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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云瑾挑了挑眉,看了眼那个发出不和谐音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衣着很体面,身材微微发福,肚子微凸,眼神里含着一抹藏不掉的嫉妒。

找天香楼麻烦的?这人谁啊?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把对三大巨头之一的景家的不满说出来?

而且,说出来的话也着实引人发笑,心寒?心寒个屁!人家有途径可以赚到更多的钱,让自己名气更胜怎么了?你见过又哪个商人有了独到的赚钱手段时会大方地拿出来和别人分享?

那是脑子有病吧!

商人商人,无奸不商,商人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赚钱,给自己赚钱,与任何干?可别忘了,说到底,商人之间除了合作关系,还是竞争对手!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憋了很久一直没找到机会,这胖男人一开口,居然还真有人出声附和!

唐唐瞪着眼睛想看到底是哪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居然还敢接茬,扭头一看,是在唐云瑾作为右侧的一个瘦高男子,那胖男人一对比,身材上完全是两个极端,但眼神里同样有着相似的嫉妒和不满。

“可不是,景家在凌城已经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家底丰厚,天香楼也是实至名归的凌城第一大酒楼,生意本来就很好,哪怕没有那些果酒同样没人能动摇他们。既然如此,怎么说也该多照顾一下我们才是。”

有胖瘦二人这种缺乏理智的,相应的这么大的商会里自然也不泛脑子清楚的,嗯……还有一些摇摆不定的,既不敢和景家叫板,可心里又对只有景家天香楼才买得到云记最好的酒感到不平衡的人。

瘦商人说完,有几个人跟着点头附和却没有开口,显然就是属于后者,同时,也有人露出不以为然地神态,当没听见他们的抱怨,这就是属于脑子清楚,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聪明人了。

唐云瑾也趁着这么个机会把之前通过听墙角得知的某些商人的身份一一对上号,然后把那些面露不屑,皱眉不认同地看胖瘦二人的商人记下来,她以后总会到凌城来,到时候也要和其他商贩打交道,拎不清的那些,她可没兴趣深交。

“张老板,你这话说的,我听着怎么像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一个穿着一身褐袍的大叔轻笑:“我就不信,张老板若是有机会能和那云记搭上关系弄到云记的酒,也能帮我们在座的其他人也介绍这么好的赚钱路子?让大家也跟着一起卖吗?”

张老板就是胖商人,听褐炮大叔说完本能地想说‘怎么可能’,但碍于在场很多人都盯着他看,又把话吞了回去,想肯定地说自己当然会,但想到若真有那么一天,自己绝不可能让别人也分一杯羹,到时候还不是落人话柄?想的一多,这中间不免停顿了下来,不用他再说什么,很多人自然能猜得到他的想法。

褐炮大叔继续道:“更何况,先不说得到这样的机会后会怎么做,本身景二少就没说过不让我们其他人去和云记谈生意。云记又不是景家产业,景家在凌城根基深,可也没深到能管到这些吧?”也可以说,以景家的威望,也不可能做这么跌份的事。

“说到底,其他商户弄不来云记的酒,主要问题还是出在云记那边的态度上。”

这时有人跟着附和,“没错!我之前就派人到云记去过,可人家很明确地表明外地商户想购买,限量一百斤,多了都不卖!而且还是只卖青梅酒,桃子酒和樱桃酒,一品红,阿威酒那些更好的酒最多也就能买到一二十斤,这还是一般洛水镇的小老百姓们一次能买的最高限额!你们说,一百多斤的酒够干什么的?”

唐云瑾暗想,一百斤是不能干什么,云记每天出去的酒的量加起来都不会低于千斤,一百斤?塞牙缝都不够,别说要放到铺子里卖了。买酒的人自己难道不喝吗?一百斤也就够个人买回去自己喝,招待几个朋友什么的喝上二三月。

或许有些人动过歪脑筋想抬高价钱卖掉,毕竟,在凌城云记的酒还是很稀罕的,可偏偏有个天香楼在,人家不但有那几种一般的果酒,还有更好的葡萄酒,甚至阿威酒,伏特酒等等,虽说比云记本店卖的贵不少,可明码标价也就摆在那里,根本不给有其他心思的人哄抬价格的机会。

瘦商人嗤道:“有人上门给他们送钱居然还拒绝,怎么会有如此笨的人!有生意都不做!那还开什么店!”

