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最快的两种情况:一个是空虚到一闭眼一睁眼,一天便即将过去;一个是忙碌到每天的时间总觉得不够用。
我看着身旁的女孩,还是一如既往认真的一边看着参考书一边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着。我知道只要徐雨绮想去,W大的大门一定能为她打开。而我,却只能在后面拼命追赶她的脚步而已。
填所报的大学的时候,烟鬼问我是不是想和徐雨绮一起去W大。我点点头,却望着打开的网页发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只是,我很珍惜和徐雨绮重新在一起复习的日子,我也想过能这么一直留在她的身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我咬咬牙,最后还是填报的W大,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尝试。我没有了王册,也失去了陌陌,最后的最后,我只想用尽我最后的力气,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其实,早在填报学校之前,徐雨绮也曾笑着问过我想去哪所大学。
我想月兑口而出却还是忍住了,我挠挠头,傻笑着说:“考本校容易点,实在不行我就报本校得了。”
“哦。”徐雨绮的表情看不出来是失望还是什么,只是不再作声,看着我左手的两个戒指发呆。
“有那么好看么?”我扬起手,在她眼前晃晃。
“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一只手戴两个戒指的?”徐雨绮凑近看了看,然后疑惑地问道:“这两个戒指是一对的吧?”
“Bingo。”我笑笑:“你观察力也太差了吧?这么久才发现的。”
“哪有!我很早就发现了好不好!只是一直没问你。怕这对戒指上有什么故事,会提起你的伤心事。”
我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指,努努嘴:“确实有那么几个故事。怎么样?想听么?”
说完,我撇过头,认真的看着徐雨绮那张瓷器女圭女圭一般的脸。
“当然!”徐雨绮豪爽地把书一合,放在一旁:“听个故事,休息一下也挺好。”
我耸耸肩,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我想起了那段如一杯沸腾下午茶的时光,而里面沉浮的,是那如茶叶一般让人上瘾的记忆碎片。
不像在讲自己的故事,我竟然一点都不伤感了。犹如一阵秋风吹过,那些掉落的枯叶,来年还能再绿。徐雨绮听的很安静,只是一直看着我讲,不曾插过一句话。我很庆幸这个教室人不多,可以让我们一起体味那段岁月而不被人打扰。
当我终于给这个故事画上一个结局的时候,徐雨绮轻轻地叹了口气,像是问自己:“陌陌姐,还好么?”
我看着外面,阳光早已变得柔弱了。我一直觉得晚秋的太阳像恋爱,浪漫却又时刻都会失去,换来一季冰天雪地。
偶尔有落叶盘旋着,打在窗台上,倔强的,不肯离去。我猜不到陌陌此刻会做些什么,也没有人会告诉我答案。我与她最后的关联,只是存在于那冷冷的电话簿里的一串号码罢了。我从来没有翻出过,也再没有接到过一个电话,来自于那个不算遥远的Z市。
“陌陌姐会幸福的。”徐雨绮看我一脸的忧伤,慌忙安慰着。
我转过头,看着徐雨绮美丽的双眸,点点头,然后又把视线重新落在窗外那惨淡的阳光里。快要到来的下一季,我的未来,不在这一季。
当每天晚上我头昏昏的骑着自行车送回徐雨绮然后回到自己宿舍时,都特想直接倒在床上不去想任何事情。寝室像往日那么安静,这正是我一开始搬到这里来的主要原因。
室友是三个小说迷,每天的生活都基本在床上度过,对着电脑或者手机痴迷看着小说。我经常会在半夜醒来时,听见一声声因入迷看到搞笑处的诡异笑声,而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出现的声音,让我清醒的知道:我不是唯一存在于这里的生物。
除去自习室,我和徐雨绮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张延的小饭馆。每次到吃饭的点,张延的饭馆便异常火爆,由于经常在厨房忙碌着,他便叮嘱请来的服务员在看到我来时到厨房跟他说一下。这时候,无论有多忙,张延都会立马从厨房走出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笑着问我和徐雨绮想吃点什么。
一样的价格,一样的菜肴,只是加了张延很多的心意。有空闲的时候,张延还会特意的煲上一些汤,然后叮嘱我和徐雨绮,说:“一定要喝完,你们考研费脑子,补一下对身体有好处。”
我默默地接受了张延这份心意,因为这是支持张延最好的办法。而张延,也是这么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支持着我。
很多次的夜晚,我送徐雨绮回宿舍后,都会和烟鬼他们去张延饭馆里喝两杯。聊着往日、今夕,还有,未来。
烟鬼他们的打算是在冬季招聘会的时候去找一份工作,因为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在这条道路上实在走的太累了。
我也深深感觉到了疲倦,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其他的办法,能一直让我留在徐雨绮的身边。
烟鬼也在很早前劝过严亮去考研,毕竟严亮确实年龄还小,不着急工作。
可严亮只是笑着轻轻摇着头,淡淡地说道:“我的梦想不在这里,不在学校,也不在工作。我的梦想,只存在于我的笔尖。”
我们趁着酒劲,用各种方法,威逼利诱的,想套出严亮的书稿。可是严亮却守口如瓶,只是醉醺醺的摆摆手:“快了快了,等写完了我第一个肯定是给大哥们过过目!”
烟鬼听了这句话,把酒杯往桌上一拍,嚷嚷道:“草!先给我看看不行啊?这日子,无聊到蛋疼了,整天没事情做,真想找到工作马上滚蛋的!”
“你特么真闲得慌,就经常来这里帮张延打理打理生意。端个盘子擦个桌子你应该还可以吧?”胖子一边嚼着菜,一边含糊的说道。
“滚,你怎么不来?”烟鬼说完便自己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起扔在桌子中间。
胖子顺手便把烟盒和打火机拿了过去,然后缓缓说道:“我又没说无聊。我每天都很忙的好吧?”
“你每天能有什么忙的?还不是一天到晚窝宿舍?”烟鬼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忙睡觉和打副本啊。”胖子吸了一口烟,“嘿嘿”一笑。
张延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忙碌了一天,他也许只是在享受着这个过程,可以让他稍微再回到那段学生时代。
“我有时候想想,张延其实比我们过的充实多了,至少,每天都过得很有希望。”我第一次见到烟鬼也会突然的黯然神伤。
胖子淡淡地吐出烟圈,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忙碌也好,空虚也罢,我们都应该为自己仍然在呼吸而庆贺,因为我们还好好的活着。总之,我们要相信,没有过不了的坎,而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