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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高调

黑衣人一出现就直扑马车,而且出的都是杀招,一点也不像劫财,而很显然他们的目标明确。

索性,红姬原本轻功就很好,身手也不错,子珊又让刘护卫二人保护在马车两旁,到是黑衣人缠住。

子珊虽也受到黑衣人攻击,但她原本就有些底子在,虽说比不起这古代的武功高深,好在一招一式都是这些人未曾见过的,且她又冷静沉着,倒也应对得当。

只是,玲珑几个小丫头哪里见过这样真刀真枪的阵仗,早就吓得小脸惨白,惊骇尖叫,几个丫头抱成一团。

子珊见状,身体也慢慢往那边靠,而那边黑衣人人多势众,刘护卫二人显然力不从心。

看来,到底是他小瞧了林二爷在林府的实力,看来昨晚他就必定潜入落玥阁打探过,早已得知她不在,也或者,他一直派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怕她前脚一出府门,后脚他的人就跟了上来。

之所以昨日没有动手,是因为离京太近,不方便。

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昨个晚上这么好的时机,他们怎么没有动手?

子珊来不及细想,此时她以小幺的打扮,这些黑衣人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是见她自己往马车旁靠,马车旁的黑衣人刀锋才向她袭去。

而这时,从天而降一位青衣蒙面男子,轻功地落在子珊身前,只见他手中的剑才舞出一朵剑花,前面的黑衣人就倒了一片。

这动作之快,让人咋舌。

“这位大侠……”子珊讨好地看着身前这位青衣男子,他身手如此不凡,子珊想求他帮忙把这些黑衣人全都解决。

只不过,子珊话还没说完,青衣男子已经开始行动,倾刻间,黑衣人便是尸横遍野,空气里弥漫着黑衣人身体里流出的血的腥味,浓重而刺鼻。

子珊匆匆掀开马车门帘,见马车里玲珑几人虽然惊恐万状,却好在并未受伤,倒是刘护卫和袁护卫二人手臂,肩胛伤了好几处。

子珊将其他人都聚扰,查看了一番伤势后,便迅速让玲珑从马车暗格里拿出药箱。

玲珑虽有些惊魂未定,但她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只是拿着药箱的手还有些抖。

子珊一边用酒给刘护卫清洗伤口,一边看着玲珑,“出府之前,我给你们的东西呢?”

“在……在这里……”玲珑从腰间拿出一个香包。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别光顾着尖叫,这东西比尖叫有用,明白吗?”子珊瞥了一眼玲珑手中的东西,那是她经过改良的药粉,给几个女子每人手中一包,必要时,便救命。

玲珑几人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吓得惊魂未定,哪里还想得起来子珊给她们的东西,不过在经历这了一仗之后,她们显然成熟了不少,很快便让自己都平静下来。

待子珊给受伤的人包扎完伤口之后,子珊再看向人群中,方才救他们的那位青衣大侠早已不知踪影。

子珊感叹了一番,让顾管事将马队重新整理了一番,才重新启程出。

林二爷坐在书房,得知追杀失败,脸色十分凝重,林子韵在一旁给他倒了杯热茶,温婉地送到林二爷手中,柔声说道:“父亲这次失败,是我们小瞧了她,不知她身边竟有高手保护,下一次父亲便派更精良的人去,必定能成功。”

“嗯。”林二爷点头,“这些事情你不用管,好好准备秋选,虽然以你的美貌不用担心不能入选,但你的诗词太过欠缺,如果只靠弹琴来获取圣心,必定是不长久的。”

林子韵眼眸下敛,林二爷已经给她请了西席,不过她对这些实在提不起兴趣,与其学这些,她倒不如跟那些勾栏院里的狐媚子学些媚惑之术,对老皇帝怕是更有些用处。

但面对林二爷,林子韵自是不会说出这心中的想法,只是暗中,她已经在学。

终有一日,她会成为人上人,不用再看这些人的脸色。

子珊离开的第五日,就是林子舒出阁的日子,因为之前所生的事,林府并没有大操大办,而钱府更觉得这是钱裕轩一生的污点,也没有太过操办。

但钱裕轩明白,林子舒对他心,如若不然,也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不顾自己的清白,而为他解毒。

