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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偷偷摸摸,替你保媒

冷墨泽鼻间还残留着那么清香,望着远去的背影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月季逃到后堂后,一阵心慌意乱,好半晌才平静下来,水灵灵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屈辱的泪意,抬眸看向窗外梓枫院处,袖中的两手紧攥成拳,指甲掐进肉里而不自知,正发怔之间,突然脸上挨了一耳光,抬眸间就见世子妃跟前的书琴正怒视着她,俏脸含威。

“贱人,我说你怎么不在二爷跟前,钻破头了跑到侧妃屋里来,原来就是怀着不要脸的心思啊。”

“你……你为何要打我?就算我对世子爷怀有小心思,也轮不到你来打我。”月季捂住脸回道。

“轮不到我?我可是世子妃的陪嫁丫头,你是个什么东西?轮不到我就轮得到你了?真是痴心妄想,告诉你,就算爷玩了你,你也只能是只野鸡,一辈子也别想进世子爷的屋,世子妃早晚是会把我给爷的。”书琴讥诮而得意地说道。

月季水眸一转,皱眉道:“书琴姐姐是误会了,我其实心里早就有人了,是世子爷他……他对我有意,若是书琴姐姐能帮我,救救我娘,我自是愿意成全书琴姐姐的。”

书琴听了怀疑地看着她道:“你有什么本事帮我?真真不知天高地厚说大话,莫非你还能给我指个婚不成?”

月季听了就扬起下巴上下打量了书琴一番,书琴虽然长得也还算俏丽,但也只能算中上之姿,比起月季这种水做般的娇柔美人来,着实缺了味道,太普通了些。

若是别人用这等眼光看她,书琴还会瞪回去,偏偏在月季跟前,她还真是没那份自信,被月季这般一打量,顿又惭又怒,斥道:“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两颗腌梅子。”

月季听了不恼,反而扑通一笑道:“书琴姐姐自然是知道我的意思,不是月季说大话,府里的女子,除了王妃和二少女乃女乃,又有几个能胜得过我的容貌?”书琴听了虽然气,却也是半晌说不出什么人来反证月季的话,只能拿眼睛瞪她。

月季又笑道:“书琴姐且你也莫生气,我不过说了句实在话罢了,我的心里早就有了人的,对世子爷着实没那心思,若不是二少女乃女乃擦觉一二,将我从梓枫院里赶了出来,我又怎么会落得无处可去的地步,幸好侧妃收留,我才得了个安生立命之处,一心只想着怎么救我的老娘,别的真没那意思。”

书琴听了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并不说话,月季又道:“书琴姐姐对世子爷的情意我是瞧在眼里的,书琴姐姐也是天仙般的人儿,可怎么一直还没有遂了那心思呢?只怕一个是世子妃管得甚严,二个就是世子爷的心思还没有用到书琴姐姐身上吧,不然,姐姐也不会还是处子之身了。”

书琴听得俏脸晕红,嗔了月季一眼道:“就你这蹄子,什么破落话儿都敢说出嘴来。”

月季面色一收,严肃道:“我就说实不怕诛心的话吧,进了侧妃屋里的门,我就开始担心世子爷了,世子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没那做通房和姨太太的心,就怕拗不过主子……所以,书琴姐姐若是愿意,到了那紧急关头,还忘姐姐能帮我……”

这话说得也很明白了,书琴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月季竟然会想出这种馊主意来,张着嘴半晌都没回神:“只怕……只怕不妥吧。”

“听说世子爷是个有情有担当的,只要被他收了房,他都会好生护着待着,你看上之情姨娘的情况就可以知晓了,到时候,只要书琴姐姐能上得了世子爷的床,破了这身子,到时还怕世子爷不认?世子妃就算生气,也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回天无力了。”月季又凑近书琴的耳边,小声说道。

书琴羞得头缩得衣领子里去了,不敢抬眸看月季,但那唇角忍不住勾起的笑意让月季明白,自己的计划怕是成功一半了。

果然书琴稍平静了些后,就从袖袋里拿出一颗珍珠来递给月季,秀眸含情道:“方才是我鲁莽,不该对姐姐无礼的,还望姐姐莫怪,这颗珠子是世子妃赏我的,南边进贡的,就算是我跟姐姐赔礼了,姐姐若是真心帮我,我就……就等着姐姐的好消息了。”

月季笑道:“这事急不来的,不过,书琴姐姐可要记得多多过来看我,不然,我怕不能及时通知到你。”

书琴听了忙点头道:“那是自然。”

月季就问书琴:“世子妃跟前差事不忙么?姐姐怎么会到侧妃屋里来?”

