意划过,但笑不语。

不知不觉,脚下的路变得越发倾斜过来,踩着的路也不是石板路,而是一片片黑土地。光秃秃的土地,真是对于资源的大量浪费啊。

“陛下,为什么这里没有东西种呢?”一行人微微歇息,谨言不解的问道。

锦穹微微饮茶,慢慢说道“斜城就是由于陆地过于倾斜,才会被作为盐商交易之地。倾斜的土地如何种粮食?”

“笨啊,不是可以搞梯田吗?你浪费这么好的黑土不用,简直就是浪费”谨言手里捏着那细腻柔滑的黑土,顿时感叹大自然的匡阔之处。

锦穹微微愕然,谨言的随口一句话瞬间揉碎了散尽了心间,细细揣摩。还是不太清,又接着问道“梯田?黑土?言儿,你所指出的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谨言随后的一番话,会给斜城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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