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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路上,三个人默契的沉默,让悲凉的气氛蔓延开来,若是平常,凯风必然会说些什么来调节气氛,此刻她也没什么心情。

谷悦给卢歌使了眼色,卢歌摇摇头,不怎么想劝凯风,谷悦只好自己说道:“陛下,想来柔桑是自己早就计划好的,您也不要过于伤怀了。”

凯风好久才从朦胧中清醒过来,眼睛失神的望向谷悦的方向,“朕想不明白,真心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死?不是被俘之后过得再艰难,都活过来的吗?”

“陛下,您不会理解柔桑的,因为文字狱的事情,他突然变得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他一路是怎么来到这京城的,仔细想想也知道其中的滋味,他经历了这么多,早就没了什么希望了,可是他在贫苦无依的时候,尊亲王帮了他一把,即使是一饭之恩,也是他活下去的动力啊!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人会扎根在他的心里的。他对尊亲王的情谊,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却是最动人心弦的啊!不求回应,不求感激,甚至不求她看自己一眼,就无悔的付出。”

“纵使如此,为什么要死呢?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干嘛跟自己过不去?既然要死,为什么要死在朕的面前?就为了让朕寝食难安吗?”

谷悦掰过凯风的头,一双手固定着她的脸,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对着她说道:“陛下,您也许误会了柔桑,总觉得他那么说了,就那么是了,但实际上他可能单纯的想看一看您这张脸,因为这张脸跟尊亲王是一模一样的。”

凯风伸出手,模了模谷悦的手,又模了模自己的额头,是吗?就因为这张一样的脸,你就坚持着回到了朝日吗?“希望如此吧,不过不管怎么样,朕都是要厚葬他的,不然,朕的心不安,母皇的心怕是也不安了。”

“是,臣侍只是不希望陛下为了柔桑过于伤心,更不想因为他揭开那些往事。”

“朕懂你的心思,你早年的境遇与他相似,后来竟比他幸运如此之多,只怕你心里大有惺惺相惜的意思,可惜还没有深交,人就不在了。到底该是要怜取眼前人的。朕从前觉得生死之事顺其自然就好了,如今却觉得自己舍不得死,朕若去了,你们这些个如花美眷怎么办?”

凯风扫了扫谷悦,又看了看卢歌,转了口气,严肃的说道:“眼下后宫怕是不太平,你们两个平日的饮食都要加倍小心,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不要落了别人的口舌,选秀在即,可不能出了什么乱子。”

谷悦低着头想了想,又问道:“关于选秀,陛下可是有什么想法?不知道待选的人有多少人?”

“前日里朕看了看报上来的数据,说是一共有一百二十人。朕打算从里面挑六个。”

两人听她这么说,都吃惊的瞪圆了眼睛,“六个?”

“朕记得朕说过这话,当时你们怎么不见得这么吃惊?是六个啊!其实也不算是,应该说是五个,不,是四个。”

卢歌小声的抱怨道:“陛下说法,几分真几分假也是有的,谁知道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以前纵然说过是六人,我们也只当做戏言,全国上下如此大的阵仗,竟然只弄进来六个人,有些说不过去。”

“进来的人多了,你们的恩宠不就少了?朕倒不知道你们竟然是如此大方。”

卢歌没好气的等了凯风一眼,又装作不屑一顾的问道:“那怎么一会儿是六个,一会儿又是五个四个的?”

凯风看了看他的纠结样子,许是又怕凯风说他善妒又怕自己失了身份,只能纠结的摆弄着衣角,“朕说为什么水瓶宫今日找了司织局的人去,许是咱们的淑君太喜欢自己的衣角,时常抚弄的缘故吧?”

谷悦配合的笑了笑,凯风见气氛好些了,又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任将军,她膝下的儿子只有一个,如今就在选秀名单上,这个人朕无论喜不喜欢都必须选,因为他是任将军的儿子,朕不娶,他就一生都不敢嫁人了。”

卢歌并没有怎么关心国事,所以眨了眨不大的眼睛,好奇的问道:“怎么这么严重?这个任将军是哪个任将军?”

谷悦的养母是朝廷上的人,他自己又是怀恩培养起来的,这点敏锐还是有的,“任将军应该就是镇守朝日与恋水国边境的将军吧?听说因为她在,恋水国也吃了不少的亏。他的儿子要进宫?”

