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楚晚晚？她心头下意识的掠过这个名字，身体徒然一僵，楚晚晚不是死了吗？慕秦清的手机里怎么会有她的号？她心中掠过千万般疑惑，迟迟没有按接通键，手机的屏幕便缓慢的按了下去，随即，铃声也停了。
是，三十秒不到，这个电话再次锲而不舍。苏晴怕吵醒慕秦清，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按了接通键，电话另一头，却传来一个虚弱沙哑的嗓音：“喂，秦清吗？”
苏晴心口一颤，不置信的迟疑了两秒钟：“……妈妈？”
“晴晴吗？是我。”终于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苏晴一下子激动得浑身都颤起来，她急急道：“妈，你醒了？你等等，我这就把电话给秦清。”
她怎么就忘记了，殷晚的小名也是晚晚，慕秦清会这么存她的电话，很正常。
慕秦清是真的太累，苏晴直接将他摇醒，将电话放到他耳边：“是妈，妈醒了。”
慕秦清本来眼睛里还有几分睡意惺忪，一听到这话，神情一滞，随即捏过电话，却半响没有出声，直到听到那边殷晚清晰的声音，他才一下子坐起了身：“妈，是我，你什么时候醒的？”
两个人讲电话的时间，苏晴在一旁平息心情，直到慕秦清挂断电话，她还是有几分激动。
苏晴坐到慕秦清跟前追问道：“妈有没有说什么？”
慕秦清神情尚有些凝滞，听完这句话之后，才抬起头来看向苏晴，轻轻笑了一下，对着苏晴道：“我想把妈接回来，你觉得呢？”
苏晴自然是没有反对意见：“是爸爸那边会同意吗？”
慕秦清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隐隐勾了一丝唇角道：“妈现在已经醒了，她有主宰自己来去的自由，既然妈已经开口说要回来，他也拦不住，而且妈既然能拿到手机给我打电话，想来，他那里，应该也是知道的。”
苏晴想了想，也觉得这个理由说得过去，急忙道：“那要不然我请两天假，我们亲自去接？”
慕秦清看着她激动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伸出手来模了模她的脸：“不急，妈现在才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坐飞机，等一段时间的恢复期，我们再去接她，这段时间，我会提前安排人过去，照顾妈的起居。”
苏晴也觉得这样的法子最折中，看着慕秦清脸上明显洋溢的笑容，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个月过去，天气也开始渐渐暖和起来。美国的护工每天都会向他们汇报殷晚每天的身体状况，慕秦清询问过医生，得知殷晚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所以，这月的周末，他订好了机票打算直接接殷晚回国。
慕秦清带着苏晴坐了一晚上的飞机到达那边下榻的酒店，已经是夜里九点钟。
怕打扰到殷晚休息，两人决定第二天一早，再一起过去。
因为坐了一天的飞机，两个人这一晚自然睡得很沉。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用过早餐之后，慕秦清接到他在这边请的护工的电话，说是殷晚昨夜本来以为他们会来，强撑着精神等了很晚，今天早上便睡得沉了些，到现在都还没醒。
两个人过去的时候，殷晚果然还在沉睡。
她穿着医院的病服，脸色苍白的躺在*上，比之一个月前，她似乎又消瘦了些，病服穿在身上，就像是大一号的睡衣，松松垮垮的，安静的睡着的模样，仿佛一个一捏就碎的瓷女圭女圭，脆弱得不像样子。
苏晴一见到这样的她，便想起当初妈妈重病的样子，眼眶有些红。慕秦清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拥进怀里。两个人这会儿并没有吵醒殷晚。因为要带殷晚回去，这会儿还需要很多手续要办。慕秦清去办手续，苏晴便坐在病房等着殷晚醒来。
不过殷晚到底是浅眠，尽管她将动作放到最轻，殷晚还是被吵醒，看到是她，眉目间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又看了看房间。苏晴知道她是在找慕秦清，急忙上前：“妈，你醒了？秦清去办出院手续了，一会儿就回来。”
殷晚点了点头，轻轻笑了起来，伸出手来模了模苏晴的头：“好孩子，这段时间，跟着秦清身边，辛苦你了。”
苏晴知道她说的应该是慕成容对慕秦清做的那些事儿，再加上她病重，慕秦清自然心情不好，而她就需要更多的费心。闻言，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将病*摇起来，放了枕头在殷晚后背上，让她靠着，笑着说：“妈，我和秦清是夫妻，是要一辈子相互扶持走下去的，倒是你……”
她想起得到的消息，慕成容的那个女人也在这个医院，一时间便没往下说，倒是殷晚，似乎是并不忌讳这件事，反倒一副释怀的样子：“我和你爸走了大半辈子了，能有今天这副好聚好散的结局，也算是不枉费曾经相识一场。”
苏晴怔了下，抬起头来看她，殷晚依旧是温和的笑着，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话有半分悲伤。苏晴却听都没听说过这件事，迟疑的问道：“你和爸，离婚了？”
殷晚点了点头，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我已经让人将离婚协议书送给他了，他大概也是同意了，这段时间很少来。”
苏晴又想到护工来照顾殷晚的时候，慕成容并没有阻止的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殷晚跟他提了离婚。她细细想了想，又问：“那秦清知道这件事吗？”
殷晚摇了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不过你暂时也别跟他说，等我们回国之后，我再亲口告诉他。”
苏晴想起慕秦清的倔脾气，想着如果这时候，他知道这件事，大概又会去找慕成容“算账“一番，细想之下，便也同意这个决定。她握住殷晚的手，笑着道：“好，我不说。妈，你还有我们，就算爸不在你身边了，秦清却是一个孝道的儿子，我也会努力做个好媳妇，我们会好好陪着你。”
她这么说，殷晚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从来都是好媳妇，而且，下半辈子和你们一起，我也放心。”
苏晴也笑了起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眼里有些湿润。
因为殷晚刚醒，苏晴怕她会饿，让护工在那里照顾她，她出去买些清淡的早餐回来。
回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慕秦清从主治医生那里过来，看到苏晴手里的东西，慕秦清顿住脚步，等她一起过来，直到她走近了，才伸手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早餐，问道：“妈醒了？”
“嗯。”苏晴点了点头，“你刚走才一会儿妈就醒了。妈说有点饿了，所以，我下去给她买了早点。”
“护工来了？”
苏晴又点了点头：“妈醒了没多久，她就回来了，这会儿正在上面照顾妈。”
慕秦清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往上走，忽然看到大批的医生护士往楼上冲去，慕秦清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还没有说话，那名医生已经快速走到他面前，急急道：“慕先生，出了点意外，殷女士刚刚突然昏迷了过去，目前什么情况，暂且还不知道。只有等我们进一步的排查。”
苏晴浑身一僵，心口一下子狂跳起来。怎么会？她的病情不是已经稳定了吗？而且，她刚刚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她下意识去看慕秦清，慕秦清的脸色瞬间低沉得厉害，只见他快速跟着一群医生护士上楼，苏晴站在他身后，急忙也快步跟了上去。
病房就在楼上一层，苏晴到的时候，殷晚已经罩着氧气筒被护士们从病房推了出来，一群人的神色都十分严肃，几个人匆匆的将殷晚推进手术室，那几名医生也急忙跟了上去，慕秦清站在门外，看着护工一脸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快步走了上去：“到底怎么回事？”
护工哆哆嗦嗦道：“我……我也不知道……刚刚一个护士来给夫人打完针没多久，夫人就突然说头晕要睡一会儿，我给她将*摇下来……没想到……夫人已经面色白，一副呼吸短促的样子，我急忙喊医生……回过神来，夫人已经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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