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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天晚上

程子君长篇小说连载《苍茫》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父亲才有机会再亲我母亲的芳泽。

那一天晚上我母亲因为有事没有去上夜校,不知道第二天晚上不用上课,所以煮好猪潲之后仍然一个人往山上场走,去到时才知道不用上课。当时见天色尚早,便没有立即往村里走,而且也正好利用这时间和我父亲幽会。于是假装找那些女,到她们房里打个照面,便转到隔壁我父亲的房间里来。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在,还有几个女也在房里,他们都围在那部半导体收音机旁边,聆听着关于之形势发展的社论等,都听得津津有味。见到我母亲来了,也只是招呼了一声叫她坐下,复又都默不作声地听广播。我母亲读书不多,听不大懂普通话,坐在那里听得一知半解的,不住地朝我父亲使眼色,但我父亲这次就是装作没有看见,依然自顾自地低头聆听广播。

我母亲心里虽然有些气,但看到众人都郑重其事的神色,知道这广播对他们有太大的吸引力,而且也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这气氛有点凝重,也就安静地坐在那儿半懂半不懂地听。她哪里知道,这广播之所以能如此吸引这帮,是完全关乎到他们一生的命运去留之大形势信息啊!

待到广播电台结束,都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我母亲又坐在那儿听他们议论当今天下形势,以及叹惜又有谁被打倒还有谁谁谁成了等等,这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在关注着自己的命运去留问题呢!到他们的谈兴渐渐地冷却,那几个女知青说要回房睡觉,我母亲才发觉时候已经不早了,于是也说要走了。几个女知青说留她一起睡,我母亲说不用了,叫个人送我回去就行了。

当时我父母二人虽然一直都没有公开他们的恋爱关系,但时日一长,人们自然会瞧出一些蛛丝马迹,知道他们二人当中的微妙关系。当然,我父母绝没有暴露出他们已经非比寻常的那种关系,人们只是认为他们二人对对方都有点意思罢了。他们二人掩饰得还是非常好的。

所以当我母亲说要人送她回去时,人们都心照不宣地说叫我父亲送吧。我父亲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当二人在桑地里相偎在一起之时,我父亲仍然在思考着刚才听收听收音机里的天下形势之事,对我母亲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我母亲撒了几次娇,我父亲才慢慢的回到眼前形景中来。我母亲以为我父亲因为她不让他对自己亲近,所以有点闷闷不乐,因此当我父亲象往常一样地轻声恳求我母亲时,为了让我父亲不再对她冷冷淡淡的,而且我母亲想起那虽然疼痛无比,却也有着如电流般传遍全身那一股酥软**的感觉,于是没有再拒绝,只是再三叮嘱我父亲一定要轻点再轻点,不能再弄痛她了。我父亲自然大喜过望,纵然有一百个要求也都会先答应下来了。

接下来的情形不说也都知道,我母亲当然不会再如第一次那般有被撕裂的感觉了,取而代之的是再现那一种如三伏天里被暴晒了半天之后,突然获得了一桶冰凉彻骨的冰水,由头一直淋到脚,由心一直透到肺那般,感觉酣畅淋漓、而且**蚀骨。

这一次之后,我母亲尝到了这男女之事的妙处,自然就不会轻易拒绝我父亲的非份之求了。虽然是很难得才有一次机会,但一月之中也当会有三五个晚上是很晚才踏进家门。哪里去呢?当然不用说是跟我父亲去幽会了,而且如今的幽会比原来的要多了许多的内容了。

这样的事要是一两次,我母亲家里人自然没留意,就是留意到了,我母亲也大可以搪塞得过去。但只要一多起来,自然会引起我母亲家里人的注意了。

这不,有一天晚上我母亲和我父亲在野外偷欢后回到家来,正好我外公还未睡,正和我外婆二人在厅堂里低声嘀咕着什么。见到我母亲蹑手蹑脚地进门,我外公便问我母亲为什么到这么晚才进门。我母亲只好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我外公并没有深究,只是对我母亲说:“以后晚上可不能独自一人出去,一个女孩子家三更半夜都不回家,成何体统,如果搞出败坏家风的事的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母亲装作委屈的样子说:“你都说什么呀!我怎么能做出这等事呢,你把你自己的女儿当成什么人了。”

