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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龙人

苏云歌第一次那么惊诧,那眼眸瞳孔里慢慢映着那雪白胖胖的小子,那破蛋而出的小子并不像她平时知道的那样,婴儿皱巴巴。

而是白白又胖胖,粉雕玉琢的脸精致极了,整个人与人类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那头顶上有两个犄角。

有点类似龙角。

小龙人?!!!!

苏云歌看着那小龙人有些困难的翻起身,有些好奇的打量周围的环境,那圆溜溜的眼眸里水汪汪的一片,让人见之便是欢喜。

他的眼眸终是到达了苏云歌的身上,随即那粉女敕女敕的嘴唇扯开一丝灿烂的笑意,还有些晶莹剔透的口水流了出来。

他张开嘴,软软的语调。

“娘亲。”

苏云歌差点没背过气去,她理了理思绪,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那还魂草,掐了就往哪袋子里装去。

一炷香,一炷香之内必须拿给杜三娘。

她正准备迈步离开,却眼瞟得那小龙人神色慌张,手脚并用的朝她爬来。

“娘亲,娘亲,娘亲……”

这这这……出生就说话就算了,能爬也就算了,是为嘛要认作她为娘亲。

她用脚趾头想便已是想到,这小龙人定是杜三娘口中那恶龙的孩子。

这不科学!!!

居然有龙人从个蛋里蹦出来,这是在考验她的智商,还是在刷新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度?

更扯的是,这恶龙不知是什么缘故竟然没有守在家里,而这小龙人的破蛋之日刚好又被苏云歌撞见了,阴差阳错,小龙人把第一眼见得的人认作了娘亲。

这一切都是巧合。

那小龙人眼泪鼻涕一起流着,那胖胖的小手紧紧拽着苏云歌的衣摆,那眼眸里满是委屈。

“娘亲,娘亲。”

苏云歌眼角抽了抽,“我不是你娘亲。”

“娘亲,娘亲。”那小龙人似是听懂了苏云歌的意思,却是又曲解了苏云歌的意思,以为苏云歌是不想要他,那眼泪流得更加凶猛了。

“娘亲娘亲……”

苏云歌深感无力,这小龙人不知道是什么力气,拽自己的衣服拽得死紧,自己用手去掰的话又恐伤了他,一脚踢开?那更是不能。

有谁舍得将这般粉雕玉琢的小孩踢了开去。

她心里念着一炷香的时间,又看得哭着如此怜的小孩,心一横,便是将那小龙人抱了起来。

“别哭。”

她一说完,那小龙人便是破涕为笑,手指绕着她的梢慢慢拨弄着。

苏云歌抱着那小龙人步履匆匆的回了杜三娘的房子里。

“还魂草。”苏云歌将那小袋子扔到了杜三娘的眼前。

杜三娘正坐在桌前看着药草图谱,却见得苏云歌扔来的小袋,心里不禁诧异无比。

她原本以为至少要两天时间,她才能拿到这还魂草,是现下连四分之一的时间都没用到。

杜三娘一手端起了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缓缓抬起了头,待看向苏云歌手里抱着的一个小龙人,尤其是那小龙人那小嘴还朝她憨憨的吐了个泡?泡。

“噗……”那口中的茶水不负众望的吐了出来。

“你你你你……你只不过是出去了这么一会,怎么这么快就把孩子生了?”杜三娘伸出那微微颤抖的兰花指,那声音里都是带着不置信。

苏云歌的脑袋抽了一抽,“你把还魂丹弄好,我就告诉你这孩子是哪里来得。”

杜三娘有些呆愣的点点头,她拿起桌上的还魂草,朝那药炉走去。

一边走着那心里一边在想着那孩子,她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那孩子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苏云歌抱起孩子走向那院子里,院子里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

她盯着那小龙人那纯真的眼眸,试探性的说道。

“我不是你娘亲,你知道?”

那小龙人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苏云歌,半晌后,‘哇’的一声,又开始嚎啕大哭。

那眼泪鼻涕横飙,胖胖的小手也是挥舞着,将那些鼻涕口水都抹在了苏云歌的衣衫上。

苏云歌忍住想一把将这小龙人拍晕的冲动,咬着牙齿说道。

“别哭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那小龙人的‘倏’的一声,像是开关一般,一下子又收住了自己的哭声,连带着,那胖胖的小手还抹去了鼻涕口水,顺便又抹在了苏云歌的衣衫上。

苏云歌眼角抽了抽,这小破孩是在怀疑她智商么?这点小动作都以为她看不出来。

好吧,她有理由怀疑这小破孩是故意的,存心报复、

她嘴角扯开一丝笑,“我该给你取个名字了,让我想想你该叫什么?”

