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好的宁错错已经没泪水,只是还声地抽噎着出来,垂首别扭地站在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可怜
“南辰哥哥,能把这录音删
不管宁错错怎在心里打草稿,她仍没法对占己身子的人说谢谢,但是手里的那段录音无论如何也不能留着
亦南辰此里已经恢复以往的悠闲得,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听她抽抽噎噎的嗓音,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心想这丫头倒挺聪明,知道硬的没用,攀起交情来
斜着眼看看面色绯红的女子,不知怎的,听见她软软糯糯地唤着南辰哥哥,心里突地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
乐呵呵地勾唇笑道
“放心吧,哪怕是看在咱们两家的交情上,也不会为难,本就是怕误会趁人之危才录这段,现在误会澄清当然不会留着亦南辰一段甚称亲切的话让宁错错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心里却想着,明明就是趁人之危占尽便宜,还要把己说得像如来佛祖;好在,至少没有借此而危胁她什,倒不算卑鄙到家
只是,等到以后的某一天真正领教某人的手段以后,宁错错才知道什叫做卑鄙无耻中的极品
拖着绵软无力的双腿迈出酒店大门,抬眼望望头顶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招牌,沉淀淀的心里涌起一丝安慰,没有带她到工作的酒店,要不然,她以后还怎见人
一想到这里,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出来
她不是爱哭的女子,从母亲去世后,十岁的她开始上寄宿学校学着独立,学着坚强,学着笑着生活……
纵使一个人再孤寂,再辛苦,她都没有流过泪
她总是对己说,咬咬牙,很快就会过去直到遇见程飞黎,以无赖式的真诚打动着她,她总算觉得己不再是一个人,总算是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现在出这样的事,她怎对得起程飞黎的温柔呵护,一片真心
昨天那个爱至心坎儿的男人还在电话里说的父母已经基本同意们的事,想要约时间见个面
现在,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们所有的疼爱如何能再若无其事地回到的身边……
向来少哭的人,哭起来才更加的汹涌不止,泪水无声无息地淌满脸,
此时的阳光毒得仿佛要把人烤焦,她却觉得心里没一点儿暖意
身上哪儿哪儿都在疼,眼睛疼得看不清路面,鼻子疼得呼吸都很困难,大腿疼得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那里不知道那人到底怎弄的,也是疼得厉害;
可身体怎疼,都疼不过已经缩成一团的心……
不知道怎走回的宿舍,个室友都正在乐呵呵地吃着午饭一看双眼红肿,神情呆滞的宁错错,都担心地围过来问怎
宁错错感觉像是有一团棉花塞在喉间,明明心疼得要死,明明想要找人倾诉,此时面对像姐妹一样的几位室友,除脸上奔涌得更厉害的眼泪,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
她不说话,大家都猜可能是程飞黎闹别扭,也不再逼问,只默默搂着她给予安慰
迷迷糊糊睡一觉,第二天再醒来时精神好很多昨晚回来电话没有充电,一开机就是响个不停的来电提醒,飞黎打过很多电话,一条条关心担忧的信息字字入心
心,又开始疼
但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要怎面对程飞黎,虽然亦南辰答应删掉录音,对这件事也不再提及,可是己心里那一关,她现在怎也过不去
索性直接关掉电话,静静吧
面对地位室友关切的眼神,她坚强地扬起笑脸,说是上班遇到难缠的客人被人骂一顿,勾起一些伤心事所以发泄一下而已,没什大不
昨晚的事情,就算是最好的姐妹,她也羞于启耻
人虽然表示严重怀疑这样的说法,但看她憔悴可怜的面容,也就放过她
如此安静地过几天,每天上班她都多找事做,哪怕不是她份内的事,她也抢着做
她现在害怕,害怕一个人,害怕无事的时候又想起那些种种她是新人,这样谦虚勤快地工作,倒让上司同事都很快喜欢上这个漂亮的新助理
晚上十点
再多的工作也有做完的时候,她已经拖到下班的最晚时间,被齐经理赶几次,才踏出新南都的大门
“宝贝一个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宁错错呼吸一滞,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程飞黎追上去从身后紧拥着她,这几天人在外地都快急疯电话关机,短信不回,打到宿舍也找不到人,要不是郑丹说她只是工作忙,都要撇下分公司开业的事直接回来
好不容易熬到把事情安排好,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一下又连夜赶飞机回来
迎接的不是她娇笑的脸庞,熟悉的拥抱,竟然还跑
“跑什程飞黎生气地扳过她的肩,直直盯着思念入髓的俏脸
是啊,跑什这不是此地无银百两
夏季的夜,凉如水
昏黄的路灯把四周的植物都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一弯青玉似的弯月羞答答地躲在云隙里探望
公园的长椅上,程飞黎收起平日里的不正经,强制地捧起女子的脸,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无措的双眼
“出什事话语中透着无比的肯定肯定不在这段时间她一定发生什事
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让宁错错心中更慌,几乎都要以为已经知晓事情真相她何尝不想告诉全部,告诉她苦不堪言,夜难成眠,可是她害怕,真的害怕,很怕很怕
怕她话一出口,就转身离去;再也没有温言细语,再也没有宠溺疼爱;她此时的心,竟比生嚼一把莲心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