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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老爸是魔术师的事只有我知道而已。
他说,魔术师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分。
所以成了老爸的徒弟的我,也把在学魔术的事隐瞒着。
只不过,虽然说在学习,不过我仍是个用不出个满意魔术的菜鸟魔术师。
像这样的我应该隐不隐瞒都没什么差别吧,不过遗言上有交代,我就这样边隐瞒着边持续每天的锻炼。
因为卫宫士郎几乎没有魔术的才能
相反的,把物体的构造连想到设计图倒是擅长的乱七八糟的
其实,在联想设计图再现时,
老爸睁大眼睛吓到了,叹息着「真是没用的才能」
我擅长的部分,好像不是什么有意义的才能
老爸说,要用视觉掌握物体的构造时多半是白费
本来,如果是魔术师,没有必要像刚才特地连角落的构造也把握到
据说,快速地读取物体的核心,比谁都快地使其改变就是魔术师的战斗
所以读取设计图是浪费力气,就算读取了,也只能知道哪边容易通过魔力而已
因为诸多因素,自己得意的部分就用来修理故障品了
再怎么说,我都没有靠解体来找出患部的必要
只要快速地找出故障部分,之后只要有修好的技术,大部分的东西都能修好吧
不过,这也只限于用『一点外行人知识』也能修好的破铜烂铁
……
我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一边看着冬天的星空一边走上坡道,我注意到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时间是七点半吧
这时间就算到处都有人走来走去也不稀奇的,可是外面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这么说来,的确是」
就在前几天,在深山町这边有发生了什么事
是闯入民宅的强盗杀人事件吧
会没有行人,学校关门时间会变到六点,也是因为那事件吧
「……瓦斯外泄和强盗吗。变得很危险了呢」
这样晚上出来走的人会变少,也是当然的吧
让樱一个人回去也变危险了
先不说藤姐,樱的家是在另一边的住宅区
要从今天开始送她回去───
一瞬间,我怀疑了自己的眼睛
刚才才说没有人的坡道上有着人影
像在坡道中间,从上面低头看着我一样,那人影站住了
「───────」
我不自觉地屏息
银发的少女开心地笑了一下,不出声地走下坡道
在那途中
「不赶快叫出来会死掉的喔,大哥哥」
她说出了,奇怪的话
爬上山坡就到了我家
家里的灯是开着的,樱跟藤姐已经回来了吧
一进到客厅,就闻到好像很美味的饭香
餐桌旁是正在吃饭的樱和藤姐
今晚的主菜像是女乃油煮鸡肉,最喜欢白色调味料的藤姐好像心情很好
「学长你回来了。不好意思我们先吃了」
「我回来了。抱歉回来晚了喔。再早点回来就好了」
「没关系的,还来得及。等一下喔,马上准备好」
「嗯,拜托了。我去洗手,要看着藤姐,别让她吃别人的菜」
「是的,我会好好看着的」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跟仓库比起来是没什么东西的房间,但我本来就没什么兴趣,
这样也算是有装饰的
虽然大部分都是藤姐随便放的不明用途物品
洗了手,换完衣服回到餐厅时,餐桌上准备好了晚饭
「我开动了」
「是的,能合你口味就好……」
樱很谦虚
在这一年内樱的料理技术飞跃地进步
现在的状况是洋风完全赢不了她,和风还有点办法,中国风则彼此都没接触
虽然自己的学生进步了是很高兴,但身为被弟子超越的师父总觉得寂寞
「────呣」
果然很厉害
鸡肉是会越煮越硬的。所以虽然麻烦,也要在煮之前将表面烤得恰到好处,才能做出不损美味的多汁完成品
这部分的掌握是绝妙的、笨拙的藤姐绝对做不来的职业技巧
「怎么样呢学长……?那个,我是觉得今天做得很好吃……」
「毫无缺陷。白调味酱也是绝妙啊。洋风料理我已经不是樱的对手了
