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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如真如假如梦

我已经分不清真假,我不知道此刻的若离到底是不是在说着真话。

我分辨不出谎言了,我想我真的很无力,我想我真的累了,累到都不想去分辨这是不是又是一场谎言,若是这真的是若离的一场戏,那么,真好,她真的能欺骗我。

因为,我相信了她。

我看着若离的眼睛,我说,告诉我,告诉怎么样才能把秦安弄出来,我不想看到他在里面再受伤害了。你快告诉我吧,我想把他救出来,越快越好。

若离对着我笑,她说。洛,不急的,想把他求出来其实很简单。不过你要告诉我一件事,当初是不是你和他一起去贿赂那个官员的,是的话,那就按是的来办,不是的话,就按照不是的来办。

我皱眉。想了想,之后说。是的,当初是我和秦安一起去贿赂那官员的。

若离笑了笑后说,我就知道是洛你和秦安一起去的呢,哪有人会给店员一个人去做贿赂的事呢。呵呵,既然是你和秦安一起去贿赂的,那我想你也是有着经验了呢,那很好。其实方法很简单了,你也很熟悉,我们还是去贿赂就好。

我愕然,说。不是说这段时间在严打么,怎么还去?

若离说。我说的贿赂不是和普通一样的贿赂,我们走常路去贿赂。洛,既然你的店员是因为贿赂了官员才开了你这间店的,那么,我们去把你的店的证件办好了就可以反推出你们的贿赂是没有效的,你的店还是自己办好的。

我问。怎么说?

洛,你不知道吧。在我们这个城市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成立一个店面,那么你就要用最多的钱。现在,你有我在,我会帮你弄好公文,给你成立,你只要,用钱去把它弄成合法的就行。

我呆然,那什么时候能行?

若离笑。最快三天。

我说好,那现在就去办,好么。

若离拍拍我的手说。洛是傻瓜么,现在都下班了,而且你的身体那么不好,我不想你这个时候还乱走。

我说我没有事。若离还是叫我躺好,她说,今天是没有办法的啦,你先休息好,我去买点东西回来熬点汤给你喝,好不好?

她在说好不好的时候眼神里满满的幽怨,我慌忙说好的。于是若离就出了去,我看到她在出去的时候笑意满满,我也笑,安心的笑。我在心底里默默的说。秦安,谢谢你,我会用尽所有的力气救你出来的。

希望你在里面能好好的,要等我。

外面是越渐黑下来的天。我听到了若离出了门口的声音,我听到门关上的声响,我安心的在床上躺着,等她回来。

这就像两年前,我喝醉了酒在家里睡着了的时候,若离会出去外面,给我买回材料,然后给我熬汤,每每等我醒来时头疼难耐的时候,我就能闻到她熬的汤,香意满屋。

我也有那么几个时刻想过有时候能找到若离伴我过终生也是不错,最少她会照顾我,她会心疼我。

而可惜,在我能不喜爱浅妆之前,我喜爱上的所有人都只是过客。

若是你能等待很多年,等到我都不记得你的时候再出现,我可能就会和你一起走到永远。可是,我又不想你等待,我不想,我的生命中,又出现了一个名叫莫离弦的人,我不想看到,还要有那么悲哀的事出来。

我真不想,就像我不想你为我陷得那么深一样。

你能不能不对我那么好,就像我不想对你那么好一样,因为我怕我喜爱上了你,却给不了你幸福。

我怕我喜爱上你,和你说。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换来分手的语言。

【我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过。不想,再暧昧不清。】

我想我真的累了,好困好困,渐渐的,又睡了过去。

我是被那些熟悉的香味熏醒的。迷糊中我醒了来,还没有睁眼,就闻到了很浓的香味,突然有那么的一瞬间,我像是真的回到了两年前,我头疼难耐,若离在熬汤,我睁开眼的时候对她勉强笑,她对我说,你醒了啊。

时间真奇妙,明明是早就忘记的模样,而今却能清晰的想起来。

我睁眼,没有看到若离温暖的笑,我突然笑自己,笑自己傻。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喝醉酒的孩子。我们现在也不是在当年那件租回来的小屋里,我们也不是大被同眠刚刚醒的时候。