凯风闭上眼睛,算是默认了谷悦的说法,又说道:“朕为皇女时,每个皇女都需要到六部里面历练,朕当时去了刑部,后来朕夺位之时,刑部的人居功至伟,如今朕初次选秀,必须有一个人是刑部官员的家眷,刑部尚书没有年龄合适的儿子,刑部侍郎朕有意压压她,只有一个刑部员外郎还可以,朕已经定了她的儿子了。如此一来,这场轰轰烈烈的选秀,就剩下一百一十八个人里面取四个人了。”

卢歌捂着嘴一笑,凯风睁开了眼睛,笑问他笑什么。

“只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遇见陛下比较早,如今再想进宫来,就是千难万险,跋山涉水了,只是不知道如果那两人的相貌并不出众,陛下又当如何?是不是就重新考虑了所谓的内定,想着选其他人看看?”

凯风听他这么说,就把卢歌拉到自己身边,调笑着勾起他的脸,说道:“朕从不知道淑君也会说这样的话,看起来是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了?既然如此,朕定然不会辜负了这倾城美貌。想来上午的时候,淑君吃的瘪还不够,竟然这会儿还想着与朕戏言,淑君如此温顺,朕当真不忍心让你再受一次折磨。”

卢歌脸一红,不由得想起头午的时候自己跟谷悦一同侍寝的场景,越发觉得抬不起头来,自己从未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三个人的呼吸跟声音跟汗水都纠缠在一起,如今想来还是不由得红了耳根子,再用余光瞧了瞧谷悦,那人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嘴角还挂着笑,仿佛头午的事情没有他的参与一般,只顾着看自己出丑。

凯风说的话,让卢歌着实难堪,自己入宫以来第一次跟着她出宫,结果第一站去了皇子府的客房干了那档子事,还是被陛下抱着进去的,自己这名声怕是尽毁了,人后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议论自己呢!卢歌想到这里又有些气恼,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她一挑唆自己,就有了反应,如今还彻彻底底的丢了一回人。

凯风冲着谷悦眨了眨眼,然后两个人就一同欣赏着卢歌千变万化的脸色,知道凯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卢歌才真的缓过神。

凯风见他又标志性的嘟着嘴,就用手指按上去,“朕的卢歌真的是萌萌哒、卡哇伊。”

这种词汇当然不会出现在朝日,卢歌一脸迷茫,又看了看作死的凯风,不想理她,于是挑着眉问谷悦这是什么意思,谷悦哪里也是一头雾水,卢歌不由得叹了口气,陛下,早就听说你会说很多只有你跟尊亲王才能听懂的东西,今天才算是涨了见识了。

任命的看着还嘻笑的某人,“陛下,您刚刚说的词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你俏皮可爱,深得朕心。”

卢歌将信将疑,如果真的是那个意思,干嘛还非要说自己听不懂的话?摇了摇头,管她什么意思呢!反正自己听不懂,芸侍君也听不懂,车里面就坐了三个人,就算是损人的话,也无所谓了。

“谷哥哥,你看看她!刚刚上马车的时候,是何等的苍凉,这路程还没走到一半呢,又变成了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你说你为什么要劝她呢?由着她哀伤一会儿不是很好嘛!如今她清醒过来了,这匹狼又回来了,专挑着软骨头捏,挑着瘦弱的人欺凌。”卢歌越说越激动,手往谷悦那里一直伸,像是要求救一般。

凯风把他的手往下一按,搂过他的脖子,在那里使劲吸了一口,很快卢歌的脖子上就有了一个吻痕,“小乖乖,没人告诉你不要招惹大灰狼吗?如今你得罪了我,先给你点惩罚,至于利息,朕今晚会讨回的。”凯风一边说一边往谷悦那里瞅了瞅,咦?难得他也红了脸,居然还是穿着衣服的时候,表情居然有了变化了?凯风一阵坏笑,又挽起谷悦的胳膊,“怎么,悦儿也是想要这个嘛?”

谷悦尴尬的把人往卢歌那里推了推,他才不要这个,卢歌那个样子,最多是被大灰狼吃了的小绵羊,多了一个吻痕,再加上眸中含泪的可怜模样,让人十分怜惜,自己若是有了这个吻痕,根本就是没脸做人了,虽然说身上被凯风弄出的痕迹不少,但是脖颈上还是干净的。想起前几个月凤后脖子上的吻痕,谷悦浑身一抖,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实在是难以想象啊!谷悦立刻比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大有鱼死网破的样子,凯风不由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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