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待众宫人礼毕,上官昊扬手让所有的人都退出了出去,殿内只留了睿瑶一人。
上官昊凝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道:“睿瑶,昨天朕”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丽妃娘娘?”
不待上官昊说完,睿瑶便出声打断炬。
“丽妃身为贵妃无容人之量,心如蛇蝎戕害妃嫔,当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不易女子会有如此一问,上官昊先是一怔,而后冷声道。
“皇上可曾想过若将丽妃打入冷宫,丽妃这一辈子便毁了,丽妃毕竟曾是皇上的妻子,皇上何以如此狠心?”睿瑶依旧背对着上官昊,声音清冷,“容人之量奴婢敢问皇上,天下又有那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皇上如何能让她有容人之量?诩”
这个女人满脑子为什么都是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要重罚丽妃,还不是为了她。
“自古以来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若不能有容人之量,何以有贤妻之说?”
“难道允许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便是贤妻?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要求女人三从四德,这是什么道理?女人既然能从一而终,男人又为何不能?”
睿瑶明显有些激动,声音略带颤。
上官昊更是不明所以,他一大早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讨论丽妃的事情和这些乱起八糟的东西。他来这里是想将该说的都说清楚,该问的也都问清楚,所以,他想要尽快结束这场争论,他伸手将女人扳转过来,凝着女人的双眸,蹙眉吼道:“那你告诉朕,你究竟是在意什么?”
睿瑶一时也被上官昊突如其来的情绪吓懵了,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募地说了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
话一出口,睿瑶懊恼万分,上官昊震惊非常。
睿瑶懊恼的是自己怎么会突然和上官昊说这个,她不过就是想替丽妃求个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讨论到这会个话题上,她更不知道这一句话怎么就这样月兑口而出了。
上官昊震惊的是睿瑶想要的竟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是一个帝王,后宫关系到子嗣,子嗣关系到王朝的盛衰,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又如何能给的起?
心下一沉,上官昊双手微松。
见摆月兑了钳制,睿瑶垂眸转身到了一句:“奴婢去传左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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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瑶看了一眼殿中的二人,默默地退出了殿外,虚掩了殿门。
她一早便看到了等在偏殿外的左相,问了李总管才知道左相竟是丽妃的父亲,想来也是,要不然以丽妃那样不讨喜的性格想要高居贵妃之位属实很难。素来,这后宫便是前朝权术的另一个舞台,丽妃的高位反映的便是前朝左相的权势。
从早上她就一直在想,左相如此披星戴月的进宫,并长跪于殿外,说明了他对这个女儿的重视。这样看来,若是上官昊真的不顾及左相,而将丽妃打入冷宫,左相一定会对上官昊心生嫌隙,前朝势必不稳。而且,如同昨日她对腊梅所说的一样,丽妃在她的眼里也不过只是一个想得到丈夫宠爱的可怜的女人而已,于公于私,她都应该帮丽妃一把,所以她才会替丽妃求情,才会不经允许主动去传召左相。
“微臣参见皇上。”
显然已经跪了很久,丽元朗在行礼时腿部明显有些不适。
“左相平身吧”上官昊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丽元朗,淡声道:“左相可是为丽妃的事情而来?”
