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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琪不像是在危言耸听,刘皇后便颔首,“本宫会多加留意。”

柴郡主带杨琪出天波府之前,被太君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的盯着杨琪,最后不要让她与宫里的人有太多或太深的接触。

柴郡主不忘太君的告诫,“皇后娘娘,在小孩子面前还是不要说那么严肃的事情了,赶紧踢毽子吧!”

柴郡主刚说完,就跑了一个小太监,传话:“皇后娘娘,皇上来了!”

刘皇后微微有些吃惊,想那真宗皇帝可从来都是真人不露面,鲜少来她这来仪殿的啊!

刘皇后赶紧领着一干人出去拜见,到了来仪殿的院子里,她傻眼了。

真宗皇帝在面前横了一道屏风,这是几个意思?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刘皇后狐疑着见了礼。

“起来吧。”真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对劲。

刘皇后立马关心起来,“皇上可是龙体抱恙?”

“没有没有——”真宗故意压低着声音说话,“朕是来看人踢毽子的。”

这真宗还真是可爱。

杨琪如是想,赵亨大约是不想让她认出来。

刘皇后便将踢毽子的安排交到了杨琪手上。

一个人踢毽子很无趣,杨琪便让来仪殿的宫女与太监围成一圈站好,大家对着踢,很是热闹。

只要是到跟前的毽子,杨琪从来没有踢坏一个。

一番下来,一群人大汗淋漓,累的气喘。

在他们歇息的时候,真宗开口,“皇后,这就是你请来的踢毽子的高手?不知和朕身边的高手,哪一个更厉害——”

这之后,从屏风后头走出一个皇宫侍卫打扮的人来,竟是在宫里当差的五郎!

五郎冲杨琪苦笑了一下,杨琪跟柴郡主被刘皇后传进宫的时候,他还在天波府指点七郎杨家枪。结果她们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接到通知,被皇上召进宫了。

杨琪深感无奈,皇上这是让他们兄妹自相残杀吗?

不过五郎也够厉害的,在来仪殿站了这么长时间,她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来仪殿的上空盘桓着一只白鸽,杨琪听到扑楞楞拍翅膀的声音,本能的抬头看去。

五郎也注意到,脸色有些变化,他快步冲到杨琪身边,抢下她手上的鸡毛毽子,用鸡毛毽子将那只白鸽给打落下来。

“怎么回事?”原本大好的气氛,被五郎这么一下给生生破坏了,刘皇后有些不悦。

五郎对刘皇后抱拳,“这是一只信鸽!”

刘皇后也是脸色一变,忙命令宫女与奴才将不知落在何处的信鸽给找来。

信鸽这东西,不该出现在内宫之中!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将信鸽抱了来,白鸽的腿上果然绑了东西,是一个卷的很细的纸条。

五郎展开纸条,首先过目,看到上面的内容却是眉头一皱。

“如何?”刘皇后问。

真宗着急着知道事情的发展,忘了要掩饰声音,“上面写了什么?”

五郎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杨琪踮脚伸头看了一眼,心里却是一惊,纸条上居然是契丹文字!

“是契丹文字,微臣看不懂。”五郎只能如实相告。

刘皇后震惊不已,之前她还被杨琪提醒说,朝廷有辽国的奸细,没想到这奸细就深藏在皇宫之中吗?

“给我看看。”杨琪拽着五郎的手臂,她在南院王府的时候,学过契丹的文字,要看懂上面的内容并不难,只是那内容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南国寺?”

“南国寺!”刘皇后与皇上同时大惊。

五郎也是惊诧不已,让他吃惊的不只是“南国寺”这个地方,还有杨琪居然能读懂契丹文字……

“上面真的写的南国寺?”刘皇后面无血色,似乎没有功夫去关心杨琪为何能读懂契丹文字的事情。“还有什么?”

“就南国寺,没有别的了。”杨琪说。

刘皇后快步走到屏风跟前,“皇上,这——”

杨琪扯了扯五郎的袖子,小声问:“南国寺怎么了?”

“三日之后,皇上要去南国寺祈福。”五郎神色凝重。

真宗去南国寺祈福的事情,是今日才决定的,居然这么就有人蠢蠢欲‖动了。

就拿眼下的事情来说,这信鸽十有**是谁养在深宫之中的,还有这信上是用契丹文字写的。字迹这么清秀,应该是出自女人之手。即便不是内宫的某位嫔妃,也一定是宫里深藏已久的宫女,这个她一定是辽国安插进来的细作!