其他人没吭声,却都对瘦商人这话嗤之以鼻,云记的人笨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谁不懂?要是云记真的一开始就放开了来者不拒地卖,不说云记的酒早就泛滥成灾,一个搞不好,被有心人算计了最后还可能导致失去主动权。比如被人大量购买本店的酒,最后导致云记自身存货还没有卖出去的多,到时候岂不是就不能由云记说了算了?

再比如,卖给同行的越多,碰见贪心的,就有很大几率把酒方也泄露出去,而放眼望去,但凡做生意的,又有几个是不贪心的!?端看贪得是否没有底线罢了。

还有极少部分脑子灵活的,此时更是沉思起来想到了更深层面的问题。云记不愿意过多地把酒卖给凌城的商户,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若说是排外,有天香楼的先例在,也不太可能,回想他们通过各方路径打听来的那些事,云记从开张时就弄出来的开业酬宾,还有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推出一些新东西让铺子的生意更上一层楼,知名度打出去,名气大到让他们都蠢蠢欲动地想和云记合作,和偏偏云记却不答应!

云记背后的老板很有经商头脑,这一系列的举措背后肯定有什么他们想不到的打算,只是,或许是时机未到?

张老板是没这种脑子去思考,见大部分人都沉默以对,除了瘦商人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没人附和,口气越发阴阳怪气,还带着藏不住的酸劲儿:“天香楼和云记的关系可好着呢,要不怎么云记就看上天香楼了,不稀罕其他商户呢,我可是听说天香楼如今卖的酒可不是从云记运来的,而是当初云记的云娘亲自到景家作坊给他们酿的。”

要是从洛水镇运过来,来回光运送花的时间和金钱就不少,而且数量也有一定限制,但在作坊里酿就不一样了,景家作坊有多大他们难道还不知道吗?人家单一个作坊间都比其他酒铺下的作坊大好几倍,酿一回酒动辄上百万斤!云记的酒娘就算不给他们酿那么多,也不会少吧?

其他商人们大多也都知道这件事,但冷不丁被人一提起,再很习惯性地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大致的数字,以及可能赚到的钱,纷纷都被脑海里的惊人的数据惊呆了。

虽然他们不是天香楼或景家的人不能确认具体景家靠着那些酒到底赚了多少,可是大致的范围还是有的,而那个范围哪怕是最低的数值,也是需要他们仰望的,那是他们怎么挣扎都不可能赚得到的钱!

更别说这还只是酒,天香楼本身的生意就很好,赚的也不会比他们这会儿算的钱少,再加上透过云记的酒增加了知名度以后更上一层楼的生意,想当然收益也要翻倍吧?

别说是他们,连唐云瑾粗粗算一下天香楼每年,哪怕是每月的收益,都要忍不住咋舌,那可是她仅凭着目前的两个云记的铺子加起来远远达不到的高度。这还是只算了一家天香楼的收益,而实际上天香楼在北方一带有十家左右的分号……

唐云瑾扶了扶额,一时间觉得头有点晕。

之前还觉得她现在的成就已经值得夸奖,如今有了天香楼的对比她才知道,自己还是差得远了。

唐唐也把这笔账算了算,结果猛地一拍她的大腿,怒道:

唐云瑾没说话,但脸上的神态却带着明显的认同,和云记合作,天香楼只会越赚越多,怎么都不会亏,所以为了让云记少吃点亏,她以后一定会记得把价钱抬高一点。

谁说关系越好越能给折扣价的?恰恰相反,正因为关系好,才不能客气!该宰则宰!

褐炮大叔看着张老板嗤笑一声,“既然张老板如此不满,不如亲自到天香楼走一趟,和景二少说说你的意思,问他能不能把景家作坊里的酒给你匀一些出来让你们酒楼也能沾光多赚点?又或者,张老板也可以直接到洛水镇找云记的人让人家也给你们作坊里酿一批酒,看他们愿不愿意给你酿?”

张老板面色一僵,去找景二少跟他说让对方把完全算得上已经进兜的钱掏出来给他一部分?他又不是不想在凌城待下去了!而云记那边也不可能!不是他不想,而是早就尝试过,并且和其他人一样被拒绝了!

