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是我。”他开口一说话口中的烧酒味儿就弥漫在这夏日炎炎的空气里,令旁人觉得很是不舒服。
是胤禩的声音?!“八爷?”颜小懿不禁大吃一惊,为何今日他喝得如此醉还出现在她的房门口?!
“怎么醒了?”黑夜里胤禩眸子泛着光,他伸手搜索着颜小懿探了好半天才抓住了她的肩头。
“天气闷热难以入睡。”颜小懿如实回答道。
胤禩抓着她肩头的手略有些发烫,本来炎炎夏夜难以入眠了,他手心烫得厉害更让她觉得不舒服了。她伸手将他的手轻轻地从自己的肩头拿了下去。对于他今夜的行为颜小懿着实有些纳闷便淡淡地关切道,“八爷这是怎么了?竟喝得如此醉?”
“酒味儿很重吗?”胤禩轻柔地笑了起来。
一阵微风袭来散去了他们两人间的热气与弥漫在空气里酒精的味道。月亮穿过了云朵露出了脸,颜小懿借着时明时暗的月光搀扶着胤禩将他往院子里的石桌旁拉去。
皎洁的月光下衬得颜小懿的脚背雪白发亮,胤禩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脚背看。“出来怎么也不穿鞋子?”
“天太热了!”颜小懿并不当回事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去叫小春给你煮点醒酒汤!”说着颜小懿便准备往小春与柳叶的屋子走去,才刚迈出脚不料胤禩竟伸手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八爷!”颜小懿严严实实地撞见了他的怀里吓得惊呼了出声。
“小懿,今日酉时皇叔没了……皇叔最后还是丢下了我……”胤禩哽咽着,伸手紧紧地抱着颜小懿浑身颤抖,最后竟说不出一个字有些泣不成声了。
皇叔又是谁?八爷对这个皇叔竟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他却因为他的皇叔死了而伤心得泣不成声。颜小懿被他的悲伤所感染任由他拥在怀里。
夏夜的天空繁星烂漫,纯净的月光下她只听见了声声不断的蝉鸣与胤禩低沉的啜泣声。“八爷,节哀顺变!小懿不知该如何安慰八爷,只望八爷节哀!”人的生死本就不由人,即便是帝王也无法逆转!颜小懿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他的伤心她也爱莫能助。
胤禩松开了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没走几步竟撞到了他眼前的树干上。颜小懿连忙跑上前扶住了他,阻止他继续横冲直撞。
“八爷,小懿还是差人送你回屋歇着吧!”颜小懿耐心地哄着他吃力地拽着他往石桌那走。“八爷先坐在石凳上稍等片刻!”
“小懿,除了皇叔与温宪,没有人看得起我!去年温宪没了,如今皇叔也没了……我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胤禩突然停住了脚步,说着他仰起了头望着灿烂的星空大笑了起来,两行清泪默默地滑过他的脸颊。
月光下只见他的脸上满是胡渣,本来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忧伤模样更是憔悴不堪。颜小懿扶着他的手臂,见他满脸泪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是好。“八爷,早点歇着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会忘了的!”谁说借酒能消愁?在她看来,借酒消愁只能愁上加愁。醉酒后,什么不愉快都会回忆起来,还不如清醒的时候。至少清醒时还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
“小懿,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胤禩含泪别过脸望着身旁的颜小懿,眼睛里充满了对她的渴望。“我依已经没了温宪和皇叔,如今不能再没有你!我知道那天你是故意用簪子刺了马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小懿我不能连你也没了!”
颜小懿正准备开口辩解那天坠马事件,他却突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脸,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这一吻吓得颜小懿在他身前不断地挣扎着,她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却始终无法推开他。最后只能任由胤禩在她的唇上嘶啃着,吮xi着。
许是在酒精与月光的作用下,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抚模着她的脖子,她的肩,更是隔着中衣抚模着她纤细的腰肢。他早已失去了理智想要的更多了。他的手不断地在她的身上探索着试图解开中衣的扣子。最后失去了耐心竟开始撕扯着她的衣裳。
作为一个年过26的现代女。男女之间的情事之于她而言并不陌生。可当胤禩撕扯开她的中衣将她左肩上的伤疤暴露在月光下时,这触目惊心的伤疤犹如一盆冷水将她从头泼到脚般,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眼前这个人是爱新觉罗?胤禩,大清的八贝勒,一个有妇之夫,她名义上的姐夫!
颜小懿如受惊的兔子瞪大着眼睛浑身颤抖着。她奋力地推开了他,尖叫了出声,“八爷请自重!”她拼命往后退了几步,拼命将自己的衣裳拉起掩住了有着丑陋疤痕的左肩。她愤愤地望着眼前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心里觉得十分畏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了起来。
胤禩这才发觉颜小懿衣裳不整正红着双眼怯怯望着自己。他对她做了什么?此时他全身的酒意在她惊悚的眼神中竟烟飞云散了。
“小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分了,眸子里满是惭愧之意。他上前了一步,伸手想握着她的手。不想颜小懿是吓得又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不要过来!”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眉头紧锁厉声道。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吓坏她了,见她如此害怕便不再上前。胤禩心一沉,对于她对他的畏惧觉得有些失望甚至说是绝望。
“小姐!”小春站在不远处焦急地唤着。
天气着实太热小春也被那一波一波的热浪搅得睡不着觉便起身准备去院子里巡视一番。不想才走到颜小懿屋子门口,隐约只见颜小懿光着脚,衣裳不整地与八爷面对面地站在院子里。她忙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竟果真是他们二人,赶忙小跑了过去。
颜小懿回过头,一见小春来了才算是安心了一些。她看了小春一眼,冷冷地吩咐了一句,“小春,八爷醉了,扶八爷回陈夫人屋里。然后让小兰给八爷准备醒酒汤!”说完颜小懿头也不回地回屋了。对于胤禩今晚醉酒后的行为,虽然她心里很愤怒但最终她还是决心选择忘却。
之后的日子里,颜小懿尽量避免与胤禩见面一直躲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对外界的消息不闻不问。免得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而让彼此都觉得尴尬。转眼又是一年一度的七夕,据说京城每年七夕都会举办七夕庙会。
对于七夕庙会颜小懿自然十分感兴趣的。来到清朝那么久,她可从未见过庙会。虽然21世纪偶尔也会有地方组织庙会,但这个300年前民间普通百姓的大型庙会与21世纪为了弘扬千年传承下来的庙会精神的庙会可是完全不同的。
许是因为那晚的事情,小春去胤禩书房提出颜小懿的请求时,他竟毫不犹豫地批准了。傍晚时分颜小懿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不仅梳了个非常整齐的发髻梳,还特地插了支上前些日子十三阿哥送来的木兰白玉发簪,脸上也上了淡淡的妆。
梳妆打扮完毕后,颜小懿带着小春正欲出门却不料恰巧遇见了正往胤禩书房走的嫡福晋郭络罗?珏渝。
“福晋吉祥!”颜小懿与小春一齐低下头向她福了福身。
“起吧!”郭络罗?珏渝故作慈眉善目地点点头。颜小懿在她府上一向邋遢,今日难得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郭络罗氏不禁觉得有些新奇,便随口问了句:“小懿,今儿个这番打扮倒是要上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