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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8日,宋长笙和‘徐佳’举行婚礼。

这一天,秋高气爽,天空湛蓝清澈,阳光耀眼。

一切都在宋长笙的计划中,婚礼现场宾客云集,都是宋、乔、齐三家的核心人物,不算多,但场面却看起来蔚为壮观躇。

婚礼现场就在宽敞的宋宅中举行,到处都是玫瑰花海,举着香槟的贵客们温文尔雅地交谈,个个脸上带了欣悦的神情狸。

与其说,这是一场晚辈的婚礼,不如说,这是一场无形中的家族聚会。

……

之前,齐温玺卖关子没有告诉乔菲到底是要参加谁的婚礼,当他们离开郊区到达之时,乔菲看到盛大的婚礼现场才惊讶的问:“宋家人的婚礼?是谁要结婚?”

她和齐温玺刚到,才刚刚下车,一眼看到不远处到处张贴着大红的喜字并挂着粉红色气球,气球似乎写着字,她上前去看仔细,原来写的竟是:欢迎来到宋长笙和徐佳的婚礼现场。

其他上面也有写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祥语。

乔菲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回头,看着牵着齐宇缓缓朝她走来的齐温玺,不能置信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佳佳要和宋长笙结婚?”

齐温玺毫无疑问地点头,面上没有一丝意外的表情,仿佛这件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乔菲却深受打击,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齐温玺,周围的那些人,她只瞄了一眼就知道都是什么身份,想到如果徐佳真的和宋长笙举行这样一个婚礼,那将来她的儿子怎么办?他该有多失望多伤心?

“我不相信,暖暖一定不会和宋长笙结婚的,我不信。”乔菲慢慢地咬紧了牙齿,而后重重地吐字。

齐宇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跟着附和:“对,我不信暖暖姐会跟长笙表哥结婚,她爱的是我哥哥。”

“她将来是要做我嫂子的。”齐宇说着,语气间满是孩童的稚气和执拗。

齐温玺淡淡地看着身边的一大一小,宽容地笑笑,“等你们亲眼见到他们的婚礼,就不会这么说了。”

乔菲心中一痛,就被齐温玺揽着走向了宾客。

顷刻间,所有宾客看着他们,目光统统聚焦在齐温玺脸上。

可以说,齐温玺是这三家中最有权势和地位的人,他的到来无疑让宋宅蓬荜生辉,宋老夫人在二儿子和小女儿的陪伴下迎向他,脸上带着尊敬的笑意,“舅舅,您来了。”

齐温玺不咸不淡地点头,说:“长笙的婚礼,一辈子一次,我怎么能不来?”

老夫人笑起来,而后把视线转向乔菲,微笑着叫了一声妹妹,乔菲冷着脸,往后张望了一下,问:“长笙和佳佳呢?我要见他们。”

说着,甩开齐温玺的手,直直地就往大宅里走。可她还没走出多远,就有穿着黑西装侍应生模样的人拦住了她,明明看起来是侍应生,可是伸手却敏捷而迅速,分明是保镖假扮而成的。

“回来。”齐温玺在乔菲身后不轻不重地喊,而后对着看向这边的众人从容优雅地解释:“她好久没见外甥了,有点儿急。”见乔菲居然站着不动,不得不亲自走上前搂住她的双肩。

齐温玺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斯文儒雅的笑意,暗地里,一双大手却捏的乔菲疼的直皱眉,她偏首,看着脸上没半丝不悦神色的齐温玺,笑笑:“舅舅,你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做什么呢?”

这样的在意和寸步不离,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齐温玺从容一笑,淡声说:“你不要急,等一下就能见到他们。”

“对啊,小姨妈,等一下就能见到新郎和新娘子。”宋妍笑嘻嘻地对乔菲说。

乔菲低头,有这么多人看着,齐温玺的人,宋家的人,她根本就见不到宋长笙和徐佳。随着时间的推移,婚礼正在热热闹闹地举行。

良辰吉时,新郎和新娘走了出来,两人身上都穿了白色的礼服,新郎玉树临风英俊卓然,新娘穿着漂亮的镶满钻石的婚纱,清丽的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他们手挽着手出现在众位宾客眼前,而后相互搀扶着自拱形的花墙往另一边走,新娘子的身后有两位漂亮的小孩儿拖着婚纱长摆。

乔菲紧紧看着徐佳含笑的眼,她却浑然当做没看见她,微笑着和宋长笙继续往前走

tang。

“暖暖——”乔菲忍不住喊了一声,然而,嘈杂热闹的喧哗声中,她的声音被盖了下去,徐佳似乎并没有听见。

齐温玺微微勾唇,重重地看了一眼不死心的乔菲,忽而抬头看向上方,远处,一架私人小型飞机正逐渐变大,很快到达了宋宅的正上空。

乔菲感觉齐温玺的目光有异动,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那辆飞机,一下子想到什么,眼眶不由一缩,下意识月兑口叫了出来:“磊,磊在上面。”

飞机盘旋着在宋宅上空,围绕着婚礼现场不停地转圈,盘亘着,不明就里的宾客还以为这是宋家安排的庆祝婚礼的一种形式。

乔菲满目的匪夷所思和心疼,她倏地调回目光,恶狠狠地瞪着齐温玺:“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故意带他来婚礼现场,你是成心想要他痛苦难过?”