“世子妃让我送些补品给侧妃呢,你忙啊,我先走了。”书琴说着就要走,月季就送到后门口去,又道:“书琴姐姐平素在屋里管着什么差事呢,以前二少女乃女乃最喜我给她梳头了,她那么挑剔一个人,也夸我梳的头好看呢。”

“我就是负责内务的,世子爷和世子妃的衣服都由我亲自洗,世子妃有洁癖,不喜欢陌生人动她的东西。”书琴就骄傲地说道。

月季将这话听进心里头去了,点了头正要回来,突然又叫住书琴道:“不若我有了空与去陪书琴姐姐说说话吧,也熟悉熟悉姐姐的作息,不然,那天若是……若是那什么,我怕姐姐忙着,不能及时过来呢。”

收琴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那你有空就过来吧,我得走了。”

蓝梓汐陪着王妃从萧则妃屋里出来,边走边对王妃道:“昨儿晚上葛忠死了的事母妃可知道了?”

王妃点头道:“那么大个事,哪有不知道的,萧侧妃应该就是怕葛忠说出什么来,才病得那般及时的吧。”

“儿媳也是这般猜想的,母妃如今也相信相公他不是真有病吧。”蓝梓汐道。

“如今是相信了,唉,墨胤他……也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没能护好他,才让他受了这么些年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说到这个,王妃就忍不住掉眼泪,拿怕子拭着眼角道。

“过去的再多说也没什么意思了,相公他也不会怪母妃您的,主要是要将那背后之人揪出来,让他受到惩处才是,相公不能白白被他们害了。”蓝梓汐又道。

“如今不用揪,也能猜得出是谁了,只是没捉到证据罢了。”王妃听了赞同道。

“那也未必,如今只知道那藿香是葛忠着了柯氏下的,可那汤药呢?相公喝了十年的汤药,里面有另外一味药掺着,与藿香相合,才能合成藿香散,让相公中毒,母妃应该知道那药方子是谁开的吧。”蓝梓汐趁热打铁地问道。

王妃果然就皱了眉道:“汤药是王爷请人开的方子,说起来,当年我也没见过那开方子的人,王爷只说是位世外名医,轻易是不露面的,很难请到,如此说来,莫非那开方子的人,也想害墨胤?”

蓝梓汐听得怔住,王妃都没见过那开方子的人,那王爷可知道那方子有问题?“母妃不若去问问王爷吧,看是谁给相公开的方子,只怕那所谓的世外名医心思也不纯良,得知道他们为何要害相公才是啊。不然,就算破了这次的阴谋,他又下另外的黑手怎么办呢?”

王妃听了点点头,又夸了蓝梓汐几句后,坚称不让蓝梓汐相送,自个回了正院,蓝梓汐带着紫晴往回走,紫晴一直就有点心不在焉,蓝梓汐连叫了她两遍她也没听见。

蓝梓汐不由皱了皱眉道:“你这丫头,魂儿丢了么?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知道了?”

紫晴脸一红嗔道:“女乃女乃说什么呢,奴婢哪有丢魂儿。”说着就加快步子走到蓝梓汐前面去了。

蓝梓汐莫明地摇摇头,也许丫头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心事吧:“紫晴啊,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在府里可以相中的,二女乃女乃我给你作主,把你嫁出去算了。”蓝梓汐就笑着开玩笑道。

谁知紫晴眼圈儿一红,脸就有些发白,大声道:“不,奴婢还不想嫁,二女乃女乃你不要赶奴婢走。”

蓝梓汐大惊,这丫头的反应也太大了点吧,她不过是开玩笑呢,不由多看了紫晴两眼,紫晴躲闪着不看她垂下头去。

蓝梓汐就越发觉得不对劲,一把揪正紫晴的身子皱眉道:“你有心事,你有很重的心思,快,跟你二女乃女乃说,是不是真看上谁了?”