所以,他对林子舒不爱,但多少会有些愧疚与感激,将林子舒娶回钱府时,也警告过钱府上下,不准对林子舒为难。

而这几日,子珊已经到了辽安的临城邢籍,倒也还算风平浪静,还有两日的行程便到辽安。

在邢籍,子珊一行人便住进顾长生提前安排好的客栈,休整一番。

邢籍与辽安两城相临,因此,邢籍也有很多来往做皮货生意的鞑靼人和做马商的胡人,偶尔也会有马韩人穿着颜色明艳的阔衣行走于大街上。

将东西安置好以后,红姬与玲珑几人便留在了房间里,客栈的小二便把饭菜送到房间里。

而子珊则是跟在顾长生身后,在大堂里用饭。

这时,几个鞑靼人说着一口蹩脚的大周话在跟掌柜的订客房,显然这客栈生意十分地好,客房已经住满,请鞑靼人去住别家。

而鞑靼人生性好武,在辽安一带做皮货商素来横行惯了,而又无人管制,自是有些无法无天,他们既然看中了这家客栈,又岂有到别家去的理由。

于是,只见一个胡子上翘的中年鞑靼人将一把马刀往柜台一重重地掷,说道:“给我腾出一间上好的客房来,我要招待我的贵客。”

掌柜一脸骇然,立即让小二去腾客房。

好巧不巧,小二恰好准备让他们腾出来,子珊眉一凝,他们的客房是几日之前就定下的,且房钱是早就付过的,这会子却要将她们赶出去。

子珊虽不欲沾染太多麻烦,但也不是任由别人这么欺负了就是,而此时顾长生则已经做好腾房的准备。

子珊看了顾长生一眼,小声说道:“我们东家在京城生意做得颇为不错,若是第一次在这里这样软弱欺,只怕以后生意要在这里立足则会更难,不若现在就给他们一点苦头偿,也好让他们有所忌惮。”

“是这样做,无疑会让我们提前暴露出去,只怕是不妥。”顾长生知道此番前来,不是以生意为主,而是查子珊父亲的事。

子珊原也是这么想,觉得凡事忍一分,低调一些,才不容易暴露,但她如此想法却变了。她不应该低调,而是应该高调。

高调到别人无法模清她的实力,不敢轻易对她动手。

就如林二爷一般,自那日被青衣大侠解围之后,这几日的太平日子,子珊估模着林二爷便是在划策更精密的刺杀。

虽然下一场刺杀更难破,但他们也决不会轻易下手。

而且,子珊心中有一点很笃定,就是那位青衣大侠不会那么刚巧路过遇见,而是一直在他们周围。

她能料得到,那人必定有安排人暗中保护她们。

子珊跟顾长生商量一番之后,子珊便去跟店小二交涉。

“这店我们是一早就定下的,我东家小姐原是染病在身,为何偏要让我们腾出地方?”

“这位小哥请息怒,不是小的要让你们腾地方,而是外面那几位鞑靼爷指定了要这间房,小的也是没有办法。他们向来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我们只是做小生意的,哪里敢得罪他们。小的劝小哥一句,还是别招惹他们的好,左不过咱们这店不住了,再找别家好了,银子我们全额退还给小哥。”店小二好言相劝。

偏子珊就是听不进去,只见她脸一沉,对店小二道:“小二哥不用再多说,这房间我们肯定是不会让出来的,我东家小姐身子不好,不能折腾。”

“也不折腾,街东头便有一家客栈,这里过去,半柱香的时间,若真跟这些鞑靼爷闹起来,只怕到时候伤了你东家小姐更不好。”店小二继续劝。

若是换了别人,自是不敢招惹,只不过子珊就是想借此机会高调一回,又岂肯听店小二的话,只冷言打断了店小二继续劝告,道:“你且去告诉那些鞑子,我们东家小姐更不是好惹的,若是他们识相,让他们别寻别店,我们是绝不能让出房间来的。”

店小二只见这个小幺油盐不进,说起话来更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觉得自己多说无益,便悻悻地将子珊的话回了掌柜。

掌柜见有那不怕事的,便也做好了一幅看好戏的姿态,直接告诉几个鞑靼人,说子珊让他们直接去找她谈。

几个鞑靼人一听,见有人竟是想挑衅他们的权威,顿时火冒三丈,让店小二带了路。

这时,子珊已经迎着鞑靼人走了出来,又重新回了大堂,店小二一见,立即将鞑靼人引到子珊面前,恭敬地对鞑靼人说道:“就是这位小哥。”

鞑靼人一瞥,只见是一个长相黑瘦干瘪的马队小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只见那翘胡子的鞑靼人两眼一瞪,粗糙的声音里带着威胁,“小子,你敢不把房间让出来,胆子真不小。”

子珊冷笑一声,毫不惧怕,只见她梗着脖子,回瞪着那翘胡子鞑靼人,回道:“我不过是讲道理,这客房我们是好几天前就定下来的,且付过银子的,我们东家小姐身上有病,受不得折腾,自是无法将房间让出来。另外,我的胆子其实很小,只是一个正常人的胆子而已,狗熊的胆子却大,再大也还是狗熊,爷觉得是?”

