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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轩辕二少

轩辕山庄。

轩辕昊的顽劣向来是全镇通晓的事,山庄经常被他闹得鸡犬安宁。这不,在外面“流浪”了三年回来,马上又让山庄沸腾了。然则这一次,倒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坏事,相反,是做好事,救人了。

二少爷带回一个女子的消息不用多久就已经人尽皆知。大家都在暗喜,揣测这个女子会不会和二少爷有关系,以后是不是就有二少女乃女乃来管一管他,为他收收心了。一时间,山庄上下,里里外外,角落园子,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在说这件事。

轩辕昊一身湿衣未及更换,就被他的嫂子青樱,山庄大少爷轩辕昱的夫人给堵在了大堂中。青樱对着这个让人头痛的小叔子,满心都是无奈。年少些时还好管束,如今已是成年男子,什么道理他自己也都明白了,她都不知还能再说什么。近两年山庄生意做大,要忙的事更多,又有个顽皮与之相媲的女儿需要管教,真真是对他生出万分无力之感。却又不能放之任之。暗叹一声,摆好长嫂如母的架势,开口道:

“阿昊……”

“大少女乃女乃,你赶快去一下,二少爷救回来的那个女子,身上穿了一件奇怪的衣服,我等解不下来……”

话刚出口忽遭打断。一个婢女急匆匆地跑进来,一面说话,一面拭汗。

见是安排去照料轩辕昊救回来那个女子的丫头,青樱眉头微蹙:

“什么衣服如此怪异,解都解不下来?”

小丫头瞥了轩辕昊一眼,脸一红,低下头道:

“您去了就明白了……”

大少女乃女乃看了看丫头,有些疑惑,对轩辕昊说道:

“阿昊,你回去换了衣衫,依然回来这里等我。”

也不管他答不答应,起身跟她们去了。

轩辕昊看她走远,长长舒了口气,一**坐在椅子里,拿起茶碗喝了几大口。有嫂子在,他就连坐都坐不安稳。若有人问,长嫂如母是何意?来问他,最能体会个中意味的必定是他。

他是跟着老娘学着她一拳一脚长大的,性子自然也随老娘。然而老娘却不爱管教他,多数时候他做了“坏事”还为其叫好。老爹是表面刚硬的老婆奴,有时看不惯,怒吼一声,却轻松便被老娘化解。他自小谁的话都不听,只有在这个嫂子面前才老实些。

幼年时,青樱家乡遇天灾,家人全在灾难中离了世,剩下她随别人逃难来到彩桐镇。偶然与轩辕老夫人相遇,老夫人见她小小年纪遭逢大难,脸上却没有悲苦,更无怨天尤人之色,直觉她是个能成大器的女子,便将她带回了山庄。那时轩辕昊还未记事,比他大六岁的大哥轩辕昱十岁余。事实证明,老娘的眼光确是独到的。仅就青樱协助大哥打理生意,照料山庄得井井有条来看,就不是一般女子能办到。

轩辕昊之所以在青樱面前老实,除了她天生有服人气势,只怕还与传说的那件往事有关。山庄里的老人一直传言,轩辕昊年幼时曾信誓旦旦地说长大后要娶青樱为妻。虽然轩辕昊自己脑子里毫无印象,但若有人拿这件事取笑,他定会满面通红。虽说童言无忌,且懂事以来他也从未有过这般心思,可总觉得愧对嫂子。且嫂子每每说起道理总能让他无可反驳,气势比老娘更像他的母亲,他也从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每次他做了“坏事”,闹到山庄,传入嫂子耳朵,嫂子准会第一时间等候在某个他必经之处。只要她一开口,定有一堆道理要听。嫂子的大道理他几乎都能倒背如流了。真心不想听啊!未曾想此次竟为那个妖女的事情让他逃月兑“大难”,他暗中窃喜。这会不会是老天爷派来的救星,从此他可以摆月兑嫂子的“阴影”?

