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校尉模样指着千羽等人道。“多说无益,去看看就知道了!”
千羽等人正想去探个究竟,于是指着仲斗他们对卢正声道:“卢大哥,你带着他们三个先找地方安顿下来,我们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卢正声如今已经年近七十,半夏、仲斗和张养浩也都没有超过十岁的,他们四个按照玄天法令是不用参与守城的。
但很明显,楚南城并非所有人遵纪守法。还不等卢正声他们有所回答,校尉就带着一对兵马冲上来,指着千羽道:“废什么话,都给老子上城墙。快!”
“几个孩子不满十岁,老人家年近七旬,上城墙能干嘛?”
千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千羽,正气使然宁折不弯。
所谓气势,除了人们本身的实力以外,还有那种正气凛然无畏的眼神。
也许你身高不过五尺,也许你手无缚鸡之力,但只要你言之有理,那么照样可以言之有力。
校尉很明显被千羽的这种气势震慑了,楞了一下,也不再讲,挥手道:“那你们三个,上城墙。”
于是千羽、曾九龄和非常厉害与其他断河壮年一起上了城墙。
“快,把滚木搬过来,擂石,擂石搬到那边去,快……”
一些低阶军官不断指挥着大家搬运着守城物质。
一时间,楚南城的百姓就像蚂蚁一样向城墙上搬运着各种防御物质,城楼上传令兵不断挥动着手中的令旗。
千羽趁着放下一桶硝石的空当。往城外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千羽自己都吓了一跳。
城外一团黑影正在不断扩大,南疆蛮族正全速向楚南城挺进。很快那一团黑影就变成了一条长线,接着又变成一张黑幕,数不清的南疆士兵,看不到头的南疆阵营。
千羽虽然见识过不少厮杀,也曾在云岭与真正的军队交手,但真正的战场,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好……好……好……好多……敌……敌人。”
非常厉害的结巴将千羽拉回了现实。
“快点,别磨蹭。南蛮要攻城啦。”
一个军官喊道。
千羽他们又陷入了忙碌的搬运之中,这时,城内又有一批人赶了过来。
看这他们身上的穿着,千羽再熟悉不过了。他们不是军人,而是楚南城的武林中人。
“善武盟。”
千羽嘴里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曾九龄和非常厉害都顺着千羽的目光望去,果然来人都穿着善武盟的衣服,为首的是个灰袍男子。看其步履沉稳气度非凡,就知道此人绝对不下于武魂实力。
“想不到这楚南城里还有不少高手。”
千羽自言自语道。因为千羽还记得,铁石分堂的堂主也不过是武将水平,楚南城虽然是断河的一个大城。但断河郡的郡府却不设在这里,郡府在离衢州三百里的季苍城。这也注定了善武盟的主要实力不会集中在楚南城。
一般情况,如果不是像芙蕖城这样的郡府所在地是很难看到武魂以上的人物。毕竟高手不是白菜。
善武盟的人被一个士兵接入了主将城楼,千羽等人则继续扮演着搬运工的角sè。
“呜……咚……咚咚……”
半个时辰不到,南疆蛮族就已经兵临城下。
“来得好快!”
主将楼内,楚修杨沉按将军座眉头紧锁道。
“城防如何?”
一个校尉立刻起身回答道:“禀告将军,南蛮突袭太快,如今城防物资仅仅够十rì用度。”
“混账,本将再三严令,城防物资非战时期备三月,战时备半年。你当军令是儿戏不成?”
楚修杨虎目一瞪,拍案就骂。
吓得校尉立刻跪地磕头道:“将军赎罪,是城主下令将一应物资运送至季苍城以供前线调度的。末将不过是遵令行事。”
玄天军制:五人为一伍长,二十人为什长,百人为百夫长,五百人为都统,一千人为校尉,三千人为正、偏将,五千人为正、偏参将,一万人设正副将军。
“大胆,明明是你自己调度无方,还想把罪责归咎于城主,简直岂有此理。来人,拉下去斩首示众。”
楚修杨一声令下,两边亲卫立刻架起校尉拖了出去。
“啊!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下官冤枉,下官要见城主。将军……”
校尉惊恐万分,不断挣扎但楚修杨的亲兵根本没给他逃月兑的机会。
“楚将军,临阵斩将是否会不妥?”