紫晴被她弄得要哭了,哀求道:“奴婢真没有,二爷还在等着女乃女乃呢,就快些回去吧。”

蓝梓汐才想起来有话要跟墨胤说,一时间就忘了紫晴的事,回到屋里就见冷墨胤正趴在桌案上画着什么。

忙凑过去看,就见一张宣纸上,冷墨胤正一只手按着纸,右手握着毛笔,闭着眼睛一笔一笔缓缓描绘着,画只完成了一小半,还看不出端睨来,不知他画的是什么,蓝梓汐便悄悄退了出来,没有打掩他。

只是他闭着眼睛,想来是因为长年看不见,但心明脑活,或许,在他黑暗的世界里,也有他想像出的另一处明丽的天空吧。

出了门,就见李嬷嬷正站在门外看着绘画的冷墨胤落泪,蓝梓汐忙递了块帕子过去道:“嬷嬷怎么了?”

“二爷……二爷小的时候,画的画儿跟真的一样,小鸟儿能飞,花儿能闻到香气呢,若不是……若不是……二爷的画怕是全大周最好的一个。”李嬷嬷素来冷静持重,蓝梓汐头一回看她如此感情外露。

不由心中一酸,劝道:“嬷嬷也莫要太伤心,爷的眼睛未必就治不好,等他眼睛治好了,我让爷给您画个画像如何?”心里思量着等下要和冷墨胤商量下什么时候复明的事。

李嬷嬷听了这才笑道:“奴婢哪敢劳动二爷画像,只要能看着二爷幸福快活地过日子就好。”

两个正闲聊着,就听到屋里咚的一声晌,蓝梓汐忙冲进屋里去,就见冷墨胤正弯捡着什么,她忙道:“相公,你在找什么?”

“笔筒被我不小心打翻了。”冷墨胤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懊恼和不自在,差点将手里的笔给扔掉,明明能看见了还闭着眼睛干什么。

“我帮你捡。”蓝梓汐忙过去帮他收拾东西,又问:“相公在画什么?”

“没……没画什么,娘子你何时回来的?不是说还要去太妃那请安么?”冷墨胤急急地就想去捂桌上的画,美玉般的俊脸上全是窘意和羞涩,神情可爱得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就算他刚才闭着眼睛,可是他的听力极好,自己方才已经进来了一趟,他竟然没发现,是太用心画画儿了么?什么画让他那么全神贯注呢?

蓝梓汐不由更加好奇了,但也知道只要自己还呆在屋里,他定然是不会再画的,只好道:“那相公我先去太妃屋里了,一会子回来看你啊,你不要出去了。”

冷墨胤将画纸藏在背后,一个劲地点头道:“好的,好的,娘子你快去吧,我不会乱跑的。”

谁说你会乱跑了?这家伙想要赶自己走,连他平日最不屑的话也说出来的,他平日可最不喜欢她当他是小孩子的,蓝梓汐这回没带着紫晴,而是带着青鸢去了太妃屋里。

在门外就听到长公主高扬了的声音:“母妃这回怎么也要出马了,不然,女儿的后半辈子还真是没着落呀。”

“你怎么没着落了?你大哥二哥对你还不好么?虽说拿了你的公主号,可你的吃穿嚼用一样也没少你的,你只少往那赌坊里跑才是。”太妃气急地骂道。

蓝梓汐一听就想打退堂,转身正要离开,就听太妃跟前的赵嬷嬷唤道:“二少女乃女乃是来给太妃请安的么?快快有请。”

蓝梓汐走不成,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啊,太妃好像不太方便,我改日再来吧。”

“梓汐丫头,快进来,来了又走掉做什么?”谁知太妃却在屋里说道。

蓝梓汐只好进了屋,给太妃行了一礼,又给长公主行礼:“多日不见姑姑,姑姑身子可好?”