出于好奇,他悄悄跟在她们身后,向安顿那女子的厢房走去。

她们进了房间便关上了门,他便溜到窗外偷听。只听见嫂子走到**前,仿佛也惊讶地呆住了。而后便是一阵安静,似乎也被难住了。又过了一阵,听见嫂子开口说道:

“既然解不下,拿剪刀来剪开吧。湿衣服不换怎么行……”

然后脚步声纷乱,过了一会儿,似乎解决了,却又听见小丫头掩嘴窍笑的声音。嫂子又开声道:

“这女子实在怪异,怎么会穿着如此奇怪的衣物……”

小丫头们在一旁窃笑不断。她又吩咐道:

“好了,别再看了,赶快给她擦干头发,大夫请来了没有?赶快让大夫给她诊脉,莫耽误了……”顿了顿,又说,“她的衣物且给她洗净放好罢,等她醒了自行处置。”

丫头们应了,她脚步轻盈地向门外走出来。轩辕昊急忙闪到墙后躲起来,他可不想继续回去听大道理。

等嫂子走远,小丫头又引着大夫进了房间。

他侧耳细听。大夫诊过脉后说救得及时并不大碍,只需要静养。他不禁扬起唇角。有他轩辕昊在,还有救不及时的人么!

送走大夫,将一切安顿好,小丫头们抱了她的衣物出门而来。

一群人一面走一面轻声细语,掩嘴笑个不住。轩辕昊看得好奇不已,略一忖,跃身上前,悄悄跟在小丫头身后探查。

她们不时翻看着手中怪异的衣物窃窃私笑,大大勾起了轩辕昊的好奇心。探头细看,只见那些衣物中,有一件他并未见过的怪异物什。两根带子连起一对浑圆的杯状物,两个圆状物此刻已被剪断分开。他记得救起她时并未在她身上见过此物,一时没看明白是什么。便伸手往小丫头们肩头上一拍,叫道:

“你们笑什么?”

小丫头们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他,埋怨道:

“二少爷,你吓死我们了!”

轩辕山庄等级制度并不分明,少爷小姐与丫头下人常常闹成一片。轩辕昊自小顽劣,眼中更没有尊卑之分,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是他幼年玩伴,因此与他最是没大没小。轩辕昊见小丫头们悄悄把那怪异的衣物藏起来,好奇心更重了,探手抢过,狐疑地问道:

“这究竟是什么?你们为何看着一直发笑?”

小丫头们见他举着那物看个不停,一脸茫然,顿时红了脸,又羞又急地想要抢回来。他偏偏不给,脚步漂移,在一群人包围圈中来去自如地避过抢夺。抢了半天,大家乱作一团,轩辕昊却依然悠闲地举着那物,等待答案。小丫头们好气又好笑,又是羞得扭开头直顿脚,焦急地叫道:

“二少爷!别闹了!”

轩辕昊笑嘻嘻地看着眼前被自己搞得乱糟糟的场面,见她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又更加疑惑,追问道:

“快告诉我,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小丫头们更加羞赧了,纷纷别开头不肯理他。有年纪大些的婢女实在按耐不下,气郁地朝他喝道:

“二少爷,别再闹了,这是你救回来那位姑娘身上穿的……”

他闻言惊讶不已,细细打量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这件物什,如何穿在身上?”

那硬着头皮喝斥他的婢女又红了脸,嗫嚅了半晌,把心一横,说:

“真是个呆子!这姑娘不知哪里来的,这是她穿的裹胸衣……”

说完红着脸扭开身子走到其他人身后。轩辕昊愣愣地眨了眨眼:

“裹胸衣?”

蓦地明白了什么,像被烫到一般猛将胸衣丢回丫头手中,大叫:

“哇,怎么不早说!”

这胸衣,做得太邪恶了吧!难怪她的胸形如此曼妙……打住!轩辕昊,你的思想何时变得如此龌龊了?妖女!定是那个妖女!定是那妖女施了妖术了!这妖女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如此邪恶妖异!

小丫头们见他把胸衣抛过来,几人急忙同时伸手去接,手忙脚乱把手上的衣物撞翻。轻飘飘又掉下一件小小的三角布块来。轩辕昊狐疑地看着那物落到地上:

“这又是何物?”

小丫头们急忙把那物拾起来收进衣物中,不再理会他,逃也似的离开了。他忍耐不住好奇,扯住走在最后那个婢女追问道:

“究竟是什么?”

婢女红着脸说了句“衬裤”,再也不肯多说,飞快地跑走了。

“衬裤?”

他不解地抓着头,向来只有衬裙,哪里来的衬裤?那么小的一点面料,能遮挡什么?想起她们羞红的脸,隐约明白了什么。顿时一凛。不,不能继续想下去了!邪恶!真真是极其邪恶!甩甩头,还是赶快回去换衣休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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