齐温玺并不反驳,反而淡淡点了点头。

乔菲心疼极了,她的儿子,她可怜的儿子,此时此刻,亲眼目睹暖暖和宋长笙结婚,心里该有多么的难过和痛苦。

“齐温玺,你这个恶魔,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你简直不是人。”

……………………………………………………………………………………………

小型飞机上。

靠窗的座位边,视线绝佳,只需稍稍向下张望,就能看到下面的婚礼现场,他们飞的很低,里地面不足三百米,每个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见下面的情形。

尚若看不清,或是不愿意向下看,没有关系,面前还有现场录制的视频录像,你不想看,也会看得到。

此时此刻,当徐佳和宋长笙走过花廊之时,齐磊正死死盯着那道无比美丽的身影,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很多他们再次相见的情形,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种。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挽着宋长笙的胳膊,甜蜜幸福地笑着和他举行婚礼。

心,猝然疼痛,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地捏住,似乎想要把它捏碎了一般。

很想,很想从高空之处跳下去,跳下去站到她的面前,当面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怎么能那么残忍地对待他。

她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呀,终究是不爱,对吗?

因为不爱他,所以可以轻易地改变心意,可以轻易和宋长笙破镜重圆。

那他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双臂和双脚不停地挣动,扎着的上面磨破了皮,流出了血,坐在一旁的安德森看了,安抚地提醒:“没用的,这些手铐脚铐都是FBI用来铐住重刑犯的,你妄自挣扎只会弄伤了自己。”

他们走过了花廊,开始站在牧师面前,举行婚礼中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几分钟之后,他看到暖暖脸上带着温柔的幸福笑容点了点头,而后宋长笙给她戴上了戒指,之后,他们相互亲吻。

那样一副唯美的画面,直接地闯进他的眼帘里,让他的心跟着碎了,碎成一片两片,无数片。

客机里,弥漫着一种悲伤至极的气氛。

即使是铁血无情的安德森也微微的动容起来,他在齐家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桀骜的三少爷这样的绝望和难过。

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默默地看着。

他看到这个年轻人慢慢地、慢慢地收回了目光,他仰高了脸,眼角似乎有一个闪光的液体自眼角骤然滑过,仅仅是一刹那的功夫,谁也没有看清,而后他便坐直身子,轻轻开口:“送我回去。”

安德森犹豫了一下,说:“先生的意思是请您看完婚礼再走。”

齐磊勾唇,慢慢低了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银色坚硬的手铐和脚铐,齐温玺,是怕他从飞机上跳下去去死吗?

真是小看他了。

自从收回目光,齐磊就没往下看过,可是他们可恶地打开了一扇玻璃,婚礼现场的热闹和喧嚣一下子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不用看,也知道是怎样的一份喜庆。

即使没有他在,她仍然会过得很好,很开心。

一个地上,一个天上,截然两种不同的气氛,地上无比的热烈欢腾,上面苍凉而悲痛,鲜明的对比。

似乎是若有察觉,新娘子忽然抬头看天,人们也随着她看上上方,一辆小型客机盘旋在他们头顶,而后小型客机里散出无数红色的玫瑰花瓣,一瞬间,整个婚礼现场就像是笼罩在花海中。

太美了,绚烂多彩,震撼人心。

新娘子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高兴地提着婚纱,小脸仰着,别提有多开心。

齐磊听到了雷霆般的欢呼声,终究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他看到无数的花瓣落到了他们的头上、身上、脚下,在最为角落的地方,他看到了他的父母和弟弟。

他看到了乔菲始终望着这边,还有齐宇,他们是这世上唯二会坚定不移支持他的两人。

婚礼终于结束,安德森带着齐磊离开现场,又把他关到原来的那间房子里。

齐磊忽然叫住安德森,对他说:“请你转告齐温玺,叫他注意最近的新闻报道。”

安德森觉得奇怪,不过尽忠职守地把齐磊的原话告诉了齐温玺。

三天之后,各大新闻媒体纷纷不约而同地报道神秘的齐氏一族,身为核心大家长的三儿子公开在媒体面前宣称自己月兑离了齐氏,与齐氏大家长决裂,解除了父子关系。

这一新闻刚出,所有上流社会一片哗然,作为齐氏子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却居然有人公开月兑离齐氏。

当齐温玺看到报纸上的叙述之时,震怒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乔菲就在一旁,去看报纸,看懂了内容,没有怒气,反而微微勾了勾嘴角,分明是高兴的意思。

以齐温玺自负的个性,齐磊这一招釜底抽薪,不信他会不接招,既然是接招,又因为自负,当然会把齐磊赶出齐氏。

“他这招激将法,对我,不管用。”没想到却听齐温玺突然这么说,乔菲不由愕然,愤怒地站起瞪着齐温玺,“你都把他逼成这样了,还想怎么样?”

