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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倾城之赌(二)

行至正厅门口,曹操道:“我已听人禀报了公子于青云镇遇险一事。于天子脚下,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惭愧。”

我道:“贼子祸心,又岂是丞相之错。”

曹操道:“公子不怪便好,还请公子先沐浴更衣,随后我们再谈。”

我道:“多谢丞相。”随即便有两个婢女将我领至后院浴房,为我沐浴更衣。

我心下有事,匆匆换洗已毕,便推门而出,正想找人问下曹操现在何处,却不料眼前正立着二人,正是曹操与郭嘉。

我忙上前见礼,心下不由暗道:“原来他们二人一直候在外面么?这曹操拉拢人心的手段,当真三国无二,如若换了旁人,恐怕这一生都要为他肝脑涂地了。”

曹操道:“我知公子也是雅人,如此明媚春光,龟缩于斗室,岂不大煞风景,倒不如我们去后花园一叙如何?”

我道:“多谢丞相美意,在下求之不得。”

曹操道:“如此甚好,公子请随我来。”

说着带着我,转过正厅,左行沿一条石子小路,行不多时,便遥遥望见一白色月亮门,上书“芳菲”两个大字,笔法朴实苍劲。阵阵花香,随风扑面而来,泌人心脾。

曹操道:“寒舍虽算不得寒酸,却也简陋的很,唯有这个花园,却是我亲手日日打理,花色品种,也俱是上品,只是前些日,一场风雪,损毁不少,着实让人心疼。”

我道:“丞相日理万机,却生活简朴,亲耕亲种,实在令人佩服。”这句倒是心里话,一路行来,只见各处房舍家具,俱如普通人家一般,门窗上的漆色,也都掉的差不多了,泛着白色,正厅虽然有些新色,但厅中桌椅,却也再普通不过。

曹操道:“其实这副重担,我又何尝不想放下,但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骑虎难下矣。公子,请。”言语言,已到了那月亮门前。

我道:“丞相先请。”

曹操道:“公子乃是贵客,今日定当公子先请。”

我见推辞不过,只得迈步入园。忽然眼前一红,一件圆形之物,扑面而至。我猝不及防,眼见就要被那物击中,一个人影一闪,挡在了我的身前,起脚一迎,已将那物接下,随后一勾一挑,那物划了个弧线,向原路飞去。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已极。我不由暗暗叫好,虽后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原来替我挡下那物的人,竟是曹操。

“不好玩,不好玩,又被父亲大人接到了。”一个娇俏的身影,从一面假山后一闪而出,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只见她上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衫儿,一件淡绿绿色的灯笼裤,两只长长的辫子,在脑后甩来甩去,笑魇如花,怀中抱着一火红的皮球,当真娇俏可人。

曹操眉头一皱,叱道:“欢儿,你怎么如此顽皮。险些伤了我的贵客,还不快快过来给张公子赔礼。”

那少女一听曹操之言,顿时撅起了小嘴,道:“父亲大人说话不算话,昨天明明答应要亲自为我庆生,还要陪我踢球。今天我与哥哥姐姐们等了半日,父亲大人却原来在这里。”

曹操歉然道:“现在许都城风波四起,我自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张公子乃是贵客,有幸到访,我自当相候,怎么可失了礼数。明日为父定当多备礼物,再为你庆祝一番,如何?”

那少女道:“不要,我只要爹爹陪我。”

曹操行至那少女近前,低声道:“欢儿听话,明日你要什么,我一定为你办到。先去向张公子道歉。”

那少女极不愿意的扭了扭身子,终于还是走到了我的身前,斜目向我打量了半晌,突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道:“我以为父亲大人苦等半日的是什么贵客,想不到却是你这样的一个毛头小子。不若你叫我一声姐姐,害得父亲不能为我庆生的事情,我便不再与你计较,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不由都是一愣。曹操叱道。“欢儿,太不像话了。”

那少女道:“如果是那些留着长胡子的叔叔伯伯,赔个不是,倒也算了。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我宁可得罪父亲,也不要向他道歉。”说着转身向花从中跑去,留下一路的娇笑。

曹操摇了摇头,道:“张公子勿要见怪。老夫教女无方,真是愧熬人也。”

我一脸苦笑,道:“丞相无需如此,令爱天真烂漫,当真可爱的紧。丞相的身手,也真令在下大开眼界。”

曹操面色微寒,但却强作微笑,客气几句,领着我向花园深处走去。我放眼四望,只见园中百花齐放,流水淙淙,曲径通幽,亭台隐现,真是好一处人间胜景。

行得片刻,来至一座好大的亭子里面,桌上,早有人备下茶点果蔬,曹操、郭嘉与我分宾主落坐。不多时,又有人送上了酒菜,我心事重重,食不知味。

曹操道:“公子此来,可是为了城外饥民。”

我道:“正是为了此事。”

曹操道:“为了这件事,我也数日为曾合眼。只是一直到了今日,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今日幸得公子前来,只望想能讨个对策。”

我道:“丞相有何难处,为何对那些强取豪夺的恶人,竟然坐视不管?”

曹操道:“非是我坐视不管,而是确实有心无力。那些饥民虽然可怜,但他们大多确实是欠了城北大豪王仲的钱粮。那王仲早年,虽然巧取豪夺,为祸一方,但晚年却深信因果,倒也做了一些好事。去年许都大旱,粮食欠收,许多原本欠了王仲钱粮的农户,无力偿还,当时他都没有催要。谁知,前些日王仲突然满门被杀,他的九个女婿便下了他的产业,随后便对那些债务四处催讨,其行虽然可恶,却合理合法。”

我闻得此言,拍案怒道:“合理合法?人家只借得他十两银子,约好年底归还十五两,他们却现在便要人归还,而且要还三十两,这还合理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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