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格外闷热,阳光也无比毒辣。十五点的北京,还是一个巨大的火球。
在家里懒懒的躺着不动,风扇摇断了头,还是汗流浃背。其实北京有炎热的天气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可是像今天这样能热得人如锅盖上焦急的蚂蚁般心烦意乱的,还是比较罕见和反常的。北京什么都好,就是天气太过于诡异了。夏天的时候,它可以酷热得跟南方的某些亚热带城市不相上下,让你犹如置身于南国皱鲁的火炉里;可是到了漫长的冬天,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和凛冽刺骨的北风又会非常坚定且冷酷地的告诉你,这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北国城市。
我在床上无论如何辗转反侧,就是热得睡不着。越是睡不着,就越是觉得热。哎,恶性循环!
我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电脑。还是没有看到子庚给我的新留言,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澳洲到底过得怎么样了。应该不错吧,那边现在应该很凉爽的。我开始在脑海中勾勒澳洲的沙滩和海风……
等从澳洲神游了一圈回来后,我又“啪”地关掉了电脑,重新回到了床上。
婕蕤的短信息飞过来了:我和蔚宸马上会来接你一起去天津的海边游泳,顺便也兜兜风,你快准备一下……
“蔚宸婕蕤,你们真的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来救我月兑离苦海。我都快热死了……”我一边念叨一边打字回复婕蕤。
没过半晌的工夫,从楼下传来的连续的喇叭声就告诉我,蔚宸和他的宝马还有婕蕤已经驾到了。在他们到来之前,我已经把防晒油迅速地涂抹在身上,换上了能挡热的白色短衣裤,而且还找了副粉红色太阳镜戴上,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我跟他们两个招了招手后,就跳进了蔚宸的红色宝马里。
蔚宸灵活潇洒地转动方向盘,车子很快上了京津高速公路。
我和婕蕤一路上都是说说闹闹的,并没有刻意去观望车窗外不停快速飞驰更迭的风景。当我隐隐约约听到海浪不停撞击海岸线所迸出的声音时,我就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了。
“啊,筱莜你看,沙滩上有好多人啊;还有,哇,海上面有好多好多帆船耶!”婕蕤一下车就忘乎所以地跳起来,还将我的太阳镜抢了过去。
蔚宸把婕蕤拉住,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狠狠扣到她头上,用更像是夸奖人的口气指责她:“女强盗,快把太阳镜还给筱莜,你越来越放肆了。”
婕蕤吐了吐舌头,对蔚宸做了个鬼脸:“你少以为自己是英雄想来救美了,别忘了当初你可是被人家拒绝了的。”
“是又怎样?”蔚宸的眼睛放出挑战的信息,“被美女拒绝而终身守寡,也比跟一个丑女厮守一生强!”
“死蔚宸,你敢讽刺我是丑女!好,我就让你看看丑女的厉害!……你敢跟我比那个吗?”婕蕤指着正在海上来回兜圈的摩托艇斩钉截铁地向蔚宸下战书。
“不要那么认真吧,要不我们去打沙滩排球?”我实在是不想再看他们斗下去了。
蔚宸将双手提到胸前握成拳,奸笑着说:“啊哈哈,你敢跟我比摩托艇,你死定了!输的人是超级小狗。”
“少废话!走!我们到那边卖汽水的屋子里换衣服。”婕蕤把蔚宸当作了犯人,押着他往小屋走去。
“喂——你们什么意思嘛?喂——”我喊断了喉咙,还是没人理我。
“算了,你们不陪我玩,我一个人玩。”我有些失望地嘀咕着。
我小跑到一只高高伫立的遮阳伞的下面,舒服地躺在镂空的凉椅上,闭上眼睛尽情享受海风凉爽的吹拂。
不知从哪儿飘来的孩子的呐喊声:“耶,我终于看到大海了!哇,大海好美好大啊……”
不用睁开眼睛去看也知道,这是积淀了太久的对大海的仰慕之情的瞬间爆发。我会心的笑了,不灿烂但很真实。我知道,大海是很多没看见过它的人的一个共同的梦。他们极度渴望能亲眼看到大海,因为在未看到大海之前,大海对于他们而言是那么的神秘、美好和遥远。这一声呐喊,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欣喜、激动、满足……但对于像我这样在南国成长几乎天天与大海为伴的人来说,大海给予我们更多的是那份可以让我依赖的熟悉感。这种像老朋友的熟悉感,让我每次看到它的时候,心都格外平静、格外塌实。我总相信,每一片海它们彼此之间一定是相连相通的,都流淌、混杂着来自每个异乡人的故乡的土和气息。所以无论身在何方,只要能够看到大海,我就不会彷徨,就会知道故乡就在我的身旁,它正在微笑着呼唤我虔诚着保佑我。
“别睡了,你的任务来了。”蔚宸的声音里荡漾着令人舒心的笑。
我打开眼睛,看到换上泳装套好救生衣的蔚宸和婕蕤手拖着手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解地问他们:“什么任务啊?……你们可千万别让我玩那个什么摩托艇,我告诉你们!”
婕蕤看到我的眼睛正盯着他们那双搭在一起的手,立即扯开蔚宸的手,没好气地转向蔚宸开炮:“干嘛拉着我的手啊,你想占我便宜是不是?”
“鬼才会占你这飞机场的太平公主的便宜!”蔚宸明知道婕蕤最在意别人说她的胸部,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婕蕤一听,立即失去了理智,双手狠狠地捏住蔚宸的脸:“哼,气死我了。”
“有蟑螂!”蔚宸企图骗婕蕤,让她捏着他的脸的手拿开。
“你们都不要吵了,听……”我好不容易才在他们的唇枪舌剑间插进去半句话。
“什么蟑螂,蚂蚱我都不怕!死蔚宸,我等一下一定会报仇的,你走着瞧!”婕蕤死死捏着蔚宸的脸不放。
“谁怕谁?”蔚宸动用武力移开婕蕤那双捏人无数的手,“筱莜你来做裁判,谁先下水谁就输。”
我懒懒的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