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荏姑娘确实是皇上非常信任之人。不过姐姐也是近日才得知,那桦荏姑娘竟是太子身边的人。”乌拉那拉氏放下茶杯,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颜小懿。
“太子身边的人!”太子安插桦荏姑娘在皇上身边……这明显就是要监视康熙老爷子的一举一动!
“自从桦荏姑娘入宫后,太子似乎愈发对爷、十三爷不信任。自然对八爷他们也是一样。而你!虽然九爷厌恶你,可爷与八爷对你属意,太子心里自然也是很清楚的。只是对你的身份,太子心里似乎总觉得不是陈氏表妹那么简单。而说到底这些都是桦荏姑娘的意思,桦荏姑娘觉得你并非真的是来自西子湖畔的八旗包衣!”乌拉那拉氏淡淡地说道。
桦荏姑娘怀疑她?!为什么……“福晋,如果小懿告诉福晋小懿真的不是来自西子湖畔的颜小懿,福晋信吗?”
“信!小懿说得姐姐都信。可不论小懿你是谁,姐姐都想留你在姐姐与爷的身边。因为爷与姐姐都喜欢你!”乌拉那拉氏笑着抿了口茶。
“姐姐!”颜小懿不禁被乌拉那拉氏这番话所感动了,“能有幸认识姐姐真是小懿的福气!”
“傻丫头!”乌拉那拉氏笑着模了模她的头,“都快十九的人了,还如此孩子气。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打理整个贝勒府了!”
“小懿怎么能跟姐姐相提并论!姐姐既大度又睿智,小懿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见识浅薄!”对于乌拉那拉氏,颜小懿打心底地更加钦佩了。乌拉那拉氏之所以能一直陪在胤禛的身旁,她的智慧与才能确实是有些出众的!
“皇上突然要你留在这儿,许是听说了九爷对你动粗是因为气你拿自己与温宪相比的事。毕竟温宪是珏渝心里的一道疤一个坎,如今你长得与温宪公主相似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皇上想保你,所以才留你在这儿。”乌拉那拉氏客观地分析道。
“小懿倒觉得皇上是想让四爷好好管教管教小懿!”颜小懿嬉皮笑脸地说着,对于乌拉那拉氏的看法她不予置否。毕竟,她觉得康熙待她不至于亲厚到保护她这个地方。他的安排一定另有目的!
“你这性子确实该好收敛收敛,规矩也当是好好学学。九爷生性暴躁,连他你都敢顶撞,当真是不要命了!”乌拉那拉氏嗔道。
“小懿知错了,以后不会让姐姐为小懿担惊受怕了!小懿保证!”
“你就只管说这张嘴上。若是九爷伤你再重些,看你以后怎么给长保阿哥添弟弟、妹妹!”
乌拉那拉氏这话倒是羞得颜小懿满脸通红,“姐姐……”
“也知道害臊啦,要知道你来了之后府里后院的规矩都乱了!”乌拉那拉氏故意讥笑道。
“后院的规矩?”颜小懿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爷本是每半个月轮住一个院子的。可打从你搬来了以后,爷不是往你那儿跑就是窝在书房里,最多也就在姐姐这儿歇一会儿。如今李妹妹身怀六甲,爷几乎都没有去春风阁看她一眼。这几日李妹妹气得闹脾气连饭都不吃了!”说着乌拉那拉氏叹了口气,“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即便姐姐心里明白。可若是旁人知道爷经常在你屋里留宿,旁人会怎么看你。先不说旁的,如今你是皇上盯着要管教的人,以后的婚事也指不定是皇上钦定的。若是此事传到皇上耳里,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了!”
对于妻妾成群的府内事务,颜小懿是压儿没有概念的。如今听乌拉那拉氏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她打乱了府里女人们正常生活秩序!
她低下头咬着下唇,虽然心里有些委屈但嘴上却还是顺着乌拉那拉氏的话说了下去,“姐姐,小懿会劝劝爷的。也请姐姐好好宽慰宽慰李福晋,她即便不顾念自个儿的身子也要顾念顾念肚子里的孩子。毕竟那是爷的孩子!”
