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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才艺

迟静言悄悄的走进来,就看到两个女人搂在一起,其中年轻的那个哭得整个身子都在颤,年纪比较大的那个,则一直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不知道这样一幕落在其他人眼睛里,会是种什么感觉,反正对迟静言来说,她浑身激起层鸡皮疙瘩,就觉得恶心。

两个虚伪的女人碰到一起,简直把虚伪发挥的淋漓尽致。

眼看林絮儿哭得也差不多了,费灵玉拉着林絮儿的手,对端木亦元倚老卖老道:“皇上,你可要好好照顾絮儿。”

端木亦元笑,只是这抹笑意冰冷,根本没到达眼睛深处,“宸太妃放心,絮妃怀着朕的孩子,朕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眼睛移到林絮儿的肚子上,这个“龙胎”,他会让它有命生下来,却没命活下去。

亲情戏码算是上演完了,每个人都在对应的地方坐下,周福宁尖着嗓子一声喊,歌舞继续。

这都什么舞,简直是难以入目。

大臣们小声议论开了,端木亦元面子上过不去,朝周福宁一个眼神,周福宁立刻一声喊停,“下面跳舞者,把你脸上的面纱拿掉!”

跳舞的人犹豫了一下,才拿掉遮面的面纱,众人皆惊诧,这个舞者居然是章巧儿,传闻中,自从数日前入宫,每天都会缠着皇上给她盖金屋子,却掂量不清自己分量的巧妃。

章巧儿对端木亦元福身,脸上做出的是她自以为最美的,盈盈的浅笑,“臣妾参见皇上。”

端木亦元的脸色非常难看,“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次临时起意的宫宴,他保密措施的很好,就连皇后都不知道,章巧儿怎么会在这里?

他想到了中间离开很长时间的迟静言,眼睛从章巧儿身上移到迟静言身上,难道又是她在中间捣的鬼。

迟静言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埋头在吃东西。

端木亦元更火了,只是碍于那么多大臣,尤其是费灵玉在场,他不好发作,对着章巧儿一挥龙袍的衣袖,“你退下吧!”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章巧儿怎么愿意错过,她非但没有退下,反而又唱起了歌。

天呐,很多活了大半辈子的大臣,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魔音贯耳。

章巧儿不仅人长得肥,舞蹈跳得难看,就连唱歌也是要人命啊。

要人命的一曲,到底还是唱完了,大臣们不管眼前摆放的菜肴再怎么精致可口,也都没了动筷子的兴趣。

章巧儿喘着气,含情脉脉地看着龙椅上的端木亦元,“皇上,您觉得臣妾的才艺展示怎么样?”

“很好。”端木亦元颌首,昧着良心说道,“章太傅不愧为先帝太傅,教孙女果然有方。”

章巧儿欢喜的谢恩,心里高兴地直冒泡,她自恃身为文昌帝的新宠,又被他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夸奖,很有理由坐到他身边。

端木亦元朝周福宁一个眼神,周福宁匆匆走到章巧儿身边,他凑到章巧儿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到的声音对她说了句话。

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看到章巧儿对着龙椅上的端木亦元用力点了点头,转身就朝殿外跑去。

就章巧儿的吨位来说,她的跑,充其量也就是普通人的走而已,所以,她在即将要踏出殿门时,回头朝端木亦元的那回眸一笑,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大臣们纷纷以同情的眼光看着端木亦元

谁要再说后宫都是绝色,连那些大臣都要跟人急了。

一年的皇帝做下来,端木亦元在某些方面已经能做到处乱不惊,面对章巧儿恶心到不能再恶心的那回眸一笑,他的神色很镇定,并没太大的起伏。

章巧儿在一通才艺展示后终于走了,大臣们俱都松了口气。

赏心悦目的歌舞即将继续,有人站起来说话了,这个人就是端木亦元的絮妃,她笑着对端木亦尘说:“皇上,巧妃妹妹的表演真是令我们大开眼界,臣妾也很想跳支舞助兴,无奈臣妾身子不便,要不……”

她把视线移到迟静言身上,“还是请七王妃给我们大家展示一下她的才艺。”

迟静言正在吃一种她叫不上名的糕点,被章巧儿猛地点到,她差点噎到,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吃慢点。”

迟静言朝端木亦尘投去个感激的眼神,马上朝林絮儿看去,真不愧同在七王府待过,知道她什么才艺都没有,故意让她出丑来了。

她迟静言活了两辈子,最不怕什么?就是所谓的出丑。

想让她出丑,真正出丑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偏偏,龙椅上的端木亦元假装说,七王妃是客人什么什么的,怎么好意思让客人来表演才艺。

瞧这话说的,根本就是激将法,也逼得迟静言不得不开始才艺展示。

端木亦尘见不得别人欺负迟静言,刚要站起来说话,迟静言一把按住他,自己站了起来,“皇上,您客气了,只是臣妾的才艺需要有人配合。”