长主子在鼻子里哼一声,算是回礼了,蓝梓汐知道这位长公子人到了四十,几十年也只长了年岁,别的什么也没长进,懒得跟她计较,就安静地坐在一旁。

太妃见了斥长公主道:“你不是想让花颜嫁去风月么,那还对梓汐这般冷淡,那四殿下可是梓汐的义兄呢,你让我这老脸去求太后,还不如求求梓汐,让她先牵牵线,问问那风月太子的意思也好。”

蓝梓汐听得愕然,原来长公主是想把上官花颜嫁给风傲柳么?可风傲柳根本就不喜欢上官花颜啊,他那个那么月复黑又有主意,岂会随便听他人的?不由觉得坐下的凳子像带了刺,在心里月复诽道:臭相公,画什么不能给我看嘛,害我到这里来受苦受难。

“她?哼,娘,你以为我是傻子么?那四殿下当初可是一心想要娶她的,这会子让她去说合,您是让她去做媒呢,还是让她背着墨胤见旧情人呢?”长公子**一扭,一副不屑的口气说道。

呃,虽然长公主这话有点糙,理却不糙,自己去还真是不方便呢,不管风傲柳当初要娶自己是怀了什么心思,自己怎么也和他有这么一段暖昧,着实不能再去见他。

太妃差点气死,抓起桌上的茶杯子就向长公主扔去,“你这破落货,亏得是皇宫里长大的,还是长公主,若你父王能听得见,我真怕他从坟里爬起来打你一顿,你说你一个好好的皇家公主,都学了些什么混账话啊,有你这么说侄儿媳的吗?真真气死我了。”

“娘,我说的又没错,那风傲柳呆在大周一直不走,又说要和亲,如今心怡他也看不上了,太后也没少提人说合,可他就是一个也不愿意,花颜那孩子以前对墨胤有意思,您又不肯,如今好不容易肯对别人动心思了,您不帮她,还让她的情敌去说合,您让她情何以堪。”长公子别过太妃的茶杯,站起来拧着脖子道。

“你……你真真要气死我才甘心么?”太妃捂着胸口一直喘气,蓝梓汐忙过去扶住她,帮她顺气道:“没事的,姑姑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女乃女乃您也别气,我没生姑姑的气。”

太妃这才缓和了些,又问蓝梓汐:“昨儿个晚上闹哄哄的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蓝梓汐也不避着长公子,就把冷墨胤发狂燥症的事和柯氏葛忠下药害他一事给说了。

长公主听了惊呼道:“藿香散?我在宫里见过,那是一二十年前的事了。”

太妃瞪她一眼道:“你乱嚷嚷什么?嫌活得太长了么?”长公主这才反应自己好像说漏了嘴,捂着嘴呐呐地坐到一旁去。

蓝梓汐却将此话给听进去了,忙道:“女乃女乃也知道这药物么?不知出自何处,如今墨胤的病因虽然是查出来的,可没有解药,他还是有可能随时病发的。女乃女乃就不心疼他么?一发作起来,就像个疯子一样,见人就咬……”

蓝梓汐边说边拿帕子试眼睛,眼睛余光密切注视着太妃的眼神,这位太妃绝对不像表面那样简单,比起宫里的太后来,她只强不弱,府里发生什么风吹草动的事她都应该知道,何况是给墨胤下药,残害嫡子这种事,岂能不知?

虽然墨胤现在已经不需要解药了,可是那下药之人还没查出来,万一以后她再下药的话,到时冷墨胤还会有这运气解了毒吗?

“你父王都不知道,女乃女乃又如何知道,女乃女乃一个借居的,不惹人嫌就不错了,哪还敢多管嫌事呢。”太妃拍拍她的手,摇头道。

“姑姑说宫里也见过?不知是哪一年的事啊,姑姑。”蓝梓汐知道太妃是个嘴紧又精明的,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明堂了,倒是长公主是个直鲁性子,可能还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可长公主被太妃一瞪,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乱说,难得的笑了笑道:“时间太久远了,我也早忘了,只是好像听过这东西就是,不记得了。”

蓝梓汐也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就跟太妃道:“我明儿去宫里问皇祖母去,如今且不管是谁要给相公下药,重要的是怎么救治相公才是,皇祖母最疼墨胤了,她一定会想法子帮我的。”

太妃听了这话眼里就滑过一丝复杂之色来,淡淡道:“你皇祖母疼他,我就不疼了?”

蓝梓汐诧异地看着这个似乎像是在吃醋的老太太,小声道:“疼是疼,可重要关头掉链子啊……”

太妃听了就拿手指戳她脑门:“你家那老太太最最狡猾,果然也教出你这只小狐狸来了,你莫想套我话儿,我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

“说起来,女乃女乃跟我家太太是手帕交,当年应该也是关系很好才是,可后来怎么一点来往也没了?”蓝梓汐对这个早就好奇得很,笑着问道。

太妃的脸上就隐隐滑过一丝痛色,淡然道:“我进了宫,她嫁了人,来往也不方便,哦,对了,先前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你家那个二姐已经怀了身子?”

