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的极是,我是觉得你不容易,所以,急切地想要帮助你月兑离出来,因此,有些不顾你的感受了,对不起啊,小妮,如果我的帮助对你是一种伤害,那我就不再插手了。你自己注意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过,你要有什么需要我沈拓做的,你尽管吱声,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定会全力帮助的。好吧?”沈拓安抚着汪小妮。
“嗯,谢谢沈总,我知道了。”汪小妮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被她揉皱了的纸巾,一直乖乖地坐在沈拓面前。
“我这段时间从楼上看到小轩老是在你下班的时候来接你,我还以为你们在恋爱,我还感到高兴呢,觉得我们家小轩长大了,都开始找女朋友了,没想到,唉!”沈拓轻轻叹气。
这种叹气给外人的感觉就是对自己外甥的一种失望,但汪小妮知道,此时的叹息,不过是在自己面前作秀罢了。
“他来接我就是怕我下班后和太多的同事一起出去,然后慢慢让人知道他的事。他说如果有人知道我们的事,他会弄死我们全家。他说现在一条人命也就二三十万,他把我家诛连九族了也能赔得起。所以,我不想惹太多事。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拼命挣钱,然后还清他,以后换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过正常人的生活。唉,如果不是我父亲的病我很担心,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我现在不后悔,父亲对我很重要,只要他好好活着,让我做任何卑贱的事,我都无所谓了。”汪小妮也叹一口气,在沈拓面前叹出自己的无奈。
“多好的孩子呀,你父亲有你这样的女儿,该是多么幸运啊。你父亲真是有福气啊。”沈拓感慨着,望向窗外的高楼林立,心里一阵酸涩。沈拓的女儿也和汪小妮年龄相仿,如今被沈拓送往美国学习,经常不在沈拓身边。沈拓看到汪小妮这样的丫头,心里便在想:不知道有一天,当自己一病不起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倩倩是否也会如汪小妮这样舍己救父。
汪小妮不语。
是啊,父亲能有她这样的女儿,父亲是高兴的,但她有一个爱自己的父亲,她也一样是幸运的,是幸福的。
儿时,父亲让她骑在脖子上去看村里的搭台唱大戏。当年的父亲不仅英俊,而且高大,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无论站在哪里,都能穿过人头攒动的人群,清楚地看到戏台上画着红脸蛋,穿着像黄梅戏一样的戏袍,头上别着各种小布花枝的唱戏人,在台上一唱一叹,一板一眼,清清楚楚。
那个时候,父亲是自己的天,有父亲在身边,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快乐的,天是蓝的,天高云淡处清澈无比。
如今,父亲一病不起,从此,汪小妮的天暗了下来,生活中时有寒风吹过,凛冽刺骨,久久在身边回旋,像这个北方干冷的冬季,漫长的似乎春天永远遥不可及。
尽管此时,汪小妮说的都是假话,但对父亲的爱,那是真实的,就像她对沈拓讲得那样,如果父亲有救,父亲能重新站起来,像曾经那样顶天立地,像曾经那样让自己坐在膝上,感受父爱的温暖,汪小妮是真的愿意去做任何卑贱之事的。
真正的生活,并非是色彩斑斓的,而是集酸甜苦辣于一壶的,有甜的回忆,也有苦的经历,有酸的处境,亦有辣得遭遇。活着,便要面对,面对各种滋味。
对于汪小妮来说,任何味道都不重要,只要父亲能留在自己身边,一切苦,都不再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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