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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只为伊画眉

竹海,沁人心脾的绿,翠竹千杆,迎风摇曳。那天我匆匆穿过竹林,去找欧阳锋老毒物换九阴真经,去做105级任务。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着粉色衣裙的少女在那里与一个五毒教首领搏斗,拚杀得很惨烈,显然人单力孤,我赶上前,两刀帮她杀了敌人。她转过头了,微笑地道了声:“谢谢!”轻风徐来,粉衣飞扬,明眸如月,笑魇如花。忘记了来时的任务,我与她谈起来,组队带她升级。就这样认识了她——灵儿,一个漂亮的娥眉少女。

于是,我就多了一个任务,每天自己练级外,就是去带灵儿升级,总觉时光过得太快,灵儿活泼开朗,兰质惠心,真的与她一见如故。我们尽情地谈笑江湖,交换练武心得,人生感悟,欢声笑声响彻寂静的竹林。她练级辛勤,冰雪聪明,武功精进,在我的指点下,很快就冲出竹海,去星宿海练级了。

大漠沙如雪,荒凉的星宿海沙漠里常常只有灵儿一个人孤单的身影,放心不下灵儿,常常从桃花千里迢迢赶来带灵儿升级,感情也在慢慢地升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灵儿的行踪成了我心里最深切的牵挂。那时,我正在筹办关于建帮立业的事,想给自己的兄弟们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大家义气相投,同仇敌忾,血气方刚,结义校园。一连几天,忙着和弟兄们在一起,商量建帮事宜。几天后灵儿碾转千里来魔教找我,苍白憔悴的面容,她哭了,犁花带雨,“哥哥一定忘记我是谁了。”“没有,我只是现在忙。”我搓着手局促地不知道如何解释,弟兄们在一边起哄帮腔:“这么舍不得哥哥,不如嫁给他吧!”“咱大哥可是大英雄呀!”“是呀,嫁给我们的未来的帮主,做压寨子夫人吧!”灵儿羞红了脸,我制止弟兄们的玩笑,也趁机大胆地问灵儿:“愿意陪我走天涯吗?”灵儿轻轻地点头,顿时一片欢呼声,我向弟兄们挥挥手,“走,去京城建帮,然后去喝我的喜酒!”

真是双喜临门!我和弟兄们一起来到京城,成立了一个帮派——魔界轮回。在大家的簇拥下,我和灵儿在京城西红娘处订婚,交换龙凤佩,晚上8点摆酒席庆贺,洞房花烛。帮里全体弟兄放下手头的事,全部出席我的结婚喜宴,灵儿的姐妹们来了,江湖上的朋友们也来了,大家送来丰厚的贺礼,送来最诚挚的祝愿。“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们豪爽地饮酒,尽情地欢笑,庆祝我们新成立的帮派,庆祝我和灵儿喜结连理。我醉了,望着灵儿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弟兄们开心的笑脸,真的醉了,就这样,守着自己结义的朋友,守着自己心上的人儿,我愿长醉不醒。

接下来是甜蜜忙碌的日子,帮派初建,百务待理,放不下灵儿,每天抽时间陪她练级聊天,灵儿很快就去雪山练级了,我也进了扶桑,准备入树海、进安土斩杀倭寇,扬我国威,杀入天守阁,斩杀天魔王。在万里冰封的终南山,我和灵儿眺望连绵雪山,许下诺言,雪山消融情不变,在芳美清香的参合庄,站在碧绿的荷叶与粉白的荷花之间,我与灵儿久久对视,心意相通,誓作并蒂莲。