这要是没拦截下信鸽,真宗糊里糊涂的就去了南国寺祈福,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五郎走上前,恭敬道:“皇上,微臣斗胆请求皇上取消三日后去南国寺的行程。”

刘皇后忙附和,“皇上,臣妾也是这么想的!”

真宗却道:“五郎,将信鸽与你手上的那纸条拿来。”

按照吩咐,五郎将信鸽抱到了屏风后头。

真宗重新将纸条卷好,绑在信鸽腿上,最后放飞了白鸽。

“皇上!”刘皇后大惊失色。

“安啦。”真宗说笑一样,似乎没有受到信鸽的影响。他见五郎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意外的神情,就问五郎,“五郎,你说说朕这么做,旨在何意。”

“微臣不敢揣测圣意。”五郎谦恭道。

真宗丢他一个受不了的眼神,兴致索然的解释,“宫中有辽国的细作,朕不想打草惊蛇。三日后南国寺之行不变,真有辽人来暗杀朕,五郎你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为真宗与刘皇后吩咐在先,杨琪、五郎和柴郡主回天波府时,没向任何人说起宫里出细作的事情,瞒着的对象当然也包括太君。

不过有一件事,一直让五郎耿耿于怀,甚至于心难安。

深夜,他单独会杨琪。去杨琪的房里,他一路上想了很多。

杨琪出走,有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她学会了契丹文字,这让五郎着实感到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将契丹文字教会给一个小丫头?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五郎不得不找杨琪问个清楚。

说实话,杨琪有些怕见到五郎,也怕单独跟六郎见面。

六郎太过敏感,随便一个细节都能让他联想到许多,这跟杨琪还真有点像。

至于五郎,能不能将他糊弄过去,杨琪也不能确定,她最大的胜算就是打亲情牌。

“八妹,今日在来仪殿,我打落下来的信鸽,上面的契丹文字,你怎么会读懂?”五郎有些拐弯抹角。

杨琪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简单利落的回道:“我学过。”

“学过?你在辽国的时候学的?”

“嗯。”

有人学,就有人教。五郎又问:“谁教你的?”

杨琪低下头,不去看五郎的脸,故意摆出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她抠着手指头,为难道:“五哥,你就别问了。之前我跟六哥和嫂嫂们也说过,救我的那一位,身份很特殊,他不怎么喜欢在外面抛头露面。我想你应该也听说过那个人……”

“八妹,不是五哥要质问你,你会契丹文字,这是好事。但凡事有利有弊,如果五哥不问清楚,万一哪一天有人怀疑你是辽国的细作怎么办?”五郎语重心长,他本来就是这个初衷,只要误会解开,便万事大吉。

“这你放心,我要真是辽国的细作,皇上都不知道在我手里死多少回了!”杨琪想起今日真宗在来仪殿的举止,就觉得好笑。见五郎困惑,她便又说,“你不觉得今天在来仪殿的时候,皇上的行为有些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

皇上哪一回去内宫,是要人连屏风也一块儿带着去的?他说话的事后,还故意变了声音。

“其实我跟皇上早就认识了。”杨琪为了给自己洗月兑嫌疑,不得不将真宗搬出来,“前段时间,不是一直有个赵公子常派人到咱们天波府找我吗,那个赵公子就是皇上。”

杨琪又将认识赵亨的事情,前前后后给五郎说了一遍。

五郎听的一愣一愣,更意外的是,早知道这件事的太君和八王爷居然还鼓励杨琪跟皇上多做接触!

确实像杨琪说的那样,如果她真的是辽国培养成的细作,真宗不知道死在她手里多少回了。

五郎对杨琪不疑有他,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专心为三日后南国寺得部署做准备了。

眨眼三日过去,很快便有消息传开,真宗在南国寺祈福,遇上大群刺客。不过杨家将未雨绸缪,提前做好了安排,将刺客拿下,并保护了真宗,将真宗安全的护送回宫。

五郎护驾有功,自然得到了不少赏赐。

在真宗封赏的圣旨一下,朝中不少同僚纷纷登门拜访致贺。五郎风头大盛,本就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自然有不少人上门来讨好。

即便五郎护驾有功,细作的事情还是没有查个水落石出,至于他抓到的那些刺客,也都一个个服毒自尽。

这群死士的牙缝中藏有毒囊,一旦出意外被抓,就咬破毒囊,剧毒流入口中,见血封喉,没留下一个活口。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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