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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wenty 年夜饭

每日从东风阁请安回来后,除了准时完成胤禛布置的作业,颜小懿还会坚持看一会书。即便对于现代人而言这个时代的书本阅读起来十分费劲。

八阿哥与十四阿哥更是隔三差五便登门造访。有时留的时间久一点,与她聊聊天,教她识一些字,讲些京城里的奇闻趣事;有时他们匆匆过来,没说上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十三阿哥偶尔也会过来找她聊聊天。这个不羁浪子总会与她谈酒、谈女人。久而久之便给她留下了“酒肉阿哥”的印象。颜小懿从十三阿哥口中得知原来今年九月、十月,胤禛他们几个阿哥都随康熙一起南巡了。只是中途太子突然患病,才提早回京。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几个阿哥们都齐齐消失是因为都陪皇帝、太子南巡了!

这些日子里胤禛却倒是很少过来。偶尔过来也总是在晚膳前,匆匆检查过她的作业或是什么都不说,或是狠狠地批评她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直到年三十那天东风阁的冬月来请颜小懿到东风阁用晚膳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穿越至此已经快8个月了。回去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可能了。以八阿哥府里女眷身份活了近8个月,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来自21世纪的颜小懿!

除夕晚膳有别于寻常日子,家里大大小小都会聚集在东风阁。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小春与夏如从未时便开始为颜小懿梳妆打扮。红色太艳、月白色又太素雅、桃红色显得又太轻佻……颜小懿就像机器人便在小春的要求下换了一套又一套旗袍,换得她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对小春使了半天性子才挑了件湖蓝色的旗袍了事。换好了衣裳夏如又开始帮她梳头理发,戴上旗头,上了略为浓艳的妆。一直忙到申时,颜小懿主仆二人才匆匆出门。

一进东风阁的花厅,颜小懿一眼便看见坐在左边上位正谈笑风生、大月复便便的李仙。虽然如今身怀六甲李仙却依旧是浓妆艳抹,在整个花厅里格外显眼。

李仙本就生得美艳,既有北方女子的大气又有南方女子的细腻。今天更是身着一身正红色的旗袍,梳了燕尾头,旗头上更插满了各类时下最流行的金制步摇,衬得她是更加光鲜艳丽。李仙的身边坐着个小女孩,与她颇有几分相似,估模就是府里的大格格。如今府里李仙最为得宠,先后生育了大格格与二阿哥,只是二阿哥去得早。如今她又有了身孕,可谓是在府里是更加风光无限了。

右边的宋氏与耿氏打扮得过于素净与对面的李仙一比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显得有些寒碜。两人安静地坐着听着李仙絮絮叨叨地数落着哪个下人好吃懒做,城里哪家铺子的胭脂水粉更好一些。而主位上的乌拉那拉氏依旧打扮得十分素雅,即便今天是除夕她也只挑了件朱红色的旗袍,脸上也不过是薄施脂粉,头上也就插了一支翡翠簪子罢了。与李仙相比,李仙倒是更像这府里的女主人。

乌拉那拉氏见颜小懿来了,连忙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在李氏的身旁。颜小懿进门向各位夫人请过安后,便照乌拉那拉氏的指示坐在了李仙的身旁。自从花园事件后她便再也未曾见过李仙。打从她进门开始李仙便没有给她好脸色看,她自然明白李仙是有多么憎恨她。

颜小懿这一身湖蓝色的旗袍衬得她的肤色更是白皙细腻,再加上她又擦了点胭脂显得更是唇红齿白,脚踩花盆鞋走起路来身段纤细,姿态优美,很是惹人眼。见颜小懿这一身衣着打扮,李仙便来气。“下作人家竟出狐狸精!”李仙小声嘀咕着。要不是乌拉那拉氏在,她恨不得立马扒了她这身旗袍,拆了她的旗头。

“姑娘年纪虽小,架子可倒是不小。可让福晋和各位姐姐好等啊!”李仙故意挑她迟到说事。

宋氏、耿氏自然知道个中缘由,但两边不论哪一个她们都是得罪不起的,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在一旁尴尬地笑着。

乌拉那拉氏素来不喜欢李仙,平日里却也总拿她没有办法。她身子一向就弱,自打生了弘晖以后身子便更弱了。府里大小事务平日里都是交由李仙打理,她只在月末核对账目。李仙更是恃宠若娇,平日里是更加目中无人了。

“李妹妹,姑娘家本就是会磨蹭一些。再说咱们爷也尚未回府。这种小事就不必计较了。”乌拉那拉氏平和地说着。

“姐姐平日里就是太好说话了,爷虽尚未回府,可咱姐妹几个不早就在这儿候着了嘛。难不成还让爷等她?”说到“她”时,李仙又别过脸狠狠地瞪了颜小懿一眼。

“妹妹有身子,无须动怒!何况小懿也并未让我们白等着。你瞧她这身打扮,不也挺赏心悦目的嘛!”乌拉那拉氏见惯了平日邋里邋遢的颜小懿,今日见她稍作打扮倒是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再说我们自家姐妹几个先聊聊天不也挺好。”

“姐姐,你脾气就是太好。对下人也太大度了些!”李仙愤愤地反驳道。不提倒好一提到颜小懿今儿个的打扮,李仙更是火大了。

“妹妹的意思是说姐姐管教无方,还是指小懿是下人?”乌拉那拉氏身为嫡福晋自然不会允许旁人爬到她的头上失了她该有的威严。“小懿是爷带回府的,自然就是府里的客人!妹妹莫不是忘了府里的规矩!”

“是妹妹失礼了,请姐姐莫要见怪!”李仙也是个聪明人,乌拉那拉氏都拿四爷出来压她,她自然不能再说下去而且她也不可得罪了乌拉那拉氏,也只好作罢。

颜小懿最怕的就是女人间的斗争。看她们唇枪舌战、一来一往便知她们都是个中高手。倘若她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只能留在这儿,那往后的日子可该如何是好?对于这种家庭生活,她是真的一点儿信心也没有。今天若没有乌拉那拉氏护着她,颜小懿都不敢想结果将会如何。

正在颜小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胤禛回来了。今年的除夕北京的雪下得特别大,胤禛冻得满脸通红,披风上也沾满了白雪。胤禛才踏进门,花厅里的女眷就都纷纷起身行礼,只有颜小懿一人还傻傻地坐着发呆,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站在她身后的小春急得连续唤了好多声才令她缓过神来。

颜小懿瞧见胤禛回来了才发现整个花厅里就她自己还坐着。慌慌张张地准备起身行礼,结果一着急忘了她现在穿的是花盆鞋。一起身结果一个重心不稳颜小懿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撞进了正黑着张脸的胤禛的怀中。

“怎么总是莽莽撞撞的,过了今天就十八的人了。”虽然是责备的话语胤禛的语气却没有任何责备之意。他看了眼胸前羞红了脸的颜小懿不着痕迹地将她轻轻地推了开来。

李仙见胤禛并没有责备颜小懿的意思,心里是更加着急上火了。本又想借题发挥,不想乌拉那拉氏却又替颜小懿挡了过去。颜小懿自知失态,却难以打起精神。想借口先行回去,却找不出任何恰当的借口,只好继续留在这儿。

胤禛打发了李仙几句便进去了。他见颜小懿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也猜出了个大概。不论时间怎么改变,那些根深蒂固的传统始终不会改变。今儿个是除夕之夜,每逢佳节倍思亲,她自然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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