蓝梓汐脸色黯然道:“女乃女乃,我娘家那点子丑事怎么也传到您的耳朵里来了,你就不能装不知道么?”

长公主听得一呲道:“切,全京城贵圈里不知道的还有几个,也就你们家自己骗自己,以为没人知晓呢。”

蓝梓汐就叹气道:“唉,说起来,夏家出丑也就罢了,就是连着太子爷的脸面也给丢了,着实罪过,罪过啊。”

“太子如今已然娶了太子妃和你嫡姐,先前的事自是不必再提,只是不知太子什么时候能有子嗣了?”太妃就担忧道。

蓝梓汐想,只怕李氏在府里急得团团转了,姐姐如今已经进了太子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个孩子,依夏云初那不争不吵的性子,李氏能不着急吗?但她再有手段,这种事情她只能干着急吧。

长公主见太妃和蓝梓汐聊着,她百般无聊,告了声罪就想开溜了,太妃也不拦着,只是无奈地摇头,对蓝梓汐道:“我就这么个女儿,偏偏被惯得不成样子了,如今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是这么长不大的模样,这如何得了哦。”

蓝梓汐就劝了太妃几句,告辞出来后,却碰到长公主在等她:“说起来,你跟那姓风的着实是有些交情,我刚才那话也是说给太妃听听的,你有空没,我想法子把你约出府去,你去见见姓风的,帮花颜说合说合?”

蓝梓汐不由头痛,这长公主竟然还会在太妃面前一套,出了门又是一套,自己怎么能够背着墨胤去见风傲柳呢,就算墨胤不说什么,也怕外人嚼舌根子啊,何况你长公主这性子,保不齐利用完了转身就卖了我呢。

“姑姑,墨胤身子不好,我着实没时间出府去,这种事情得两相情愿,花颜既然喜欢他,那就让太后赐婚好了。”蓝梓汐无奈道。

“你怕什么,有我跟着就是,谁敢说你什么,本宫都骂回去,只要你真能帮花颜促成这桩婚事,我保证以后这府里不管是谁,敢伤你半句我都帮你打回去。”长公主拽着蓝梓汐就往外走,她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想要做一件事,一天都没奈心等,巴不得立马就能做成才好。

蓝梓汐拗不过她,一路被她拖着往前院走,想死的心都有了,忙回头对青鸢道:“你快去通知二爷一声,就说姑姑带我去风月国驿站了。”青鸢急急地就去报信了。

长公主直接把蓝梓汐拖出吴王府与长公主府接连的巷子里,让下人驾了一辆马车,把蓝梓汐拽了上去,得意地笑道:“你想让墨胤带你回去么?你当我傻呀,会去驿站找他?驿站是他必回之地,他肯定知道我会在那堵他,肯定就不会躲着我,不回驿站,我告诉你,这几天我正好模清了他常去的几个地方呢,我现在就带你去。”

蓝梓汐其实也想找风傲柳求助,又不知用什么方法好,正好顺着长公主这遭事出来,也有由头,到时有人说三道四全推长公主身上就好。

马车在一坐漂亮的府弟门前停下,长公主先下了车,让门卫去报信,结果那门卫一听说是长公主,就直道:“太子殿下不在府里,公主殿下您下回再来吧。”

长公主也不恼,淡淡一笑道:“你只管再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吴王府二女乃女乃也来了,本宫保准你们太子爷就算不在府里,也会立马回来。”

那门卫将信将疑地进去了,不多时,出来的不是风傲柳,却是多日不见的风傲天,蓝梓汐缩在马车里就更不想下去了,风傲柳虽然痞赖,却还算是个讲理的,这一位,可比风傲柳难缠多了。

风傲天兴冲冲出来,却见只有长公主一人,面色就沉下道:“对不住公主殿下,家兄出去办事了,并不在府里。”

“哦,那好,我只能带着我侄儿媳妇回去了。”长公主也不多说,走到马车前将门帘子一掀,正好露出里面躲在角落里的蓝梓汐

风傲天眼尖,瞧见了她的侧脸,立即奔了过来道:“你既来了,还躲着就太不够意思了,快快下来。”他们两兄弟对蓝梓汐着实不错,就当是朋友也好吧,正好自己也有求于他们,蓝梓汐只好跳下马车来,对风傲天福了一礼。

风傲天也不拦她,一双明媚的桃花眼死死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容貌都刻进眼底去一般,等她一礼行毕,风薮天看着她清瘦的面容道:“你要死要活的要嫁进那个府里去,你就该过得好才是,瞧瞧如今这副模样儿,是过得好的样子么?”