正是因为被拒绝了,他才更加不平衡!一边不平衡,一边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红地按着天香楼客似云来,收钱收到手软,而自己一次次尝试派人去云记都没能如愿!该死的云记!不就是会酿点酒吗!凌城的商户,就说现在坐在商会里的这些,一大半人开的铺子哪一个不必云记大,云记区区一个开在洛水镇的酒铺居然这么不识抬举,敢拒绝城里来的商户,就不怕以后他们合伙抵制吗!

不得不说,张老板嫉妒过度后脑子真心不够用,这种离谱的念头都会浮现出来。

不过到底张老板是被褐炮大叔堵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又郁闷于占不到便宜,想到景家在凌城的地位,最后也只能悻悻地抿紧了嘴不再继续说这些得罪人的话。

只是,之前那几句话也足够让在场的人知道张老板的心思了,就算现在景家的人没在商会,可这里人这么多,想也知道景家很快就会知道这些,就不知道到时候张老板还有没有时间去惦记人家天香楼。

张老板一收敛,连带的那瘦商人也不吭声了,说了好一会儿除了他们俩其他人都只是观望,显然也都是不想众目睽睽之下得罪了景家,瘦商人想到很快这些话就会传入景家耳中,也不免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过了好一会儿,坐在褐炮大叔旁边的另一个与他年龄相仿,长着国字脸的大叔忽然开口道:“话又说回来,云记的酒我喝过,那真是人间极品,堪比琼浆玉液的好酒了!”

褐炮大叔笑道:“可不是,连我这样不好酒的人喝过一次以后都念念不忘,忍不住买了又买,昨天我才又买回来十斤青梅酒,一晚上就喝了二斤多了。”

国字脸大叔道:“云记的酒确实有让人成为酒鬼的魅力,最难得的是,云记所有的酒似乎都是对身体有益的酒,当然,我是指不过量的情况下。”

唐云瑾在最初云记开张时就把各种果酒对身体哪些方面的益处都告知了铺子里的伙计,让他们对来购酒的客人们一一说明,如今云记各种酒水的功效也算是路人皆知了。

没了张老板和瘦商人夹枪带棒的话,其他人也有了聊天的兴致,纷纷加入了他们的对话当中。

有人感叹道:“云记的那些药酒真是不错!我之前在济世药堂买了些管风湿的酒,结果前两天下雨的时候都没以前那么疼了,真管用!”

唐云瑾听到这句话,端起茶杯掩住翘起的嘴角,眼底有一抹好笑,虽说她的药酒药效确实不错,但她把药酒往凌城这边的药铺,也就是这人说的济世药堂也没多少日子,真要说有那么明显的效果还真说不准,多半也有说话之人的心理因素在。

药酒这东西都需要长期按时服用,才能出效果,真想把它当成什么灵丹妙药,服一口就药到病除,除非她把酒直接换成碧湖水,或者是还没长出来的红缨!

国字脸大叔点点头道:“我也在济世药堂买了一小瓶跌打损伤酒,效果确实很好。”

褐炮大叔道:“说到这药酒,也还是天香楼种类比较全,我早前听说云记的一种药酒济世药堂那边就没有,还是特意到天香楼问过才买到的。”

也亏得不是张老板开的口,所以其他人也没觉得褐炮大叔这话有针对天香楼的意思,气氛也没冷下来,当然也没人刻意顺着这话头再说天香楼什么,只是忍不住感慨,云记出品,必属精品,随便一种酒都比其他酒铺的好喝!

“听说云记的酿酒师傅是个年纪不大的酒娘,云记有那么多好酒也都是她的功劳,若有机会,真想见见这位天才酒娘!”

褐炮大叔模模下巴道:“天才酒娘吗?哈哈,这话形容得倒是贴切的很,我也很想见见云记的酒娘啊。”

就坐在他不远处的唐云瑾侧目看了他一眼,自然没有凑过去告诉人家,其实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见到人了。

“咱们凌城也有不少酿酒师傅,可愣是没一个人比得过人家小姑娘,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家里世世代代以酿酒为生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手艺。”

“也许真是这样!”

世世代代酿酒?唐云瑾嘴抽了一下,你们的思维怎发散,随随便便就给别人凭空安了个身份。

而且,天才酒酿?她还真当不起天才二字,说白了,她就是靠着这里的人不知道的新鲜东西打开一个新的市场罢了,换个人若有她的精力,一样能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只不过没有她的空间作弊器这种神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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