人在江湖,恩怨重重。帮派之间也产生摩擦,自己帮里级低的弟兄们常常受到别帮的欺凌,我的原则是,绝不首先下手,但别人欺我,绝不手软,坚决还击。很快,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灵儿级低,又是我的妻子,常常被杀,但她毫无怨言,她说:“既然选择和你在一起,我就要的你同担江湖风雨。”我为她的深明大义所感动,但心里却是常怀歉疚。由于忙于帮里的事务,不能常常和灵儿在一起,弟兄们练级常常被对立帮派清场,我要去带弟兄们冲级,帮他们打败敌人,要帮弟兄们跑钱升级装备,打来的铜人也送给要通脉的弟兄,我的帮派就是我和弟兄们的家,我要让弟兄们感觉到家的温暖,我要带领弟兄们杀入安土城,御外寇,除内奸。我昼夜练级,不敢懈怠,我要快点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我的帮派和弟兄们,很快,我安土七层,入天守,杀败了天魔王,我的名字上了江湖十大高手排行榜。

可是,我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由于忙着帮里事务和自己冲级,我和灵儿之间阴差阳错,产生许多误解,我这人又特别硬气,懒得去解释,更不会哄她开心。那天,我难得回家一次,灵儿叫我去京城西,在红娘处,她逼问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为什么让我一个独守空房?”我无语,良久才说:“帮里事太多,弟兄们不容易,我要给弟兄们一个家。”“你能给弟兄们一个家,却不能给我一个家?”她哭了。“灵儿,我们不是有一个家吗?再说,兄弟如手足……”她截住我的话:“妻子如衣服,是不是?手足不能断,衣服可以换,是不是?”“我没这样说!你别不讲道理。”“但你是这样想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就这样吵着,然后不知道是谁先提出的分手,于是,我们离婚了,灵儿伤心地离去。我久久地站在京城西,看着秋风阵阵,黄叶纷飞,满目凄凉,心里更是一片悲凉。

我发奋练级,想忘掉自己的心事,但她的影子却挥之不去,想着结婚以来一直冷落灵儿,想着她因我受到敌对帮派的追杀,她一直默默地帮我跑钱升级装备,为帮里的事出谋划策,我对她却无以回报,就连守着她,陪她聊天的时间都没有,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江湖事非恩怨之外,什么时候才能一心一意地只陪灵儿,一起云游天下,纵揽江湖美景。可是,这些再无可能,灵儿从此从江湖消失了,问遍所有人,踏遍江湖路,无人知道她的踪影,痛入心扉,沉重如铅,久久放不下心爱的女人。上天,让灵儿回来吧,我再不会伤害她,我会一心一意只陪我的爱人。

那个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常常去终南山看雪景,怀念以往和灵儿在一起的日子。我的帮派强大起来,稳坐凌宵城,成为江湖第一帮,弟兄们大多也都成为江湖上的强手,成为武林的中流砥柱。灵儿是我放不下的牵挂,奈何伊人已去,千古遗恨。转眼又是一年的春天,那个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在参合的仙鹤亭,我独酌花间,对月伤怀,听得远远有人吟诗:“如此良辰如此夜,谁为伊人立中宵?”回首处,武当白衣剑客徐徐而至。他最喜吟诗作赋,江湖人称:白衣书生,文才了得,武功却也出神入化,也是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不知为何在这里现身,不等我发问,他已开口:“江湖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哈哈,若觅伊人,桃花深处,痴情不改,魔界骜天!哈哈哈哈……”笑声渐远,影子向莲池深处飘去。

天色已亮,我依白衣书生之言赶往桃花,走向日出岩,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霞光中那白衣胜雪的仙子,不正是思夜想的灵儿吗?我用力呼喊着她的名字向她奔去,“灵儿,灵儿,我的灵儿……”她转过头来,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我忘不了你,天天哥哥,真的,我想走开,却是怎么也忘不掉……”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的泪也不争气地掉下来,连连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一直在盼你回来……”万语千言,千言万语,化作久久地对视,望着满目桃花,望着飞舞,望着从天而降的灵儿,我真的疑心是梦,直到拉住灵儿的手,才感觉到一点真实感,骜天今生有你,夫复何求?

远远地,听那白衣剑客弹琴而歌:

“让他一生为你画眉先明白痛再明白爱享受爱痛之间的愉快江湖的纷扰自有庸人担待……”

我与灵儿泪流满面,我深深地拥她入怀,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今生我愿只陪你,只为你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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