嫁进吴王府后,确实还不如在夏家过得自在,纷繁复杂的阴谋与算计比夏家更厉害,加之又操心冷墨胤的身子,会清减也是有的。

虽然风傲天这厮语气不太后,但浓浓地关心却让蓝梓汐心中一暖,自己也没拿过好脸子对过他,除了第一次,以后每次相见,他都待她极好,她又不是铁石心肠,在吴王府受了委屈,再一遇到关心自己的故人,难免就觉得委屈和辛酸。

但再委屈,也不能在风傲天面前表露,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蓝梓汐道:“没法子啊,现在流行以瘦为美,害得我每顿都只吃了个半饱,就怕多长了一分肉,呃,我真瘦了么?太好了,说明我减肥得力。”

风傲天听了这话,明媚的桃花眼里露出一丝怜惜来,心知她要强,不愿意在自己面前露了半点难处,笑道:“若你这样子也能说瘦,那全风月国人都是肥猪了。”

这话可是连着长公主也一齐给骂了,长公主是想与风月国结亲的,听了这话虽然生气,却也难得地没露出半分来。

“你才是只花猪呢。”蓝梓汐被风傲天的话说得扑哧一笑,娇声骂道。

风傲天多日不见她,以前每次见了,她不是用针扎他,就是用笤帚扑他,难得这一回笑嫣如花,清丽而和暖,看着这般自在与他说话的她,心中顿时大爽,想拉她的手,只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来,人家如今已经是别人的妻,那只一直就很想握在掌心的手,已经连碰都不能再碰一下了。

笼在袖里,缓缓握紧,空洞的掌心里只有自己的指甲陷入的疼痛,还好,总比心痛的好,她虽看着有点消瘦,精神还不错,不能相守,就唯愿她过得幸福吧:“世间有本宫这么英俊的花猪么?”风傲天顺着蓝梓汐的话道。

“嗯,比你英俊的人很多,比你英俊的猪嘛,着实找不到。”蓝梓汐明丽的眸子笑成了月芽儿,风傲天比风傲柳要简单多了,性子也单纯得很,蓝梓汐与他说话轻松又自在。

长公主看着他们两说说笑笑地进了府门,也没有招呼自己,她也不在意,跟在蓝梓汐后头往里走,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却布置精美清爽,花草树木,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看着赏心悦目。

蓝梓汐一路走就一路四处游览,笑着问道:“怎么不见府里的女主人,心喻呢,好久不见了,怪想她的呢。”

风傲天清秀的眉头稍皱了皱道:“品大学士回国,把她也一并带回去了。”

蓝梓汐听了就有点不相信,以心喻对风傲天的痴情,应该不放心他一个有呆在大周才是,笑道:“应该不会吧,她怎么舍得离开你呀,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么?”.

风傲天漂亮的桃花眼里就滑过一丝淡淡的无奈,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应该是你爱着她,她却近在咫尺都不知吧。

“你和冷墨胤也是青梅竹马么?”风傲天不想与她谈自己与心喻之间的事,便笑着调侃她。

蓝梓汐淡淡一笑道:“他是王府嫡子,我只是个四品小官家的庶女,怎么可能青梅竹马。”一时又想起第一次见冷墨胤时的情形,他**在湖边假山上看湖,自己还以为他要自杀……当时那家伙就装各种可怜,那时的他应该知道自己就是夏家四姑娘吧。

回想过去,眼里不经意就带着点点温柔,突然就很惦记他的那幅画,一张只不用眼睛,只凭心画出来的画,会是什么呢?一分心,风傲天唤了她两声她都没听见,还是长公主碰了碰她的手肘,她才回过神来,愕然地问风傲天:“你刚才说了什么?”

