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无声,栀子花香四溢,迷蒙中牵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天边,一弦残月洒下了淡淡的黄昏色。
“黎……黎……”是谁的声音如此悲哀,饱含了诉不尽的深情,诉不尽的依恋,比夜更深,比花香更浓。
殷剑黎猛地睁开眼,目光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
厚厚的窗纱完全隔断了屋外的光影,琉璃莲花灯的晕泽慢慢地荡漾开来。他慢慢站起身,绕过桌案,来到窗前,负手而立。
自昨日方奕融被刑部的人带走之后,他的心便再未安生过。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却又怎么都想不透。
叹了口气,他转过身,正准备去倒杯水喝,却听见门外传来劳叔的唤声。
“劳叔,怎么了?”殷剑黎见劳叔脸色发白,心头微沉,忙问道。
劳叔摇了摇头,声音悲戚,“完了,将军,这次要完了。这几日,朝中几位大员联名上书,要皇上夺了您的兵权,还要皇上下旨,着刑部审讯将军。皇上怕是压不住了!”
听罢,殷剑黎的心迅即沉到了底。他首先想到的,是此时已在刑部大牢里的方奕融,这一次,或许真会害死她。
“将军,也许……也许圣旨明天就会到,您……”
“那便等着圣旨到来吧。”殷剑黎一脸平静,竟没有丝毫无措与惊慌。他转过身,在桌旁坐下,淡淡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非曲直,终是要查清楚的。我殷剑黎做事坦坦荡荡,倒也不怕被查被审。”
只是,他此时唯一担忧的,是方奕融。
他很想知道,那个在被带走前还对他轻松微笑的女子,此时究竟好不好。
……
刑部,大牢。
潮湿**的气息,夹杂着铁锈的味道,充斥着牢中每一个角落。间或传来断断续续的申吟,以及大牢深处隐隐约约的鞭子的抽打声抑或铁链声,真真让人不寒而栗。
方奕融刚被带入大牢,便被点了穴封住了武功。除此之外,自进来到现在也没被人怎么样。
而这时,两个狱卒打开了牢门,擒住她走了出去。
“要去哪里?”她微微挣扎。
“去了就知道了。”一个狱卒回答道。
方奕融垂下眼帘,眸光闪了闪,昏暗中,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暗夜无声,今夜晚间云层颇厚,间或遮住朦胧的月光。
她任由狱卒将她推进一辆马车,不久之后便停下来,随之又被带入一处小院,一间绣阁之中。
绣阁内,桌边坐着一个女子,紫色锦衣,轻纱蒙面。其身后站着一名蒙面小婢。
狱卒朝女子躬身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房内便只剩下三人。
方奕融眨了眨眼,蓦地轻笑,“公主那般绝代于世的面容,又何必蒙着脸。”
紫衣女子身子一僵,半晌,缓缓抬手扯掉了面纱。
“你怎知是本宫?”
方奕融垂下眼帘,依旧笑着,“我不仅知道是你,我还知道今日我被抓进大牢,也是你做的手脚。”抬首,眸光蓦地一寒,“我说的对么,云、馨、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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