「嗯嗯,从小樱开始做饭以来,跟肉有关系的菜就变好吃了」」
这时
之前一直专心吃饭的藤姐抬起头来
「啊。不行喔─,士郎。学生不能这么晚回来的」
……啊呀
本来以为因为樱的晚饭而心情好的,但好像看到我就不高兴的样子
「真是的,又是在帮别人了对吧。那虽然是好事,这种时候要早点回来。这段时间时不是说了最近很危险吗。那个可是对士郎说的喔」
「……我说啊。不用特地在导师时间,在家里说不就好了?」
「因为在这里说你不会听。在学校确实地说对士郎比较有效嘛」
「……老师,我想那是滥用职权,公私不分吧」
「不会,不这样做对士郎没效的喔。平常都在帮人很吃亏吧。偶尔直接回家悠闲一下也好啊,笨蛋」
「呣。笨蛋是什么意思啊。又没关系,帮别人的忙,如果能帮助上那个人也不会吃亏喔」
「……唉,跟切嗣真像哪。士郎你这样姐姐会担心的喔」
哪里有在担心啊,藤姐很有精神地吃着饭
「……那个,藤村老师。妳刚刚说的,学长从以前就是这样吗?」
「嗯,从以前就那样。就像是有困难的人在就会自己去帮忙那型的。不过不是多管闲事,士郎只是单纯地早熟啦」
呵呵呵地,藤姐露出危险地笑容
「藤姐。说多余的话我会生气喔。樱也不要问无聊的事」
我盯着她们两人
虽然藤姐啧地一声接受了,但是
「藤村老师,请继续说下去」
樱认真地接受课程
「那我就说啰。这个嘛─,士郎是没办法不管有困扰的人的个性喔。帮助弱者对抗强者的那种人。小时候的作文啊,写说我的梦想是当正义的一方」
「────」
……又在讲以前的事了啊,藤姐
不过全都是真的所以也没法插嘴
而且,当正义的一方就算现在也是不能改变的目标
「唔哇。好了不起的小孩呢,学长」
「嗯,很了不起喔─。有女生被年长的男生欺负就一定会去救,而且因为切嗣很懒散所以也很拼命地熟悉家事」
「啊─啊,那时候明明很可爱纯真的,怎么会变成这么别扭的孩子啊─」
「因为有藤姐在吧。看着差劲的大人小孩子也想了很多喔。不甘心的话就自己作饭吧」
「──────什么」
藤姐受到打击
本来以为会就这样低头反省的
「呜呜,姐姐好伤心喔。小樱,再一碗」
又一下伸出了第三次的饭碗
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下,时钟指上了九点
「好,做些什么吧」
到晚上的锻炼前还有时间
───也对啊
为了准备晚上的锻炼就休息一下吧
「洗澡水也烧好了。送樱到家里拜托藤姐就好了吧」
既然这么决定就快点做吧
首先是叫醒睡在客厅的藤姐、向樱为晚餐道谢、看着两人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下────
就这样一天结束了
半夜十二点前,卫宫士郎必须进行已经是每天课程的”魔术”
「────────」
我盘腿坐着,调整呼吸
让脑中尽可能成为一张白纸
剥离跟外界的接触,意识全部朝向内侧
「────同调,开始」
像是自我暗示一样,我念着说惯了的咒文
不,那真的不过是自我暗示罢了
对没有什么魔术刻印、也没有魔道知识的我来说,咒文只是改变自己的东西
…本来,人类的身体里是没有流通魔力的神经的
而要做出拟似神经,暂时地改变的话,就必须要有统御自己的身体跟全部神经的集中力
魔术是跟自己的战斗
举例来说,在这瞬间,我的背骨上就像被烧红的铁棒刺入一样
那个铁棒,就是我所能准备出的唯一一条”魔术回路”
将这回路通到身体深处、与其它神经连系上时,自己才能使用魔术
这不是比喻
实际上,在卫宫士郎的背骨上,有着看不见也模不着的”类似火筷的东西”,正慢慢地插入
────我是个魔法使喔
这么说了的切嗣,其实是魔术师
是学习众多神秘、深入世界构造、实行许多奇迹的,纯粹的魔术师
小时候,我憧憬这样的切嗣,求他教自己魔术
但是魔术师不是能想当就当的。需要天生的才能,也需要相应的知识
而我当然没有天生的才能,切嗣也没有教我魔道的知识
问他为什么,他说是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我现在也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小时候的我是怎样都没关系吧