齐温玺抿着嘴角,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过脸对着他的秘书吩咐,“去查清楚消息来源,并全面制止。”

他的秘书是一位中欧混血儿,叫李凯尔,在齐温玺身边已经七年,办事效率深得齐温玺的欣赏,他点了点头,抽身去办事。

齐温玺吩咐完,就转身去书房。乔菲气的跟在他后面,因为书房里有实时影像,可以看到现在齐磊在做什么。

午饭时间,他坐在那里吃饭,依旧是乔格格陪着他。

“乔格格,你前两天坐飞机去了哪里?”乔格格十分好奇地问齐磊。

齐磊脸上表情很淡,淡的似乎看不出一丝情绪,他只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右手最近总是不听使唤,连简单的夹菜这样不需要费力的动作,他居然也做不好。

常常会突然莫名其妙的,筷子自他手中掉了下去。

这种情况出现了快有一个星期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乔格格看出齐磊的心不在焉,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便关心地说:“让舅爷请医生来帮你检查一体吧。”

乔格格的语气里溢满关心,脸上也是。

齐磊看着,突然慢慢地露出了一抹讥笑的神色,乔格格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他。

“你最近没有看报纸吗?我已经月兑离了齐氏家族,没有齐氏作为我的背景,你对我好也是白好。”齐磊淡淡地说出口,语气满是讥诮。

乔格格一直住在这座大宅里,整日的思绪就是怎么才能让齐磊高兴,或者获得他的青睐,这是父母给她的任务,但也是……她真心愿意。

“你说什么?”乔格格满心惊讶,月兑离齐氏,简直难以想象。

齐磊手中的筷子忽然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去,他看着乔格格,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我不但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卒,说不定还是个突然身患绝症的病人,你,这位准备联姻的名门千金,还会继续留在这儿讨好我吗?”

一语成谶。

……

乔格格没想到齐磊会说出这种话,涨红了脸,咬着贝齿委屈地看着齐磊,而后对齐磊重重地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是因为你是齐氏的三少爷。”

齐磊努力了好几次,可是右手总是不受控制,他觉得累了,便放弃,眼睛从食物上移到乔格格如花

似玉的俏脸上,低低地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而后反问:“那你能反抗你的父母,月兑离他们的掌控,做到飞蛾扑火吗?”

这话问住了年轻的乔格格,她过惯了奢侈的生活,叫她月兑离她的父母,就是月兑离整个乔家的财富,那么,以后,她要怎么生活下去。

“你呢?你做到了飞蛾扑火,对吗?据我所知,你的挚爱,那个没有父母什么都没有的孤儿,选择嫁给了长笙表哥,我还听说他们原本就是一对,是你拆散了他们。”

“滚——”齐磊突然发怒,抖着手拿起手边的牛女乃杯,却一下子没拿起,而是推倒了,尚未喝的牛女乃流到了他的衣服上,他站了起来,手指着门的方向,冷着脸看着大放厥词的乔格格。

乔格格觉得委屈极了,双手捂住脸,扭过身冲着外面跑去。

齐磊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眼里有一种可怕的沉寂,仿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被强行剥离了出去,让他痛苦不堪。

…….

乔菲心疼地看着,手不自觉盖住了眼睛,过了许久之后,屏幕上的齐磊已经离开了,她才说:“你要是继续逼他,将来你死了,他不会参加你的葬礼,也不会到你的坟头看一眼,他爱一个人爱的炽烈,恨一个人也恨得透彻。”

“齐温玺,你仔细想一下吧,还有……他似乎生病了,请你找医生为他看病。”乔菲站起了身,从齐温玺身边走了过去,留下的话,在齐温玺耳边久久挥之不去。

齐温玺很少抽烟,他的烟瘾是在乔菲离开他那九年里沾上的,那个倔强的不服输的女人,在他的生命里来了又走,带着他的骨肉远走天涯,把他放在冰冷的家里,每天孤单地等待。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未曾感觉到她的态度又多好。她宁肯和齐磊一起私奔,也不想留在他的身边,她可以和顾默谈笑风生说心里话,对他却不可以。

她刚刚从他身边走过,脸上的凝重和失望是他从未见过的,心里,不由狠狠地抽了一下。

烟雾缭绕中,他终于做出了决定,打电话给李凯尔,“向媒体发一份声明,证实新闻的真实性。”

那边的李凯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得出来老板对三公子非常的重视,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照我说的办。”齐温玺冷声吩咐,随即挂了电话。

李凯尔回神,立刻着手办理。

只一份声明,而后再无有关齐氏的报道,他们一向低调、神秘、庞大,不为外界所知。

紧接着,齐温玺打了电话给华院长,叫他准备好给齐磊看病,再打一个电话给安德森,叫他放齐磊离开。

齐磊坐在卧室里,卧室门响起了敲门声,他不应,那人边推门而入,而后恭敬地说:“齐先生叫我送您出去。”

齐磊微微扬唇,有一种凯旋而归的神情在他脸上浮现,他优雅地起身,平静地看着安德森,“请。”

安德森觉得眼前一亮,之前那个在飞机上死气沉沉的人,仿佛又活了回来。

江城,市里,齐磊被安德森送往瑞欣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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