那小龙人听到苏云歌如此一句话,那大眼里也是闪着兴奋之意,那眼眸眨巴眨巴的充满着期待。

“你是从蛋里出来的,就叫你铁蛋吧!”苏云歌冒出如此一句话。

那小龙人在稀里糊涂之间,就被苏云歌取了个名字叫铁蛋。

苏云歌在心里还默默补充了一句,贱名好养活。

待杜三娘熬制好还魂丹之时,已是到了下午。

她腰身款款的走向苏云歌,那手上端着一个托盘。

“你跟我来。”杜三娘轻声说道。

苏云歌抱着铁蛋跟着杜三娘来到了卿月眠的跟前。

卿月眠依旧只有微弱的呼吸,躺在那里,浑身都布满着让苏云歌心悸的伤痕。

“我将这颗还魂丹给他喂下,一旦他的呼吸变得有力起来,你便要将我熬制的膏药涂满他的全身,然后用这琼华纱巾给他包起来。”

苏云歌点了点头,“恩,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杜三娘看了她一眼,“当他呼吸有力之后,那便是以感受到痛楚的,他身上有的皮肉鲜血凝固,已是与他的衣衫缠在了一起,你必须将那些衣衫给他剪开。”

苏云歌轻轻吸了一口气,“你不能麻醉他吗?”

杜三娘眼眸一竖,“他就是靠着他的意志才撑到现在的,若是给他麻醉了,他也不用撑了,直接上西天吧!”

苏云歌点了点头,将铁蛋抱到杜三娘的怀里。

“帮我抱着他。”

“行,我先出去了,你好生照料着。”杜三娘接过铁蛋,又是腰身款款的出了门去。

苏云歌用药汁浸了浸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消毒,便是拿起一把小剪子在卿月眠的身上比划着,却是根本不知道何从下手,那身上衣衫与皮肉鲜血凝固在一起,那撕扯的力道肯定会牵扯到他的痛觉。

苏云歌第一次有了下不去手的感觉。

她耳听着卿月眠那开始有力的呼吸声,一不做二不休,便是从那颈项处开始剪去。

一片片衣衫被她剪落,那有时扯起的皮肉让卿月眠的呼吸都会变得浓重。每一下她都尽量轻轻的,是每一下都会让他疼痛无比。

她的手不经意碰到了卿月眠的手臂,卿月眠一声痛呼溢出唇角。

苏云歌浑身蓦然一僵,瞳孔骤然紧缩。

这声音……这声音……

苏云歌握着剪刀的手微微抖,抿了抿唇,她心里焦灼异常,片刻后便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听着,你不会死。”

她顿了顿,便是又下去了一剪子。

“我给你唱首歌。有人告诉我,唱歌会让他止疼。”

苏云歌垂着眼眸,那柔软唇里缓缓唱出一曲小调。

“雪欲来的时候,又烫一壶酒,将寂寞,绵长入口。

大寒夜,山那头,彤云出岫,小炉边,那首歌谣不经意被写就。

白露前,麦未熟,恰是初秋,约临走,将柴扉轻叩。

岭上霜红也浸透了眼眸,那首歌,哽在喉,沉默不忍回头

卿尚小,共采薇,风欲暖,初成蕊,问离人,山中四季流转又几岁?

卿初嫁,独采薇,露尚稀,叶已翠,问征人,何处望乡一枯一葳蕤?”

她一曲唱罢,那衣衫也是剪了个干净。

苏云歌轻轻吁了一口气,便端起药汁涂满他的全身,连同那受伤的脸。

她将卿月眠的身体裹满了琼花纱布,做完这一切之时,已是日头偏西。

她坐在床边,困顿不已,眼眸一闭,沉沉睡去。

苏云歌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她听到那哭声由远至近,便不由自主的醒了过来。

“你快来抱着他,我快被他烦死了。”杜三娘皱着眉头嗓音颇有些尖细。

苏云歌甩了甩尚还在昏沉中的脑袋,抬眼看去。

那被她命名为铁蛋的小龙人此时正在杜三娘身上嚎啕大哭,涕泗横流,那胖乎乎的小手将他的鼻涕眼泪全舞在了杜三娘的肩上。

杜三娘光顾着哄他,却是没现身上已是污渍一片灞。

苏云歌眼角抽了一抽,说实话,她有理由怀疑这铁蛋是故意的,故意将那眼泪口水抹在杜三娘的身上。

她起身理了理衣衫,接过杜三娘手中的铁蛋。

铁蛋一到了苏云歌的怀里,便立马收住了哭声,嘴角还隐隐勾起一个带有酒窝的笑意潸。

“你今晚就在这里守着吧!一有什么不对就立马叫我,我在隔壁。厨房里有米有菜,饿了的话就自己煮。”杜三娘捏了捏铁蛋的脸,似有些气恼,气恼这小破孩子在自己手上收不住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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