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脚下不丁不八,身体直立如同标枪一般,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缓缓前伸在胸前,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出手吧”。
白羽见陆凡毫不准备,这就要自己出手,不觉有些愕然,“不到演武场吗,那里空间大点”。
陆凡淡淡一笑,“不用麻烦了,对付你这样的角色,就一两招的事儿”。
“你”,见陆凡如此小视自己,白羽气极,“既然如此,我就领教了,看拳”。一招猛虎下山,向陆凡面门打来。
陆凡早就把神识放出,见白羽右肩一动,便知白羽要出何招,当下向前轻跨半步,一把抓住白羽的拳头,手一挥,白羽近两百斤的身子便直飞出去,白羽打斗经验相当丰富,半空中一吸气一拧腰,右掌一撑,想要避免整个身体着地。
却不料,陆凡恨他出手就打脸,显然是不怀好意,伸手抓住白羽拳头之时,手中真气运动,将他半边经脉封住,白羽一口气哪里提的上来,噗通一声,整个人脸朝下,摔在了演武场正中。
陆凡转头对场中一帮半大小子道,“临敌对阵,最忌心浮气躁,胆怯心惊,应注意观察对手肩、腰、胯发力情况,预判对手招法动作,提前反应,以有备击无备,当可立于不败之地,甚至以弱胜强”。
陆凡走到刚从地上爬起的白羽身边,伸手在白羽右边肩头一拍,白羽只觉一股大力扑涌而入,体内经脉一畅,半边酥麻的身体便恢复了知觉。陆凡也不理睬于他,带着白天乐转身离去,只留下白羽愣立在当场。
教训过白羽,陆凡只觉心里舒畅,早先的一丝不快已荡然无存,心中暗道,这个方法倒不错,以后要是心中不爽,就找个人来踩踩。
陆凡白天乐二人在外又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小院,却见白战已在院中等侯,白战身边放着两坛杏花村,见二人回来,白战笑道,“天涯,我要出门了,今天特地找你喝点酒,今日我们一醉方休”,又转头吩咐白天乐,“我跟大少爷有事要谈,你且守在门前,不可让人打扰我们说话”。
待白天乐准备好几个小菜,陆凡将二人杯中斟满,白战拿起酒杯道,“小陆,自当初面试以来,家族中我跟你接触最多,你的成长之快,变化之大,说出来真让人难以相信。”
陆凡见白战有些伤感,忙问道,“战叔,您刚才说要出门,却不知是去哪里”?
“顾家帮助我们白家拿下了徽州省的一个副省职,我这个家族外务执事这次要被外放去你们老家徽州做一任副省长,这次的族比和世家排名大比我就不能在你身边照应了”。
陆凡现在也算有了些见识,他知道,这些上流社会的世家子弟宁可在家族中赋闲,也不愿到外地为官。一个副省长,说起来是很好听,不过权力真的很有限,再加上白家势力主要在北方,白战一人去到外地任职,日子未必好过。
陆凡口中却道贺着说,“不管怎样,战叔是高升了,这酒小侄还是要敬的”。
白战笑道,“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我这次出去,有一半是为了你呀”,见陆凡不解,白战说,“你怎么变糊涂了,想想顾清影的第三个条件,战叔这是为你打基础去了”。
陆凡登时明白,顾清影的条件,要求自己在婚前便主政一方,看来家族已经决定,要把自己放在老家徽州了,而且这件事已经在操作了。
陆凡正色道,“战叔,不管在燕京还是在徽州,能在您身边学习,都是我的福气,我敬您”,对于白战,陆凡还是相当尊重的。
一口喝完杯中酒,白战轻轻道,“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可知道白家大少白天涯是怎么死的吗”?
陆凡心中一惊,放出声识在周围一扫,又仔细听了听,见四下五人,这才轻声问道,“不是说在美国出了车祸”?