想着总之只要能使用魔术的话,就能变得像切嗣一样
可是,天生的才能───像是魔术回路的数量、还有历代累积的魔术成果,我都没有
切嗣的魔术成果……也就是卫宫家的魔术刻印,好像是只有血亲才能移植的东西
魔术师的证明,魔术刻印,是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会出现排斥反应的
所以身为养子的我,不能接受卫宫家的刻印
不过
其实,从不知道魔术刻印是什么的我看来,那种东西的有无是一点关系
也没有
所以这样就只能看我自己能怎么做了
想要当魔术师的话,就只能学习适合我本身特质的魔术了
魔术呢,说极端一点就是放出魔力的技术
把魔力用生命力代换也可以
魔力分成充满世界的大源,还有在生物体内生出的小源
要分大源小源的话,不用说当然是大源比小源来得优秀
一名人类作成的小源魔力,跟充满世界的大源魔力,力量程度是不同等级的
不过是什么魔术,使用大源的魔术都能轻易凌驾个人使出的魔术
因为如此,优秀的魔术师都擅长于从世界汲取魔力的技术
那就跟过滤器相近
魔术师把自己的身体当作转换回路,从外界汲取魔力,作成人类也能使用的魔力
这个转换回路,魔术师称它作魔术回路
这个才是天生的才能,魔术回路的数量是一生下来就决定了的
一般人几乎没有魔术回路
因为那本来就是很稀少的东西
所以魔术师累积好几代的血统,让生下来的子孙们有较适合魔术的**
做过头的家族就像在做品种改良一样,增加生下小孩的魔术回路
……算了,因为如此,生在普通家庭的我,也不能期待有很多魔术回路
既然这样就只剩一个办法
切嗣说,不管是什么人好像都至少有一个适合的魔术系统
他还说这是顺从那个人的”起源”来取出魔力什么的,不过那部分我是完全听不懂
确定的事情是,就算像我一样的家伙也有一个可以使用的魔术,如果锻炼那魔术的话,说不定有一天就能变得跟切嗣一样,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我只学了那个魔术
那是八年前的事了
切嗣在犹豫很久之后,用很严肃的脸承认我为他的弟子
──听好了士郎。学习魔术这件事,就是从常识月兑离的。死的时候就要死,杀的时候就要杀!
因为我们的本质不是生而是死啊。魔术,只不过是灭亡自己的道路罢了
───
小时候的心灵不知道恐惧是什么吧
切嗣把手放在用力点头的卫宫士郎头上,无可奈何地苦笑了
───我所教你的,是会带来争端的东西
所以不能在人前使用,也不能因为困难而怠忽锻炼
不过,要放弃也没关系
最重要的事情是,魔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而用的喔。这样一来士郎就虽然是魔术使,却不是魔术师了
……切嗣呢,是不希望卫宫士郎成为魔术师吧
我想那也没关系
我憧憬的是切嗣,而不是魔术师
只要能跟切嗣一样,跟那红色的太阳一样,为了别人,那就────
「────────」
……有杂念出现了
感觉像是,刺入身体的铁棒,滑到了不能进入的地方的感觉
「咕、唔────!」
如果在这时打乱呼吸的话,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拟似作出的魔术回路会侵食身体,将体内撕成一片片的
到那样就结束了
就变成卫宫士郎,是在这基本的手法失败丧命的菜鸟了────
「―――、――――、――――――――――――」
像是要咬碎牙齿一般地咬牙,我再度开始接续
像走在针山上一般地挣扎之后,铁棒到达了身体深处,总算融解成身体的一部分
……到这里,花了快一小时
花了那尛窝时间,总算作出一条拟似神经,将自己变成制造魔力的回路
「────基本骨子,解明」
之后就只是,自然地流过魔力而已
卫宫士郎不是魔术师
是只能像这样在体内生成魔力,将魔力流到物品上而已的魔术使
所以那魔术也只能做到一件事
那就是────
「────构成材质,解明」
物体的强化
只是把握对象物体的构造,注入魔力使暂时补强能力的”强化”魔术
