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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卧虎藏龙(二五)

望着远去的龙若雪,我失魂落魄。

从火边取过外衣,突然发现,衣上那些破处,竟被密密缝得整整齐齐,心中不由又是一阵翻动,分不清是酸、甜、苦、辣。

乌啼声声,斜月西坠,一切凄凉如昨。徘徊于绿草新发小径之上,踟蹰不知该去向何处。

突然间,一阵激促的战鼓之音,从摘星楼方向传来,苍凉悲苦之心,陡闻这军器之音,不由精神一振,胸中豪情之意顿生,龙若雪离去之时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今日得不到的,不一定明日也得不到,既然今日得不到,便将它留待明日,千万莫让悲伤,缠住了前进的脚步,因为走不过今日,便踏不入明天。”

“或许,我还有寻到她的机会。”心意一定,快步向摘星楼行去。

我顺着小径,一阵疾行,只见道路两旁,满目疮痍,到处皆是螭吻钩碎片留下的撞痕,最浅得竟也有数丈深,心下不由暗惊,要是那螭吻钩真得落将下来,这大地当真会被穿透。所幸,并未有碎片落在道路之上,要不然我要走回去,当真要费一番周折。

就这样边行边想,行了约有盏茶工夫,最后绕过一面高崖,摘星楼前的广场,豁然已出现在了眼前。我放眼一望,不由让我大吃一惊。原本空旷的广场之上,此时,刀枪雪亮,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站满了金甲军卒,‘摘星’、‘升龙’、‘栖凤’三座高楼之间,人影憧憧,隐隐有箭簇闪耀,显然已布下弓箭手。而在广场的正中,数十名青衣人围着什么人,正厮杀的激烈,被围之人显然甚是厉害,不时听到青衣人惨嚎,看到有人击飞,地上,已躺倒了十数具青衣人的尸体,但那些青衣人却悍不畏死,毫无退却之意。

摘星楼前的石阶之上,傲然立着四人,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广场中的情形。右边第一人,正是云霄道长,云霄道长的旁边,一人面罩青纱,颇有些眼熟,蓦然想起,竟是在许都城内与西摩尼对了一掌的青衣人。而在他的左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汉,膀大腰圆,而一张脸,却偏生得深目鹰鼻,消瘦得与身体不成正比。最右边,却是一个珠光宝器的美艳少妇,身着一件火红的长袍,手中轻抚着一条金色的长鞭,说不出的妩媚与华贵。

我心下纳闷,在我离开的这些时间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这广场中被围的又是什么人呢?我身材不算高大,再者激斗之中,人影纷飞,一时竟看不到重围之中的情况。忙向摘星楼的台阶奔去,刚刚行至近前,黑暗中却有两柄长枪斜刺里抻出,横在了身前,同时有人喝到:“什么人?”

我一惊,正不知如何作答,云霄道长双目向这边一闪,惊叫道:“张简!”

台上剩下的三人闻言,不由得俱是一惊,不约而同和向我望来。便在此时,重围之中,绿芒乍现,一条白色的人影冲天而起,手持一柄绿莹莹的长剑,矫若游龙,直向摘星楼前四人冲来。

我一瞥来人,不由失声呼道:“周公子!”

楼前四人被我的到来分了心神,以周公子武功,乘隙一击,世间又有何人可当其锋。待四人警觉之时,周公子已贴到了四人身前,手中长剑,犹如如长蛇吐信,刺向了那青衣蒙面人的咽喉。这一剑又疾又狠,那青衣人想要躲避,已是不及,也亏他经验丰富,慌乱间只见他身形猛仰,双掌一合,闪电般的夹向剑身,同时双脚连环而起,踢向周公子面门。这一下,虽然仍躲不开周公子的这一剑,但身子后仰,长剑便刺不中咽喉,最多将下巴至嘴刺穿,而在长剑刺中他的同时,他必能夹中剑身,避免周公子的挑斩造成更大的伤害,不管自己双脚能否踢中周公子,其余三人必可乘机而动,周公子想要全身而退,手中长剑必失。

这下虽然还是自己吃个大亏,但总归能讨个彩头。谁知他身形刚起,周公子的长剑却突然横走,从他掌下穿出,削向那瘦脸大汉双目,那瘦脸大汉此时正欲出掌援助青衣蒙面人,却不料转瞬间剑光却到了自己面前,不由大出意料,慌忙间凝运内力,双手中指向长剑弹去,只听“铮”得一声响,竟将长剑弹得如弯弓一般一折,剑锋间不盈寸的从眼前划过。

周公子却似早有所料,一声大喝,右腿如蝴蝶穿花,攸地踢出,直取他的小月复。瘦脸大汉叫声“不好”,想要躲避已是不及,暗怪自己心高气傲,不肯退让,如果刚刚借弹剑之势飘退数尺,哪里会为敌所乘,难道这青年早已将各人武功脾性都了如指掌不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霄道长一只大袖斜刺里伸出,拦在了瘦脸大汉月复前,耳畔只听得“啪”的一声裂帛之音,大?片片飞散,瘦脸大汉的身躯,被踢得如弹丸般撞入摘星楼内,呼里哗啦撞翻一片。但总算有那大袖拦了一拦,性命倒是无恙。

周公子又是一声大喝,长剑幻起一团剑影,反身刺向云霄道长。云霄道长一袖已毁,手中又无兵刃,哪里抵挡得了,飘身疾退。云霄道长身形刚退,周公子突然弃剑,反手双拳齐出,击向红衣少妇面门,而那柄弃去的长剑,兀自悬在半空,剑锋直指青衣蒙面人,逼得他无法挺身直起,丛背后偷袭。

周公子剑刺青衣蒙面人,脚踢瘦脸大汉,迫退云霄道长,拳击红衣少妇,虽说有先后之分,但接连而施,快如闪电。红衣少妇心有怯意,正自犹豫要退要战,怱地周公子双拳已到了面前,待要躲避,已是不及,急切之间,双手横鞭一挡,只听“蓬”得一声,金光四射,手中长鞭已段段碎裂。红衣少妇虎口迸血,心下更怯,飘身疾退。周公子双手连弹,只听“铮铮”连响,半空中金鞭的碎片,带起一片呼啸之音,疾向红衣少妇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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