话音刚落,刚才还翘首以盼的大臣们,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深怕被七王妃选为配合的那个人。

也来参加宫宴的董大山,他的本能反应也是选择低头,但是,他觉得以他和七王妃的关系,在这关键时刻,不应该随大流,而是应该站出来挺七王妃才对。

“启奏皇上,微臣愿意配合七王妃。”董大山站起来对着端木亦元拱手行礼。

他好佩服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要知道,七王妃可从来不是个走常规路线,按套路出牌的人,哪怕她现在怀有身孕,她的才艺肯定惊天地泣鬼神。

“多谢董大人,只是……”迟静言看了看董大山,又朝端木亦元看去,“皇上,臣妾需要配合臣妾的人必须是女子。”

端木亦元刚要指派在殿上伺候的宫女,迟静言却抬手指向林絮儿,“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需要絮妃娘娘配合臣妾。”

对林絮儿来说,从迟静言抬手指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所以,当迟静言开口说要她配合,她立刻说:“皇上,臣妾很想配合七王妃,但是,臣妾的身子实在是不方便。”

迟静言啊,迟静言,你想拉我下水,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迟静言看着她,笑了,“絮妃娘娘,您不要紧张,我需要您做的配合,不需要您花任何力气,只要坐在那里就行。”

林絮儿在迟静言手里不止吃过一次亏,早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要不要她花力气,肯定是要吃亏。

“皇……”她刚要开口,端木亦元一挥手,“爱妃,既然七王妃需要你的配合,你就配合她一下。”

林絮儿很不情愿地应了声。

迟静言说到做到,真的没让林絮儿站起来。

她让太监给她拿来笔墨,把写好的一张纸条让太监拿给林絮儿。

林絮儿戒备地看着迟静言,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迟静言才不管林絮儿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兀自拿起自己手里的纸,“絮妃娘娘,麻烦你跟着我,我读一句,你按照我写给你纸上的,跟着读一句。”

就这配合啊,还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林絮儿暗暗松了口气。

以前她在七王府时,迟静言再怎么强势跋扈又怎么样,现在她是妃子了,是皇上的女人了,她到底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她。

林絮儿端着自己絮妃的身份,显得有些高高在上,也是难得觉得这絮妃的头衔还挺好的。

迟静言清清嗓子,开始她的才艺展示。

大殿上静若寒蝉,只听到两个不同的女声,交错着响起。

“师太!识相点儿,剑谱到底在哪儿?”

“你以为贫尼是贪生怕死之徒?”

“老三!去把庵里的黄瓜架给拆了!”

“且慢!这是剑谱,看好了我这可是正版的。”

大殿之内,短暂的安静之后,顿悟出当中意思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迟静言的表情还是和刚才无异,林絮儿却是绷不住了,她联想到迟静言用来羞辱她的,那根系着绳子的香蕉。

狠狠瞪了迟静言一眼,对着端木亦元哭道:“皇上,您瞧见了吗?七王妃她就是屡次这样欺负臣妾的!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絮妃娘娘,就算您再怎么比臣妾尊贵很多,就算您现在怀着龙胎,也不能这样冤枉臣妾吧。”迟静言处乱不惊地接上话,“皇上,您觉得臣妾刚才欺负絮妃娘娘了吗?”

像是故意的,她故意在说到“龙胎”两个字时,加重了口气。

端木亦元朝哭哭啼啼的林絮儿看了眼,这个蠢女人,当真是蠢到极点,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不要说迟静言真没欺负她,就算她真的欺负她了,身为皇帝,大局为重,他也不会去责罚迟静言。

林絮儿看端木亦元不但没帮她,反而瞪她,更委屈了,转身,一头扎进费灵玉怀中,“姨妈,您都看到了吗?絮儿一直都在被人欺负。”

端木亦元是不适合谴责迟静言,有人却很适合,费灵玉身为太妃,更身为迟静言的婆婆,毫无疑问,是整个大殿最有资格训斥迟静言的人。

“迟氏,你身为王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丝毫不注意自己的言行,妇德缺失,怎么配做堂堂王妃……”

“母妃。”很久都没开口的端木亦尘冷冷出声,打断费灵玉,“言儿是儿臣的王妃,关于她适不适合做王妃,没有人比儿臣心里更清楚,母妃离宫这么多年,想必很多事都已经不了解情况,还是不要那么快下结论的好。”

费灵玉没想到反驳她的会是她的亲生儿子,在出声训斥迟静言前,她就想好了,只要她敢说什么,就是顶嘴,忤逆长辈的意思,目中无人,她就乘机好好教训教训她。

脸色倏地下变得很难看,“尘儿,这就是多年未见,你和母妃该有的说话态度吗?”