“是,丽妃娘娘的事情,微臣已经听说了,微臣今日来,是请求皇上能够对丽妃娘娘从轻发落。”丽元朗颔首道。
“丽妃的事情朕自有定夺,左相不必多言,还是与朕一去同早朝吧。”
上官昊拾步走下台阶,在丽元朗身侧一顿。
“哦是,皇上。”
丽元朗本欲再言,见帝王脸色沉冷,便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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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到处都是灰尘,怎么能住人?”女人手捂口鼻,一脸嫌恶。
“娘娘先在这里将就几日,等过几天皇上气消了,娘娘再让左相大人帮着求求情,不就能搬回荣华殿了,也就几日而已,娘娘就先忍一忍吧。”秋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安慰丽妃道。
“你说的对,等皇上气消了,自然会想到本宫的好,到时候本宫自然就可以搬回去。”
那日男人绝决的模样,她本以为自己就要在冷宫里待一辈子了,好在皇上仍旧念及旧情,只将她贬为答应,而且想必这其中父亲也起了不小的作用,看来皇上对于父亲,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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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上官昊垂眸看着殿中的那个娇小的身影。
她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一刻不停。
从早上开始,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冰点,女人似乎已经完全将他视作了空气,全程零交流。
整个大殿都被尴尬静谧的气氛笼罩,压抑的足以让人窒息。
突然一抹妖娆的红划破了大殿原有的紫檀木般的暗黑色,顺带这一道愉悦的声音响起:“皇兄,臣弟将玥翎公主给你娶回来了。”
“老七,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上官昊睨了男人一眼,没好气道。
原本看着上官弘还一脸欣喜的睿瑶,在听到上官弘那句话之后,一颗心立刻又沉到了谷底。
公演上未见,睿瑶以为这厮又去哪里逍遥去了,却没想到是帮上官昊又去娶了个女人回来。
玥翎公主,传说中北秦之珠,据说生的比嫦娥还有貌美。
上官昊与北秦结亲,迎娶玥翎公主。
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抬眸望向龙座上的男人,发现男人亦是一瞬不瞬的在看她,那一眼,她像是耗尽了万千光华。
她不知道她的心为什么会如此的沉痛,像是被人扔进了万米深的潭底,那是一种压抑窒息锥心般的疼痛。
将眸光收回,睿瑶深深的吸了口气,垂首将视线集中到脚尖,平复着自己情绪。
上官弘也不理会上官昊,直接走到睿瑶身前,戏谑道:“瑶儿,我都回来了你怎么还一脸不高兴?难道你还在怪我连声招呼都没打就不见了?”
“我才没那么无聊。”睿瑶强自镇定的抬起眉眼,嘟囔道。
早在睿瑶养伤时,二人便已成了朋友,相互之间也不再那么拘谨,都是你、我这样随意的称呼着。
看着上官弘一幅旁若无人的模样,上官昊眉心拧成了结,沉声道:“人现在在哪?”
“臣弟已经安排她们在驿馆歇下了。”上官弘踱步回到原位,正色道。
“你信上说来的除了北秦太子之外还有北秦国师?”
“是。”
“那朕今晚就在春晖殿设宴为北秦太子和国师接风洗尘。老七,就由你亲自去接他们进宫吧。”
“臣弟领旨。”上官弘颔首领旨。
临出门前,上官弘对睿瑶挤眉弄眼道:““瑶儿,得空了我带你去骑马。”
“知道了,你快走吧。”睿瑶催促道。
虽说他本来就是这样一幅浪荡公子的模样,她还是很难适应。
好不容易将上官弘支走了,上官昊本想借这个机会将事情向睿瑶解释清楚:“迎娶玥翎公主的事情”
他这是要和她解释吗?
她又不是她的谁,他娶老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必要,不是吗?
睿瑶不知道她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总之她现在讨厌上官昊,烦透了上官昊。
睿瑶没有给上官昊说话的机会:“奴婢去将皇上的燕窝端过来。”
话毕,也不管上官昊同不同意,睿瑶便径自向殿外走去。
上官昊看着睿瑶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真不明白她究竟在怄什么气,说是因为在意他吧,又把他当空气,说不在意吧,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是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说句实话,现在的她,他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这个执拗的女人,朕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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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和国师还没回来吗?”女人将头上的发饰一一卸下,对着铜镜细细的端详着自己的面容。
镜中的女子皓齿明眸,肤色雪白,睫毛如扇,眉若远黛,堪比画中仙。
“还没有,时辰已经不早了,明日一早公主就要进宫了,奴婢还是伺候公主早些歇息吧。”绿屏一边铺展着床上的被褥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