我外公说:“我只是提醒你而矣,李家村今天就出了件这样丢人的事,那两个狗男女如今都已经关在大队部民兵营里了,明天就要组织全大队的人开批斗大会了,说不定还要象前南大队那两个通奸的人一样,在全镇上月兑光衣服游街呢!唉!现在的人也真是大胆,居然在柴房里……”

“李家村?”我母亲立时想到那一次看电影时遇到的一幕。“是不是那两个呢?”我母亲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外公似乎是听到我母亲说什么,问道。

“没有,我只是想哪两个人,他们为什么被发现呢?”我母亲问道。

“女孩子家,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睡觉去”。我外公瞪了我母亲一眼。

我母亲只好乖乖地进自己房间睡觉去,但又偷偷地想听到厅堂里我外公和外婆说些什么,但终是徒劳无功,只好在想着明天批斗大会的事情而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全村的男女老少大都人手拿着一面小红旗,成群结队地往大队部里赶,去参加批斗大会。那年头,批斗会对于人们来说无疑于家常便饭司空见惯。但人们对此仍然热衷得很,反正不用下田只管喊几句口号,便照样可以拿工分,而且最主要的是有热闹可以凑,何乐而不呢?才不管他批谁斗谁呢,反正那时的地富反坏右又是特别的多,而且有时候连抓个小偷也要开个批斗会,把他斗臭斗死。所以那时候我母亲的乡下是连小偷都没有一个(不是没有而是被斗怕了不敢再干坏事了),可以日不关门夜不闭户的,屋里东西绝不会少一分半毫。所以本人说,虽然已经由历史证明它是一个错误的运动,但某些方面来说它还是有一些积极作用的,起码对于偷盗拐抢这方面就几乎是绝迹的(相对如今这世道的犯罪率来说真的可以这样说)。那时候的民风、人心可以说都是比较淳朴单纯的,如今呀,虽然有,可是相对来说就少得可怜喽!

扯远了,还是说回这批斗大会吧!我母亲乡下的人那时对于批斗大会是极其热衷的,特别是听说是那些关于批斗奸夫婬妇的大会。因为这一类批斗会毕竟是少之又少的,几年在镇上都未必碰得上一桩此等哄动全城的事,如今距上次修路时的游街事件仅半年多,人们对那一件事的谈兴尚未完全淡下去,如今竟然在自己的大队里发生了这样的风流韵事,自然是万人空巷哄动一时了,连附近大队各生产队里的好多人听到消息,也冒着不出工被扣工分的风险赶来看热闹。批斗会下午两点才开始,但才不过十二点多,就已经有许多人纷纷赶往大队部土楼前的空地上,抢占有利地形,想一睹奸夫婬妇的尊容了。

说到底,许多人都是希望能象上次游街事件那样,把奸夫婬妇的衣服扒掉,露出那羞处,好一饱眼福。毕竟如今已是初夏,人们都已换上了夏天的短薄衣服了,想再要用衣衫的下摆遮掩,已是不大可能遮掩得到的了。

当我母亲与村上的妇女姐妹们一起赶到会场时,已经是人山人海,把个主席台围了个水泄不通了。好不容易才挤到比较靠前的位置,就再也不能往里边挤了,只好就那么和人们紧紧挨着,等候大会的开始了。

其间,我母亲也断断续续听到一些站在旁边的人们的窃窃私语,议论着关于这一对男女的一些花边新闻,我母亲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对男女竟然是同一个宗族里的堂兄妹,难怪二人虽然都还是未婚青年却不结婚,反而要跑出来偷情的缘故了,原来他们根本不能象平常的人一样光明正大地结婚,所以只能偷情了。

碰巧和我母亲一起去的那群人当中,有一个跟旁边的那些妇女是相熟的,而那些妇女又恰好是李家村中的人,在她们的追问之下,我母亲才真正知道了这件事来龙去脉之大概。

原来,不知道从何人口中传出这李家村有人在野外通奸之后(也许正是那次我母亲在田间歇工时,不经意透露过看到在何处野外发现有人偷欢的事后,不知何人就传了出去吧?!越传越远,有些人便自然会猜测是李家村或莫家村,因为我母亲说的那地方离这两个村最近),李家村的好事者便多留了个心眼儿。不过,虽然多次疑心到是如今被抓的两人,但没有当场捉奸在床,一直都只是疑心而矣,况且二人还是堂兄妹的关系,许多次都差点败露了,靠着这层外衣,这二人还是逃过了多次。直到那女的把肚子里的孽种生下来,拿到河边遗弃的时候被人撞见,事情才得以真正败露。

