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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逃婚

“哦,司简要成亲了?有意思!”刘扶萧听闻消息后在屋内来回踱步。“新娘是一个原先伺候糖糖丫头的婢女?一个杂役?他司简这会子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没病吧?”他想不明白,不明白便会烦躁,像这样来回走动。

报告的护卫便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跪着爬走,冷汗直流。

“你说,他又走了哪步棋?”他问护卫。

护卫一激灵,忙不迭在地上磕头。“奴才不知,奴才愚钝……”

他们一介下人怎么理解主上的用意?汗水流了一背。可惜刘扶萧不放过他。

“那你说,司简这步棋是用来对付谁的?是对付我吗?可是我没逼到他娶妻这个田地。还是他喜欢那个婢女?颜寻善,这名字听着,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好姑娘。我倒好奇了,司简是喜欢哪种女人呢?你,去把新娘子给我带来。”

他眯起眼睛,想着,就算不知道司简的用途,他也要叫他娶不了妻子。

“青霜宫戒备森严,属下,属下……”

“这个不是我管的,我只负责下命令,你才是跑腿的。快去!我不想新娘子出现在司简的婚礼上!办不了,那就把你的脑袋取下来送给司简当灯笼,也是红艳艳的呢,嘻嘻。”

刘扶萧笑,笑得护卫毛骨悚然,连滚带爬地出了他的殿门。

他在自己的殿内等着青霜宫鸡飞狗跳满世界寻找新娘子的好消息。

三日后,传来令他开心的消息:青霜宫主上的未婚妻不翼而飞。

那个护卫抹着眼泪回来了,跪在他脚下。“公子……”

“干得不错,有长进。”刘扶萧往外面张望,试图看到红艳艳的影子,“人呢?”

“回禀公子,新娘子半途,半途逃了……”

“你说什么?”刘扶萧眯起眼睛。

护卫吓得哇一声哭出来:“属下失力,请公子责罚!”

刘扶萧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笑得残忍:“哎呀,反正新娘子不见了,司简这婚也结不成了。深得我心啊深得我心!你的脑袋也不用当成灯笼了,可是新娘子不在我手里啊,司简定会问我要人,你说这可怎么办?人确实不在我手里……”他烦虑地用手指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又开始来回踱步。

护卫模模眼泪,跟着跪爬,“属下,属下愿意以功待罪,求公子给属下一个机会!”他差点就要去扯主子的衣摆了,双手颤抖,面色惶恐。

刘扶萧开心地拍拍手,转身在榻上坐下,“那好,你去把新娘子给我找回来,嘻嘻,要是这次再给我搞砸了,我就用你的脑袋当球踢。”

护卫连连磕头,涕泪横流,滚出了大殿。

站在外头,看着白花花的阳光,他开始犯愁了。上哪里去找一个刻意消失的人呢?再者他连新娘子的长相也不知道。对呀,此次算他侥幸得了一条命,他还在青霜宫外转悠,就听得内部传来新娘子失踪的消息。他高兴地流了眼泪,马上回身去禀告。谁知主子又有了新招。果然在主子面前做事,脑袋是没法在脖子上住太长时间的。

想了想,他还是折回青霜宫埋伏,跟着青霜宫的人兴许还有机会找到新娘子。

与此同时,青霜宫端华殿外,黑压压跪了一群人。

殿门栏杆,屋檐瓦角,处处缠着红丝绸,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宫中一派喜庆气息。

今日本是主子的大喜之日。彼时却笼罩着一层沉闷寂静的不详氛围。

殿前的校场上,前排跪着数十名婢女,后排跪着数十个护卫,纷纷垂头请罪。他们之前,还跪了三娘和刘拓。

殿门紧闭,里头一丝动静也没有。

司简坐在榻上,着雪白衣衫,衣摆垂下来,落在榻上置着的红衣上。

红底缎绣金纹的嫁衣,正面用彩绣描绘凤穿牡丹图,腰间袖摆衣襟均使了雕绣制缠枝牡丹祥纹,裙摆处用红金两色彩线绣着团花祥纹,并配以凤尾蝶翼,舒展开来栩栩如生,羽翼如卷云,铺开满色迷离,美得流光溢彩。嫁衣背面用凸绣绣着暗红色星月图案,意寓“披星戴月”。配着一条金色纹祥云的宽式腰带,帛带上缀着五色璎珞,鲜艳流彩。

整套嫁衣鲜红,喜气洋洋,任谁穿上都是千娇百媚的姿态。连方巾都赶制的精致美艳,红底锦缎,彩绣刺着玉棠富贵的图案,方巾四周下垂金色流苏,每一处针脚都处理得细腻妥当,堪称霓裳羽衣,完美无缺。

这身嫁衣由花针绣庄的当家姐妹俩亲手制成,绝不假手于他人,连腰带上的璎珞都是用手细致嵌上去的。即使技术娴熟,也花去她们一年多的时间。昨日,正好快马加鞭送到他手上。

司简伸着手轻柔抚模衣裳上的祥纹图案,眼底像死水一样无波无痕,沉寂了脸色。

殿门外有人的脚步声响起,像是在不安,来回地走。过了半晌,才响起慕容的声音,他喝了酒,似是醉了,声音有些许的模糊:“主子……”他在斟酌语句,“许是,许是……刘氏掳走了姑娘……”他又顿了顿,他那般豁达的人,鲜少有踌躇不定的时候。他还在思考要讲些什么来引起司简的注意。“糖糖丫头,她在清铭殿里又哭又闹,您不是最疼她了吗,去瞧瞧罢……”他欲言又止,但还是不再说下去,离开了。

他是被人拉走的。

唐年君推着他走开,看着殿下跪着的人,恨恨道:“那个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瞧瞧主子,再次跟丢了魂一样。”

慕容醉眼迷离,拿出玉葫芦往嘴巴里倒酒,连喝好几大口,缓解了心情,才道:“年君啊,不是我说你,你怎地如此愚钝?”

“慕容空山,你真是醉了!这个当口儿,喝什么酒!”

“说你愚钝你还不承认,缺心眼儿你这人,跟我这个粗莽武夫有何区别?”

“你这话什么意思?”唐年君怒,伸手就要抢他怀里的葫芦。

慕容连忙退避三尺,护着葫芦一**坐在地上。“过来,我跟你讲讲。”

唐年君气不过,但还是一撩下襟,跟着他坐下。

慕容道:“主子那个样子,你还记得吗?”

“怎么能不记得,五年前,青霜死在他剑下的时候,他也便是那般,跟灵魂出窍一样,不言不语,一直坐在殿顶上。今日,他便是坐在殿内不出来。”

“不错。”慕容喝一口酒,“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主子是认真的,他是真心要娶寻善,不是虚假,不为利用,真心实意娶她为妻。”

唐年君目光凝滞了。他看着远处的黛山,心里突然泛起酸涩感。

慕容道:“不要妄想阻止,你做不到。”

“为什么?”他不懂。

慕容眯起眼睛,“因为他是主子,因为他杀了青霜取代扶季宫取代王固城,因为他比刘扶萧还要深沉如山。”

唐年君一下子失声。

强者的世界,弱者无法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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