「────基本骨子,变更」
眼前的是折断的铁管
将魔力注入这个,完成单纯硬度强化的魔术
本来,在自己以外的物体上注入自己的魔力,就跟掺入毒物一样
就跟卫宫士郎的血,对铁管来说不是血一样。注入不同的血就算强化也只是会加速崩坏吧
要防止那样,靶毒物变成药物,就必须正确把握对象的构造,在“开放的空隙”里注入魔力
「──、──,构成材质,补强」
……熟练了的魔术师就很轻松吧,但对连魔力的生成都不能顺利进行的
自己来说,那困难的就像是要射中几百公尺外的目标一样
顺便一提,弓道射一次的距离是二十七公尺
比那难上几十倍的话,我想也不必说有多困难了────
「咕……!」
体内的热度急速地冷却
通过背骨的铁棒消失了,被挤压到极限的肺,贪心的需求氧气
「哈───啊、哈啊、哈啊、啊────!」
我的身体弯成ㄑ字形,在能轻易失去意识的头晕中忍耐着
「啊────啊,可恶、又失败、了吗────」
铁管没有变化。注入的魔力好像在外面消散了
「……在本来就有形体的东西上加工,好困难」
我所做的事,就像在已经完成的艺术品上再加上一笔
在完成的物体上加工这件事,孕藏了降低其完成度的危险性
应该要补强的笔,有时也会降低艺术品本身的价值
所以”强化”的魔术既单纯又困难,喜欢使用的魔术师好像很少
……不,我也不是喜欢使用,只是没有其它能力才没办法的
虽然如果干脆揉捏无形的黏土来作代用品还比较轻松,但那种只有形状再现的代用品,只有外形而没有内在
周围放着的破烂品就是那样
这些是强化的魔术失败时,顺便练习作代用品让心情冷静的,但也全都没有内在
因为能明确地想象物体的设计图,所以外型能极相似地再现但内在是空洞,当然是完全没有机能的
「────────」
我擦了擦流汗的额头
回过神来,发现全身像被泼过水一样地汗湿了
……不过,这个程度就结束算是侥幸了
刚刚的情形真的很危险
如果回复的慢了一个呼吸,内脏会几乎全坏掉吧
「……如果在快死的时候就能进步,那就还有希望哪」
不会有这么方便的事情的
不过,害怕死亡魔术就不会进步也是有道理的
既然学了魔术,死亡就常在身边
就算是每天习惯了的、没什么的魔术,也会因为一点小失务而爆发,夺走术者的生命
身为魔术师一开始的觉悟就是,接受死亡
───切嗣说过那是很可悲的
说不定那是表示,他不希望我有那样的觉悟
「……要帮助谁这件事,就是不要帮助谁。……正义的一方,是非常自私的、吗……」
当我小时候说要变得跟切嗣一样时,切嗣重复跟我说着这些话
我不知道那话的意思
只是,卫宫士郎,必须要跟切嗣一样到处帮助别人,成为正义的一方
「……相反的,在这基本的都顺利不了啊。怎么会在紧要关头出现杂念啊,笨蛋」
用视觉捕捉物体的构造是很女敕的
优秀的魔术师是只捕捉患部,不浪费地注入魔力
────我的梦想是成为正义的一方
想起了晚饭时藤姐说的话
我不认为这是该不好意思,或是不可能的
因为那是绝对肯定的事情。卫宫士郎要继承卫宫切嗣
从中学时起,我就常被别人说,
‘卫宫不会拒绝别人的拜托,而且不求回报,真是帮助很大’
当然,我是自愿的
做着自己做得到的事,自己觉得做不来的事也会干脆地拒。
然而我还是不知道正义的一方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不知道,所以我现在只是在自己做得到的范围里,
为别人而做,只有这样地去接近
然后这五年间,虽然打算一直看向前方,但不经意地更加迷惑了
「……啊啊真是的,我一点都不懂啊切嗣。到底,要做什么才能成为正义的一方啊」
我隔着窗户看着天空
为了乌云、为了别人而做也没有意义
我想不是只要助人就是正义的一方
虽然我明明知道的,可是这五年来,我一直没有抓到,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不一样的人?这重要的部分我却一直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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