“哼,什么车祸能轻易撞死一个淬体七重的武者”,白战说,“虽然我和堂主心里都明白,大少爷是被自家人暗算了,而且我们各自心中都有认定的凶手,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呀”。
白战提醒陆凡,“凡事都要小心,既使身处白家,也要留意呀”。
见话已差不多说到位,白战站起手,拉着陆凡的手,“总之,你要记住,凡事要从两面来看,直接从白大少死亡中获利的人,未必就是凶手,他可能只是替罪羊,表面对你很和善的人也未必是真心,他可能暗藏杀机”。言罢,白战告辞而去。
目送白战离开,陆凡隐入了深思,自己近来修为上涨,刚入白家时,自以为是修道之人,还对白家略有些轻视,行事不免大意了些,今次经白战这么一提醒,才明白自己原来是身处险境,看来大意不得,一不小心,若是自己堂堂修仙之人被凡俗小人所害,岂不是大笑话。
山庄之内也没有什么夜生活,连小纨绔白天乐都在用过晚餐后用心练拳,陆凡也进入了定海珠内修炼。
定海珠内与外界的时间比是一比四,陆凡坐在湖边,先打坐运气九周天,感觉到修为略有一丝进展,离练气二层顶峰又近了一步,心中也是颇为高兴。
明天要随三长老白乘风学习八品武技《六丁开山掌》,陆凡今天教训了白羽,感觉明天白乘风有可能会故意刁难自己,好在下午已将这套武技熟记,于是在定海珠内提前研习起来。
许是因为开辟了丹田气海,陆凡只用了两个小时便将这套掌法初步掌握了,感觉闲闷无聊,陆凡索性将另两套九品武技《游龙剑法》和《旋风腿法》也练了练,这次世家排名,陆凡觉得“无形剑气”还是尽量少用,武技还是多掌握几种比较好。
第二天早上,陆凡在阵阵鸡鸣声中起床,陆凡心道,这白氏山庄看起来与世隔绝,如世外桃源一般,其实却是充满了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一不留神可能小命都难保,当真名不符实。
洗漱一番,随白天乐来到演武场之上,陆凡着实被吓了跳,演武场上已有一二百人正在练拳,从五、六岁的孩子到五、六十的老者都有,陆凡寻思,恐怕有很多人都是刚从外地赶回,特为祭祖和族比而来。
昨日练武场上只有一班孩子,由年轻强者白羽负责教导即可。今日却不同,有很多刚从外地赶回的高手,因此,今日在场边担任教导之责的却是家族中二代弟子第一人白乘风。
见陆凡和白天乐来得稍迟,白乘风高声道,“白大少爷真是好威风呀,晨练也姗姗来迟”。
陆凡心中郁闷,知道白乘风这是要当众落自己面子,心中气苦,不由暗自吐槽,妈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冒牌货,老子不但不会跟你儿子抢下任族长,还在给你白家免费打工好不好,你丫地至于跟条疯狗一样,见着就咬么……
陆凡心念急转,想起了昨日白战的话,这白乘风分明就是白家一介打手,却痴心妄想要争族长,偏偏无甚心机,只怕也只能是别人手中的枪。自己倒要闹一闹,看看诸人是如何表演的。再说自己堂堂一名修道的仙人,岂能当众吃瘪。
当下陆凡脸色一垮,目光在全场一扫,冷冷道,“要来要走,是早是迟,全由我心,须知弱者是无权要求强者的,表叔你说对吗”?
白乘风心中气极,怒喝道,“混账东西,你眼中还有长幼尊卑吗”?
见白乘风无理取闹,口中骂骂洌洌,摆明了是要欺负自己这个免费打工仔,陆凡也是郁闷之极,心中不由将白乘风祖上一十八代骂了个遍,当下也不迟疑,脚下催动御风术,飘入人群中,运起《六丁开山掌》朝一人攻去,那人武功不弱,正欲出手招架,不想陆凡骈指如风,迅速变招,在其腋下一点,登时半边身子酸麻,无法动弹。
电光闪石之间,陆凡将那人擒下,提回原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感觉陆凡没有动一般。
陆凡将脚踩在那被擒之人脸上,冷声道,“表叔,你是族中长老,我不能对你动手,你儿子须不是长老,你敢再骂一句,我便踩断你儿子一条腿,你若骂上五句,你便没有孙子了”。
众人这才发现,适才被陆凡擒住踩在脚下之人,正是白乘风之子白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