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没误会就好……那我该走了,祝你们新婚快乐。”若星这才知道,原来,祝自己心爱的人与她人新婚愉快,其实并非一件极难的事。就和跳崖自杀是一个道理,你跳之前心惊胆颤,害怕粉身碎骨带来的剧痛,可当你真正从崖上一跃而起的那一瞬,心就会突然出奇地平静。明白——哦,原来,死也不过这么一件事。
她不是身死,是心死。说出这句话就好像跳下万丈悬崖,心,被摔得粉碎粉碎。一阵寒风拂过,四分五裂的心就会被轻易地带向不知名的地方,再无所附丽、无法复原。
若星搭上门把手的手微顿,微微偏过头,想起一段句子——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
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
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
回头发现,你不见了,忽然我乱了。”——徐志摩
褚沐綦,我真的要和你形同陌路了,当我转身离开你的视线,你有没有、有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慌乱?一丁点儿的不舍?一丁点儿的后悔……
若星还是不发一言地踏出了办公室,回身关门时,她从即将闭紧的门缝儿里,看见褚沐綦站起身来,嘴唇一翕一合,只来得及朦胧地看见他薄薄的唇形……
大厦楼下,有萧索的秋风拂过,若星脸上冰凉一片,她不用用手去触碰,也能知道那是心脏在滴血的表面征兆。
“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遇到你。”
褚沐綦,我走了……
不怪你,谢谢你,我爱你。
谈父谈母讶异地看着拖着一个巨大行李箱站在家门口的女儿。若星脸色不佳,但还是扬起笑轻轻叫了声,“爸、周女士,我回来了。”
谈父摘下老花镜放下手中的报纸,“若星啊,怎么突然回来了?回来也不提前跟我和你妈说一声……”
谈母正在打毛衣,也停下手中的活。“你看是不是?!一开始我和你爸就不同意……”谈母说着,谈父拉了拉妻子的衣袖,谈母话锋一转,“……看这孩子……”谈母嗔怪,“是不是和褚沐綦吵架了?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合,你有必要……”
倏然,若星低下头,松开握着拉杆的手,捂着嘴嘤嘤地压抑地哭。谈母愕然,看若星哭得这么伤心,上前拍拍她一耸一耸的肩膀,“怎么了这是,啊?妈说你几句就哭啊……在褚家被宠坏了妈骂不得了是吧?怎么了……褚沐綦欺……”
“妈——”若星感受着谈母掌心慈爱的温度,再也抑制不住,转身抱着谈母恸哭。“妈——我只有你们了……只有你们了……妈……”
听着若星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话,谈母怔在原地,任由若星的泪水润湿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