过去的,毕竟过去了。

而在我笑的时候,我听到了若离走进来的声音,我起床,她刚好走到门口。若离笑了笑,说你醒了啊,还想来叫醒你呢。恩,还有,洛,你睡觉的模样,还是一直那么好看。

我笑。说是么,那你有没有心动。

当然有。

若离这样子回答我,我就只能尴尬的笑。之后若离说,快去洗脸啦,很快就能吃了。

我说好,之后就逃跑般的去了洗手间。

再一次吃到了若离熬的汤,真的百感交加。今天是八月六号,今天真的很漫长,我在这天里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哭声,我听到她们哭,她们哭的时候在念着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还能给多少人的安慰和怀抱,我不知道我还能给出多少的温暖和誓言,我只知道,我不能给那些已经出现在我的身边,在为着我哭的人再多的一点哀伤,所以,我只能和她们说,有我在,不怕。

所以,我只能用我的怀抱,去抱紧所以的,出现在我的身边的女人。

我从来不懂得拒绝,我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我突然想起了我朋友对我说过的话,她说你真花心。我想,我知道了,我不是在花心,我只是不懂得怎么拒绝,我只是对了很多人很好,我只是,将我的怀抱,给了很多人。

那些人,我可能都只是喜欢。

那些人,都喜爱我,和喜爱过我。

我也想留下我的怀抱,那仅仅是属于我的浅妆的。

我也想留下一个好好的我。

可是,在我第一次喝醉酒之后,我就知道,我再也不是最纯洁的自己,我就知道,我已经是对不起了浅妆。

可是,现在我也知道了,现在无论我怎么样,我的浅妆,再也不会回来。

再也不会,她和着她的好看的男子,在浪漫的对着诗,说着我当年说过的情话。

我喝着若离熬的汤,和她说着话,和她谈着明天该如何去做,该怎么样才能把秦安弄出来,我看了看时间,打了电话去【年华】,我叫他们不要再开着门了,我说,我很快就会把【年华】开的。

我说,给我三天的时候,之后我们就能一直把【年华】开到天荒地老。我这样子说着,就听到那边轰隆的欢呼声。

我挂掉电话之后,在心底里默默的说。谢谢你们在,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在现在,【年华】不仅仅是送给浅妆的一件礼物,而是有着很多很多伙伴的存在。

若离看到我挂了电话就在笑,就问我怎么了。我和她老实说,我说我的员工们在开心着我的店面很快就能再开。之后我就认真的问,我说。你说三天就能弄好,是不是真的?

若离点头。

之后我就安静的喝着汤。若离安静的看着我的脸,像当初一样的看着。不经意打开的电视,在放着言情剧,我们都过了看这些电视剧的年龄,可是还常常被里面的台词给打败。

我听到里面的男主角在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我爱你,希望你明白。

我没有抬头。

心底同时响起了话。

【我能看到的,都是表面上的东西,不要欺骗我,因为我相信你。】

我想,在很多年之后,我已经不记得我的年少,我已经不记得我的十年,不记得了怎么和浅妆的相遇,不记得了红袖,不记得了若离,不记得了莫离弦,不记得了所有的人,不记得那些曾经在生命中出现过的一夜,不记得我曾经很肮脏过,不记得我落下的泪…

我想,总会有这个时候。

我想呢,那个时候在我身边的会是谁。

会不会是,在以后某一个时刻我在路边遇到的某一个人,她刚出现在我的生命,不会问我的以前。

她会和我说:生活,过的就是以后。

真想有着这样子的时候。

真想时间快点走,走过这些悲哀的时候。

真想现在就是三天后,我把秦安救了出来,之后我能到C城看看莫离弦出了什么事。

真想现在就是三年后,我看到了莫离弦浅妆结了婚,我找到了我的灰姑娘。

真想现在就是三十年后,我忘记了我的十年,忘记这些年少轻狂的过往。

外面的天气已经暗了下来,我和若离在我的家里面安静的喝着她煮的汤,她越渐坐近了我的旁边,渐渐的,她靠着我的肩。我们前面的电视还在响,餐桌上有着两副碗筷,家里很静很静,在我们身后的窗,没有关窗帘,在外面看,这里真温馨。

路灯好像坏了,闪了一下。

汤真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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