“生野儿?天啊!究竟是怎么个回事?说详细一点嘛!”与我母亲一同去的妇女们自然讶异万分,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是啊!那**也掩藏得真好,怀上了野种旁人都一直看不出来。只是她嫂子多留了个心眼,怀疑上了她之后,就发现她再也没有用过卫生纸,但从体形又看不出什么来,原来她心里有鬼,自从有了野种之后,就一直都穿比较宽大的粗布衣服,里面还用布条裹肚子,不让肚子凸现出来。直到偷偷地把野儿生下来,拿到河边扔掉之时,被她嫂子发现她一大早天没亮就从外面回来,质问她去哪里,她还说是上茅厕。到天亮后被人发现河边草从里的死婴,她嫂子质问她,她还死不认,但刚生完孩子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事情自然就大白真相了。

“那既然是她嫂子先察觉,为什么还要公布出来呢?”

“你们外村人不知道,若被其它人发现还可能不会揭穿她,被她嫂子发现那是死定的。她哥嫂与她的父母吵架吵到早翻了脸,搞到虽然同住一间屋,也要在厅堂中间建一堵墙隔开,门口都另开一个那么仇恨,仿佛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不乘机搞臭她还等什么呢?”

我母亲听得自然毛骨悚然,但她不明白为什么怀孕后就不用卫生纸,便悄悄地问与她比较谈的来的三婶,三婶说:“傻妹,有了身孕之后就没有月经了,还用卫生纸干什么?”

听到这里,我母亲心里才隐约有点后怕,因为她这才记得,她好像也有近两个月没有月经了,会不会也……但她没有多想,因为这时候批斗会已经开始了。

批斗会自然是我外公主持的,当我外公把时下的红头文件以及上级指示精神和——在喇叭里宣读,并带领全体社员高喊口号之后,就宣布批斗大会开始。当下那一对男女被五花大帮,胸前挂着一块写着羞辱文字的大纸牌,头上带着高高的三角帽,但是没有像许多人如期希望看到的那样,被剥光衣服,甚至连一件都没有被除。我母亲发现,果真就是她那天晚上和我父亲一起看见在野外偷情的那一对男女。

那男的倒没什么,看那女的,或者是刚生完孩子又没得到一天休息的缘故吧,身体看上去非常的虚弱。蓬头垢面,面无血色。我母亲不忍再看。

人群跟着喊了一会儿口号之后,不知是谁在起哄,高声询问主席台上的我外公,问为什么不把这对伤风败俗的狗男女的衣服扒光,让他们当众出丑。我外公或者是出于人道主义的仁慈吧,他当然听得见人群中某人的起哄,却当做听不见,没有理会。可是那几个人却不肯善罢甘休,起哄了一会见没有反应,不知是谁(或者就是那个女的嫂嫂那些人)高喊了一声把他们的衣服扒了,人群中立即有人冲出来,紧接着一个、两个……全场霎时间就大乱起来。

那时的批斗大会往往都是如此,只要一有人起哄,管你主席台上的人如何反应,往往一窝蜂而上,也不辩对错不管是非黑白,斗了再说。有理,谁敢包庇,一样造他的反,管你天皇老子。试想想,连一个堂堂的都可以被当众羞辱,何况这些如草芥般的平民百姓;何况还是真正做出了伤风败俗的所谓“狗男女”呢?

其结果可想而知!

我母亲看着那对台上的男女的衣裤霎间被人们当众扒了个精光。再想想自己与我父亲的事情如果也败露,其后果和下场……自然是不寒而栗,唯有暗暗祈求上苍保佑,千万不要种下孽根。

可是,无论如何,那时的我以及我的同胞弟弟,早已在我父母亲的第一次之时,偷偷地在我母亲的体内调皮地着床了。

事情又过去了一个多月了,我母亲的月经还是没有见来,这时的我父母二人已经懂得了这意味着什么了,立时开始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了。我母亲除了埋怨我父亲之外,唯有偷偷的在夜深人静之时以泪洗面,以及如何的掩饰了。(小说未完待续)

作者:程双红(程子君.程晓枫.梅映雪.梅虹影.当年明月.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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