“儿臣错了。”端木亦尘走下位置,对着费灵玉深深鞠躬,“儿臣这就回去反思。”转过身子,对着端木亦元行礼,“皇上,请容臣弟现行告退。”

端木亦元只稍微沉吟片刻,就点头应允了。

宫宴还没结束,端木亦尘却带着迟静言已经离开,这是以前任何一次宴会从来都没有的事。

没人注意到,有一双眼睛一直都注视在迟静言身上,要不是,不想让迟静言陷入困境,极度的隐忍自己的情绪,他早不止一次站起来为她说话了。

端木亦元朝周福宁一个眼神,大殿上恢复歌舞升平,美艳的舞姬挥动着袖子,在大殿上翩然起舞。

端木亦尘和迟静言走后,宫宴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结束了。

周福宁宣布宫宴结束,大臣们陆陆续续,悄无声息的离开金銮殿,这哪里是什么宴会啊,简直像是上刑场,气氛诡异不说,无形中每个人都好大的压力,

林絮儿拉着费灵玉的手不肯放,费灵玉安慰了半天,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周福宁守到殿门外,殿里的人终于可以说话了。

端木亦元望着费灵,良久,沉声道:“宸太妃,你还要朕怎么做?才肯把藏宝图给朕!”

费灵玉端起眼前的酒杯,撩起面纱下摆,一口饮尽杯中酒,不紧不慢道:“皇上,费家藏的那笔宝藏,富可敌国,哪那么轻易就能拿到,这样吧,你如果让我做太后,我就真的把它给你!”

“费灵玉!”端木亦元一声怒吼,手拍着龙椅扶手,蹭地下站起来,“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费灵玉放声大笑,“皇上,你应该多学学你枫父皇,他当年为了费家的那笔宝藏,不惜到我费家为奴两个月,他的耐性可比你好太多了。”

端木亦元几次深呼吸,这才坐回到龙椅上,“这件事,你让朕再考虑一下。”

“不用再考虑了!”殿外传来范美惠的声音,“既然她想做太后,那就让她做太后好了!哀家倒是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母后!”看到范美惠进殿,端木亦元从龙椅上再次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会有这次莫名其妙的宫宴?为什么这么大的宴会,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参加。

这都是端木亦元故意安排的,既是答应费灵玉,让大臣们知道她找到了,又不想让范美惠知道了伤心。

他再怎么伤范美惠的心,到底还是范美惠的亲生儿子,范美惠当年因为费灵玉而遭到端木景光的冷遇,他清清楚楚的知道。

范美惠恨费灵玉,就和他恨端木亦尘是一样的。

“如果哀家不来的话,哀家怎么知道她又再利用什么宝藏妖言惑众了!”范美惠穿的是太后的礼服,暗红色的布料上面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双手错扣在胸前,长长的,纯金打造的护甲,在宫灯的辉映下熠熠发光。

保养良好的脸,和十多年没有太大的变化。

费灵玉忍不住伸手去模自己的脸,隔着一层面纱,掌心碰到的是沟壑一般的坑坑洼洼。

“范美惠!”她气极,“当年要不是你故意到我宫中说那些,你以为你会有今天?”

以端木景光对她的厌倦,不要说十多年之后,她的儿子能成为皇帝,她母凭子贵成为太后,只怕她的皇后之位,用不了多久,也很难保住。

范美惠走过她身边时,故意停住,“费灵玉,哀家今天的荣耀,哀家的儿子能当上皇帝,已经是事实,你再怨天尤人也没用,真正要怪的话,你只能怪你自己太过愚蠢!”

遥想当年,端木景光那么爱她,范美惠在看着眼前这张只能用黑纱蒙面的脸,只觉得好笑,她真的大笑出声。

“范美惠!”费灵玉一声怒吼,手边的酒壶被她一个扬手直朝范美惠身上砸去。

“母后,当心!”端木亦元一声大叫,身影一晃,他已经出现在范美惠身边,那只本该砸在范美惠身上的酒壶,被他手臂一挡,直接翻滚到地上。

“好一副母慈子孝,真是太感人了!”费灵玉在一边阴阳怪气的鼓掌,“端木亦元,既然你不想要费家的宝藏,那就算了!”

话说着,她真的转身朝殿外走去。

“费灵玉!”范美惠喊住她。

“太后喊臣妾还有事吗?”

“如果太后之位真的给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把宝藏图给元儿?”

费灵玉微怔,回头看着身后人,脸上唯一落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噙上笑意,“那是自然!”

“好,既然你喜欢这个太后之位,那哀家就给你!”范美惠当着费灵玉的面月兑下太后礼服,只穿着白色的裘衣站在大殿之中。

端木亦元嘴角动了动,阻止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端木景光!”费灵玉再次仰天狂笑,“你在地下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曾经仰仗她的力量登上皇位的皇后,还有啊,这就是你选出来继承你皇位的好儿子,为了宝藏,我让他们去吃屎,他们都愿意!”

端木亦元脸色很难看,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刚要开口,范美惠一个抬手阻止了她。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范美惠不费吹灰之力,费灵玉就脸色大变。

范美惠眉眼含笑地望着她,“费灵玉,你当真以为端木景光为了你刻意冷落我吗?如果他真冷落我的话,升平公主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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