说话的正是善武盟楚南分堂堂主楚明渊。听了楚明渊的质疑,楚修杨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临战时刻我不可能留着一个不听我号令的校尉,他既然事事遵循城主,就让其下黄泉去追寻好了。”
一听这话,楚明渊也眉头一紧道:“军国大事,城主不会不知轻重吧?”
“哼,但愿吧!”楚修杨叹道。
楚修杨虽然姓楚,却不是家族嫡亲,而是支派一个不入流的私生子,属于那种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人群,尴尬得不能再尴尬的身份。
但是就因为这种身份,让楚修杨从小受尽磨练,也让他从小懂得了刻苦。六岁就跪在善武盟门口求其收入门下,二十六岁晋级武将,三十六岁晋级武魂。
从军十七载,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十几年来自己时时刻刻谨言慎行,治军从政如履薄冰,好容易熬成了个将军,却还要受城主的压制。
同样是武魂实力,他楚飞龙不过是多了一个宗室的身份,所以年纪轻轻当了城主,如此也就罢了,他平时还以各种理由克扣军饷。
如今,战事临近,他居然擅自挪用军需物资。
这种城主,会是个知道轻重的城主吗?
不想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冲着堂下官员道:“前方季苍城可有战报?”
“禀告将军,季苍至今无任何消息传来。”
一个校尉起身道。
“军师,你有什么看法?”
楚修杨又转头问了问坐在左下方的军师吴蒙。
吴蒙一身文士长袍,头戴学士方巾,人也长得清秀,看上去更像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而不像是两军阵前的军师。
这也难怪,楚南只是一个二级城市,平常时候根本不可能有战事,无蒙被派来这里也不过是混两年资历而已。
面对城外黑压压的南蛮军队,他哪里还有什么看法。
不过既然将军点名问了,还是要应付一下的,于是吴蒙站起身来回答道:“回将军,此事定有蹊跷。”
“哦?你说说看。”
楚修杨问道。吴蒙一边来回在大堂内走动一边组织语言,转了两圈之后冲着楚修杨拱手道:“禀将军,正常来说南蛮应该先攻打季苍城然后才能到我们楚南城来,如今季苍城没有半点消息,想必已经是凶多吉少。至于没有消息,估计情况和我们一样,南蛮来得太快,季苍城根本没有来得及发送消息就已经沦陷了。对,一定是这样。南蛮一定是偷袭了季苍城,才能够封锁消息,并且一路急行到此。想必此时他们一定想立即攻城,因为他们像奇袭季苍城一样拿下我们楚南。”
说到这里,吴蒙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分析能力。
“如此说来,我们只能重兵防御咯?”
楚修杨沉声道。“正是。”
吴蒙自信答道。
楚修杨看了吴蒙一眼,冲着门外大喊道:“来人,城外如今情况如何?”
“回禀将军,城外南蛮军队已经开始伐木建造攻城器械,好像准备立刻攻城。”
探马回禀道。
“果真如此?众将听令。”
大堂内所有将领都站起身来道:“在!”
“楚平、遂良。”
“末将在。”
两个偏将出列。
“你们各带一队人马守好南北两段。”
楚修杨道。
“是。”
两将领命退去。
“晨光、何鸣。”
“末将在。”
两校尉出列。
“立刻在城内收集一切可以利用守城资源。如有阻扰者,以误国罪论处。”
“是。”
“左秋雨。你是青玄门人,立刻联络城内青玄同门,准备战场救援。”
“是。”
一道道的军令从这里传出,不断有官兵从千羽身边经过。
整个楚南城都因为楚修杨的命令而紧张起来,而此时的楚南城外南疆蛮军也在积极备战之中,战场因为双方的准备而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晚上千羽他们回到了住处,与卢正声碰了一面,两边把获得的情报相互沟通了一下。
原来在城外大军集结的时候,城里也有了一些动静。
有人见到城主楚飞龙的两位夫人乘坐木鸢离开了楚南城,现在楚飞龙还没做任何解释,千羽又把城外的情况说了一遍。
轩辕一七三七年七月十四rì,子时。
楚南城西门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整个城市的安宁,也打破了千羽的人生。
“呜呜……咚咚咚咚……”
“杀……”
黑暗之中,南疆军营突然战鼓喧天,无数火箭如雨倾盆,一时间杀声四起。
城头上的守军根本看不清城下的状况,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南蛮子冲上城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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