子珊的声音很大,原本因为有好戏看,大堂里的人都安静下来,却是将子珊的话听得清楚,众人皆已听出子珊指桑骂槐,暗骂鞑靼人是狗熊,都抿着嘴憋着笑,谁也不敢笑出来,怕惹恼了鞑靼人而惹火上身。

鞑靼人也不傻,从周围人的表情就看出,方才子珊在骂他们,脸上怒气更盛。

众人一面欣赏子珊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楞劲儿,一面也极同情于她,只怕一会子这世上就再见不到她的存在了。

而子珊始终梗着脖子,瞪着几人,自然也是将他们几人的怒火看在眼中,这几个鞑靼人虽长得五大三粗,十分魁梧,但却是没有多少心眼子,他们一向都是以武力取胜,对于这样的口舌之争并不放在眼里,且子珊与他们相比之下,任谁看过去都会觉得实力悬殊甚大,根本看不到胜算。

鞑靼人更是没将她看进眼里,觉得对付子珊,只要一根小手指头就以了。于是便二话不说,那翘胡子鞑靼人就是一掌朝子珊袭去。

众人倒吸一口气,就连旁边的顾长生尽管知道子珊有后招,也还是看出一身冷汗。

就在众人都以为子珊要挨过那一掌的时候,只见子珊身子微微一动,身体灵巧地躲过那人的袭击,而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在那人身体上一晃,立即就见鞑靼大汉痛苦地倒在地上缩绻成一团。

众人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不由地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没有看到子珊是怎么出手的,就见大汉痛苦不似作假,再看那小幺气定神闲,大气都不喘一个。

其他几个鞑靼人也是大骇,看向子珊时就好像看什么怪物一般。

子珊不过是用银子快速地扎了在翘胡子的痛穴上,只不过方才翘胡子离得她近,她又出手很快,所以别人并没有看到她出手,而翘胡子从表面上看又没有受伤,才会觉得很惊悚。

但造成的效果却是子珊喜闻见的,她抬目看向其他几个鞑靼人,分明是矮了很大一截,却偏生能让人感觉得到她的目光是居高临下的,她勾唇一笑,“方才我就说了,我东家小姐也不是好惹的,你们偏不信,如果现在还想要我们腾出房间,大再往前走一步试试看。”

几个鞑靼人面面相觑,却终是不敢上前,也不知这个小幺会使什么妖术,便扶起地上的翘胡子脸色骇然地匆匆地出了客栈,只是经过掌柜的时狠瞪了他一眼。

掌柜的见好戏没看成,倒是惹了一堆麻烦,再看大堂中间的子珊,更是一个不敢得罪的人,真想一头撞死。

不过,想归想,他却不得不过去赔着小心讨好,“小哥真是厉害,这些鞑靼人在辽安、邢籍一带横行惯了,今日小哥也算是为我们出了口气,这顿酒菜算是小的请的,小哥吃好喝好。”

千万别跟我计较逼你们腾房的事。掌柜的在心中暗补充了一句。

子珊果然灿烂一笑,带着几分不黯世事的懵然,似全然没将让她腾房之事放在心上,对掌柜的道:“这些鞑子就是不能让着他们,掌柜的你也别怕,我给你撑腰。”

“如此小的就多谢小哥了。”掌柜的汗颜,她不找他麻烦,他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还撑腰?不过,掌柜的倒还真有些担心,方才那几个鞑靼人走时瞪向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还要来找他算帐的。

他觉得真是冤枉得很,鞑子自己没本事打不过,却要把帐算到他的头上去。是他也无奈何,倒真希望子珊几个能在这里多住几日。

而大堂里其他方才看好戏的人倒真觉得爽了一把,鞑靼人在这里横行了几十年,就连官府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一到冬季,如果他们不走皮货,这天寒地冻之地得冻死多少人?