“小懿,要不下月爷的生辰就交给李妹妹操办吧!”乌拉那拉氏这话看似在与她商量,可话语中却透露出她的心意已决。
颜小懿点点头,脸上显得略有些失望却还是遵从地答道,“姐姐这样安排自然好。只是怕会累着李福晋,毕竟如今她身子也愈发沉了些。”
“让宋妹妹、耿妹妹也多帮衬着些便好。”对于颜小懿的深明大义乌拉那拉氏十分满意,她欣慰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二人一起又用了几盏茶,颜小懿也有些乏了又到要吃药的时辰便先行告退了。
回去的路上,颜小懿一直思索着乌拉那拉氏的话。府里如今已有4个女人,倘若胤禛不做到雨露均沾,乌拉那拉氏身为嫡福晋自然很难打理好内府事务。如果她只是小住一阵子,因为她胤禛打乱了后院的规矩自然也是无碍的。可如今她奉旨在此休养上一年半载的,这胤禛要是一直这样,恐怕会引得家宅难安。而罪魁祸首便是她!
晚膳前胤禛一如既往地来她的西雅阁里监督着她用膳、吃药。胤禛陪着颜小懿吃完药,用完膳后,胤禛坐着想陪着颜小懿说会话。结果颜小懿压根儿没有搭理他。虽然如此,可胤禛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径自坐在书案前,悠然自得地看着书。小春端着茶进屋,看着颜小懿脸上神色怪异,心里不禁也觉得有些奇怪。
待小春给胤禛又换了一杯茶时,颜小懿面有愠色突然开口道,“小春不用给爷换茶了,爷这会儿要去李福晋的春风阁,收了茶盅你也下去歇着吧。”
胤禛有些疑惑地放下书本,皱着眉抬起头望着颜小懿一语不发。而小春在一旁见胤禛一脸疑惑也不敢贸然照颜小懿的吩咐办事。
“还不收了?”颜小懿见小春杵在原地不动厉声责备道。
小春见颜小懿发火了也不敢多看四爷一眼,硬着头皮连忙收了茶盅识趣地退了出去。
“怎么今儿个心情不好吗?竟还冲小春发脾气了。”胤禛蹩着眉头一脸不解地望着颜小懿。他所认识的颜小懿是个几乎不会对下人发脾气的人,今儿个竟因为要逐他走而对与她最亲的大丫头小春发了脾气。
颜小懿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起身走到胤禛的跟前低着头向他作揖。“小懿请爷去春风阁陪着李福晋!”
“这又是怎么了?”胤禛忙起来过去扶起了她,“好好的,怎么突然要爷去看李仙了,是不是李仙又对你说了些什么?”胤禛一脸愤懑,似乎恨不得立刻去找李仙算账。
“爷!小懿搬入府中至今未见过李福晋,更莫说与李福晋说上话了。”颜小懿抬起头望着胤禛,“小懿只请爷不要坏了府里的规矩!爷是出了名最讲规矩的,若是因为小懿而坏了规矩传了出去小懿只怕会坏了爷的名声!”
胤禛面无表情,沉默不语,良久后才缓缓开口,“爷明白了!你不怪爷?”
“为何要怪爷?”
“在遇见你之前,爷便有了那么多妻妾还不得撇下你去陪她们。你当真不怪爷?”胤禛的语气有些无奈。
“不论有没有小懿,爷的身边注定是要有那么多的女人。更何况爷身边的女人并不多,与太子府邸、九阿哥府邸相比,爷府里也确实太冷清了些!”颜小懿故意嘲讽道。
“你经历了上次的事还没学乖?”胤禛瞪了她一眼,温和地责备道。
“小懿知道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谨言慎行!”说着颜小懿推着胤禛出去了。
胤禛走到门口回头又望了她一眼,最后摇摇头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