风傲天挫败地看着她,难得见一次,就算是见了,她也是心不在焉的,不由叹了口气道:“我说心喻给你留了封信,一会我拿给你。”

蓝梓汐诧异道:“哦,她给我留了信?你怎么不早使人送给我呢?”

“是心喻自个说的,你若是来看我了,就让我把信交给你,若是一直不来,就不用给你看。”风傲天脸上就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来。

蓝梓汐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一伸手道;“拿来。”

风傲天却将手负于身后道:“不急,你人才来,总要进去喝杯茶了再说吧。”说着,就率先进了花厅,蓝梓汐和长公主也跟着进去,分主次坐下后,风傲天就问道:“自你出嫁后,就很少出府门,今儿个怎么有空会光临寒舍的?”

蓝梓汐听了就睃了长公主一眼,挡住嘴小声道:“我姑姑看中你大哥了,想让他做上官家的女婿呢,非要拉我来当媒人啊。”

风傲天听了脸上就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桃花眼里波光一转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一会子大哥回来,听说你要给他做媒,会是什么脸色,你不怕死就坐着等好了。”

听他说得恐怖,蓝梓汐皱眉道:“他总不至于赶我出去吧。”风傲柳那人最是月复黑,真要惹恼了他,就算不被赶出去,也会想法子治她,如此一想,蓝梓汐就有点坐立不安,

小声道:“我不也是被逼的么?风傲柳他不至于吧,那个,其实我找你们还有别的事的,也不止是陪姑姑过来。”

风傲天秀眉一挑道:“你会有事要求我?真真难得啊。”

这话带着几丝幽怨,蓝梓汐讪笑道:“你不是我的朋友么?有了难处找朋友帮忙再正常不过了,我是问你,听没听说过一种叫藿香散的毒药,可知它的解法?”

风傲天听了扇子一收道:“藿香散?这我还真没听说过,谁中了此毒?”风傲天乃风月国五王子,他都没听说过,说明藿香散在风国并没有知名度,解药就更加不可能有了,解药就更加不可能有了,蓝梓汐不由得大失所望,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风傲天一把抓过她的手,三指搭于腕脉,就要给她探脉,蓝梓汐忙缩回手道:“不是我,我身体好着呢。”

风傲天皱眉道:“不是你自然最好,哦,对了,你给你的那块翡翠石呢?”

蓝梓汐道:“放在家里了,怎么了?”

风傲天听得脸一沉道:“不是说让你一直带在身上的么?那石头能避毒的。”

蓝梓汐一拍手掌道:“是啊,我怎么忘了那块翡翠石呢,那可是个好东西啊,上回还救过你大哥风傲柳一命呢。”

我大哥是你这傻子救的好不好,没见过有解毒圣物在手,还自个用嘴吸毒的,害得我大哥以为你……唉,如今大哥情根深种,你不嫁也就罢了,还来给他保媒……

“既然你不知道藿香散的出处,那我就先回去了,多谢你的茶。”蓝梓汐只想现在就回去把翡翠石挂在冷墨胤的腰间才好,以防再中什么毒。”

凳子都没坐热,她就要回去,还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风傲天幽怨地看着蓝梓汐道:“你不是来说媒的么?怎么也得见了四哥以后再走吧。”

蓝梓汐就是怕见风傲柳啊,那家伙要知道她是来作媒的,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他可是当着她的面将上官花颜气走了的。

“不了,下回再来拜访两位殿下吧。”蓝梓汐边走边道,生怕风傲天会强留,蓝梓汐垂头就往门外冲,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撞在了一道坚实的墙上,好好的大门怎么会有墙?

“虽是多日不见,你也不必如此想我,一见面就投怀送抱吧。”头顶传来风傲柳懒懒地戏谑声,身子也顺带被人家拥进了怀里,耳旁响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蓝梓汐有种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的冲动。

怎么就撞得这么好这么巧,这厮不会是故意等在这里让她撞吧,急急地从他怀里退开,俏脸微红,刚要行礼,又被风傲柳坚实的手臂托住:“刚才那一礼我很受用,再多礼就不必了。”

蓝梓汐着恼地嗔他一眼道:“小妹特来看望大哥,大哥跚跚来迟不说,还笑话小妹,这可是大哥的待客之道?”

风傲柳懒懒一笑,放开她走进花厅坐下,指着一旁的椅子道:“既是特地来拜访,就没有才见着人就走的道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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