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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人间四月芳菲天”以前在她的博客里写下这样的人生感悟:“被别人记起(特别是被那些你极度在乎和你认为他只是你路上匆忙遇上的一株陌生风景而已的人记起)是一件比中了五百万福利彩票还要幸福的事情。”当时,我并不能很好很透彻地去理解感悟她的这一段话。而现在,在相隔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却豁然开朗了。这些蔓延在我身上的幸福感,不正是在向我诠释证明着她的这一段话是对且深刻的,被别人偶然记起真的是件很惬意很幸福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这种幸福的感觉是真实的还是海市蜃楼,它还能在我的身体里维持多久,但这一刻,我的却是个被幸福包围的人儿。

“怎么了,是不是记起了某些事情来?”灏臻认真的眼睛里有我诧异的表情,它在认真地向我乞求:“用你的认真和你的真诚和我交流,可以吗?”

我点点头,决定不再作无谓的隐瞒:“灏臻,谢谢你还记得我,谢谢你让我体会到被别人偶然记起的幸福!”

“这是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灏臻小心翼翼地从布包里取出一幅卷起来的画放到我的手里,认真的眼睛里多了一种叫做期待的东西。

我望着手中的画,将灏臻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句号被换成了问号:“这是你和我的第一次见面?”

灏臻专注地看着我,维维地点头,并示意我将画打开。

我将信将疑地把画打开,可是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我开的却是一个极其意外的结果:画里那个依偎着一棵盛夏的柳树并半扬着脸观望高空云朵的人,是我!这幅画,就是我在半年前连夜赶出来准备送给子庚留作纪念却在公车上意外丢失的那一幅画。

这幅在北京掉落遗失的画,在久违了半年之后,又在南国的深圳重新回到了我的视线里,我的手中。这不同的时间,迥异的空间,让我和它变得陌生无比:当初是怎样一笔一划地将它勾勒出来的,我已经忘却;如今的我,也已不再是画里那个未谙世事的纯真懵懂女孩。望着陌生的它,我开始疯狂地回想起那段岁月和走在那段岁月里的那些人儿。

它开始变得沉甸甸的,而我的手也慢慢麻痹……

“这幅画……”我的声音在颤抖,眼眶里的液体在寻找一个可以流下来的突破口。

“是缘分让它飞进了我的车窗里了吧!”灏臻说,“后来,我就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了,我到哪,它也到哪……”

“我和它,如今竟是如此的陌生,仿佛两个曾经暧昧但现在却连招呼都不打的恋人……”

“……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把它及时地送还给你?……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对不对?”

咖啡变成了酒,被我灌入到口中:“没有……只是突然之间疯狂地想起了好多人好多事,特别有感触。”

“其实,无论是在‘心灵的发现’理发厅里,还是在6路公车上,我都没有能将远处那个你和画里的那个你等同起来,所以我才没有把画送还给你。”灏臻的解释,倾注了他的太多深情在里头,如同他的眼。

我将画重新卷起来,放回到灏臻的布包里:“这幅画,如果你不嫌弃它臭的话,还是送给你吧。”

“怎么会嫌弃呢?”灏臻的笑与蔚宸灿烂的笑不同,很内敛,不张扬。

我鼻头有些许的冰凉,但心却是火热的。

灏臻说:“坐公车的时候,我讨厌甚至逃避坐在前排,因为你的背后永远有无数双的眼睛。它们像是在诡异地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它们让你感到不自由、不快乐,你甚至有一种别禁锢和监视的感觉。而那天,坐在最前排的那个你,却给了我好多的感触。我当时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太脆弱了,只懂得逃避和退缩……你很勇敢……”

我摇摇头:“不,我一点儿也不勇敢。我是个不太乐观且常常会感到寂寞的人。我选择坐在最前排,是因为每当我坐在后排看见前面热闹的人群时,我就会莫名地感到无比的失落和寂寞。他们越热闹,我就越寂寞。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勇敢,也很脆弱……”

灏臻举起咖啡杯,说:“我们的选择是相反的,但寂寞和不自由却是相同的。为我们的殊途同归而干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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