而且,这些鞑靼人与胡人又是连成一气,就连当朝三皇子靖王在这一带做生意,对他们也是忌惮两分。

这也更使得他们目无王法,不把大周人看在眼里,动则打杀抢劫,混乱之极。

用完饭,子珊便与顾长生出去逛,将刘护卫与袁护卫留下来保护几个丫头。

邢籍也有很多马韩人做药材生意,子珊很喜欢他们的参,让顾长生买了不少。子珊这一逛就一直逛到了天黑,直到累得她两腿软,才回了客栈。

不过,这也让她看到了商机。

鞑靼人往大周销皮货,胡人往大周销马匹,马韩人往大周销药材,而他们却普遍缺一样那就是粮食。

虽说,这粮食生意自然早有人做,但依她下午在外面的听闻和所见,这些人大都各自为阵,就连靖王也只是想分一杯羹,而不是垄断。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蛮夷以随意践踏大周人的原因。

而且,毛皮穿在身上虽然保暖,但却昂贵,并没有多少真正的老百姓能买得起,而子珊已经在百姓间推广开来的棉衣布衣却同样保暖而价格却是毛皮的几十分之一。

想到这些,子珊有些小兴奋,晚上倒是喝了些她自带自酿的葡萄酒。

这酒因为时日尚短,还喝不出什么酒味,但顾长生喝过之后,也同样讶然,笑道:“这酒味道虽淡,却是极香,若是放在市场,必定也是十分受欢迎的。”

“我只酿了两坛,这酒得放到明年才能卖,明年你们再多买些葡萄蓝梅。”子珊看着杯中暗红的颜色,笑道,“今年的粮食马上出产,如果我们现在收购去年的旧粮,价格必定便宜得多,要做粮食生意,我们一开始只能以价格取胜。”

“新粮出来了,谁还会买旧粮?”顾长生蹙眉问道。

“当然有。只有有钱人才会挑剔粮食的口感,普通老百姓只要能填饱肚子,不会计较是去年的粮食还是今年的粮食,而且北方多雪灾,雪都把草给埋了,这些马匹牛羊吃什么?”子珊浅嘬一口杯中的酒,还有些酸,放到明年这酒味道会醇很多。

顾长生恍然大悟,他自诩天生就是为做生意而生,许多想法竟不如这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对子珊越地佩服。

子珊只是浅浅地笑,前世她在回家继承家业之前虽一直从事时尚行业,并未真正地进入过商业圈,但时尚所需要的敏锐的眼光与商机是一样的。

喝完酒,子珊便回了房间睡觉,而顾长生则是坐于灯前,将方才所提写了一张信函通过飞鸽传书飞回了京城。

这一夜,子珊睡得很香,睡梦中似乎都能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朝她飞过来,以至于她睡着了,都笑出了声。

而这一夜,她并不知道,其实还生了什么事,只是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现她房间门口地面上的两滴血时,微微愣了愣,走过时用鞋底将血迹蹭干净。

却见她只是笑了笑,便去大堂吃早饭。

而大堂里,一大清早地竟然聚集了许多人,大多都是客栈里的住客,皆在议论纷纷。

“听说昨个夜里,那几个鞑子都死了。”

“你听谁说的?”

“我早上去给我们东家买桂花糕,路过街东头的客栈时,看到官府的人在那里,门口站了好多看热闹的,我问了一下,就是昨天在咱们客栈的那几个鞑子。听说死得很惨。”

“怎么个惨法?”

“那个翘胡子的手都被砍掉了,眼睛也被挖掉了,其他几个也都是被抹脖子而死的。”

“这么邪门儿?会不会是昨日那个小子?”

“谁知道呢?昨日我也觉得那个小子邪门儿得很,你说她那么小个个儿,怎么能把一个大汉给撂倒,而且那个翘胡子又是那样的死法……”

“嘘,别说了,那个邪性小子出来了。”

子珊只是觉得大堂很热闹,并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很热情地跟大家打招呼,大家看到她却跟见了鬼一般,四下散开,脸上都带着讨好谄媚又极为小心的笑,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吃了一般。

子珊想,大约他们还在为昨日的事而疑惑,也没有太在意,径直走到顾长生所坐的桌子坐下。

“昨日的几个鞑子死了。”顾长生小声地说道。

子珊眼睛一眯,便想起门口的两滴血,随即笑了笑,“横行霸道,得罪的人太多了,大约是被仇家寻上了。”

顾长生见子珊气定神闲,道:“我还以为是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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