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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飞钱

那年的冬天,我家乡下起了一场大雪,雪一直下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停过。还没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这真是闰雪兆丰年啊!父亲说,这么大的雪在他像我这么小的时候也下过一场,同样也是没住了膝盖,都已经过去三十年啦!

这样的天,我们院子里的几户人家就都围坐在彭大伯家里烤火。大家一边烤着火,就一边聊天。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在外面堆着雪人和打雪仗。

说着说着,彭大伯就说到了在他家里的一件怪事,他说在每年大年初一的早上在他家里的屋地上都会发现一堆钱币,也不知道是谁放在他们家的地上的,这种怪事连续有好几年了,刚开始他们一家还以为是彭大伯在前一天夜里偷偷地放在自己家的屋地上的呢,后来才想想,根本就没有这中必要,自己把钱丢在地上自己捡,这算什么嘛?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欢喜嘛!

其他的人也不相信这是真的,都说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家怎么没有碰上这么好的事情呢?

彭大伯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到了今年初一的早上你们去我家里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父亲对他说,代成哥,该不会是财神爷到你家去了吧?

彭大伯点了点头说,有可能,我们家每年都给财神爷烧了好多好多的香。

大家听了之后都说,要是真的有这么灵验的话,我也多给财神他老人家烧烧好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每家每户都响起了轰鸣的炮竹声,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大年初一的早上,一大早我就穿上新衣服去门外拾炮仗去了,拾着拾着就听到彭三胜叫我去他家里看好东西。我连炮仗都顾不上拾就和他去了他家里,我给大『女乃』『女乃』拜过年之后就直接去和他去了彭大伯的住房。我进去之后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在彭大伯床边的地上整整齐齐地堆着一堆硬币,足足有百十来枚之多。看得我在一旁心花怒放的,我就问:“大伯伯,这钱真的是财神也送到你家里来的吗?”

彭大伯一边数着钱一边笑着对我说:“是啊,我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睡,我半夜起床去解手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一道金光,门上有一些响动。我走过去仔细一看,突然见到从门缝里飞进来一枚硬币,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想,就看到又一枚硬币从门缝里飞了进来。我看到最先的那枚硬币滚到了我的床边的地上,然后门外又不停地飞了很多的钱进来,一枚接着一枚地滚到我床边的地上。可最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些钱竟然会自己堆好,你看看,这么多钱,少说也有一两百吧。”

后来我爸爸妈妈也过来看了,我父亲问彭大伯:“这是真的吗?”

彭大伯说:“这当然是真的了,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们啊!”

我父亲说:“你是不是把你家里的钱堆在地上来哄我们开心啊?”

彭大伯说:“我没有啊,前几年的钱我都放在柜子里呢。”彭大伯把他们家的箱子打开给我们看,我看到那里面果然有好多好多的硬币。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来等我上学了,从老师的口中得知,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神。于是在小的时候有好多我不明白的事情我都弄明白了,但是还有好多事情还是不明白,尤其是这件事情。有一次我问我父亲这是怎么一回事。父亲说他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彭大伯他自己放在地上的吧,说是在每个大年初一的早上放一些钱在自己家的地上,一年都会走财运,是为一年起个好兆头。我想了想也是如此,就好比西方的圣诞节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圣诞老人,是孩子的父亲从烟囱爬进家里把礼物放到自己儿女的床头一样。直到自己儿女知道其实圣诞老人是自己的父亲,长大后也对他们儿女说世界上有圣诞老人一样。就这样一代传一代。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我们乡里有一户人家,他祖上以前是地主,后来新中国解放了,他祖宗为了躲避斗地主,就把自己家的全部财产都埋在了自己家的地下,就连自己儿子都没有告诉,只是在死前对自己儿子说了“老鼠”这两个字。儿子一直都不明白他父亲的意思。后来他家里被抄了,在他家里什么也没有搜到,于是就问他儿子他老子的钱都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儿子也不知道自己老子的钱都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在抄家的人的再三『逼』问下说出了“老鼠”这两个字。然而抄家的人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两个字有什么悬机。峰回路转,被充公的房子又回到了他的手里。几年之后的一天的一个夜里,一只老鼠爬上他的床,这还不说,让人恼火的是那老鼠竟咬掉了他的一小块耳朵。他从医院里回来以后就发誓灭了家里所有的老鼠。家里的什么地方他都没有放过,最后竟然挖老鼠洞的时候挖出了父亲藏起来的那坛钱,空出来一看里面财宝无数,还有好多好多的银花边。他这才明白父亲走的时候对他说的那两个字,感慨不已。可是好梦不长,在他两个儿子拿着古钱去找买家的时候,全部被人抢走了,一个子都没给他们家留下。

这真是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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