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大惊小怪的，小濮给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老万头一缩，随即又自我解嘲，嘀咕了两句。
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佛面不在，又看何面呀？靠山倒了，已无顾忌。老A下手够狠的了。
这就对了，怪不到那个蒋主任很快调任DZCL分公司支部书记呢。原先我以为哪位退休了或者离开公司了。没想到这一层。看来先知先觉者早就行动了。我还蒙在鼓里，坐等着，傻傻的挨一刀哇。可我又没有任何退路，不等又如何？难不成也要辞职离开公司？干嘛去呢？上次凡哥、吕总约定三人合伙办公司的事，至今也没得个音讯，或许吕总说说玩儿的，也许他们另找了他人入伙了。也是的，我一无资金，二无人脉，能力有限，水平又低，找我干嘛呢？分明是拿我开心吗？但那次聚会情形，到也不像完全忽悠我的。可能吕总那时还没找到更合适的人吧？人心难料，人生如此。唉，除了我多喝了几年墨水，与这个老万头又有什么两样呢？还时有虚荣，脆弱敏感，心眼细，肚量小，心高气傲，徒增烦恼，啥时也学得老万头这般稀里糊涂、糊里糊涂、难得糊涂哟？如此想来，也是奔三的人了，水平不见高，能力不见长，家未建，业未立，算计来，算计去，一样不样，事事成空，远远不及头脑简单、装痴卖傻的老万头了。
“头儿，那个——那个王广林，跟大V总关系——蛮好的。”小濮说话有点吞吞吐吐的。
“哦？到没听说过。”
“他那嫂子便是方主任的姨娘。”
“啊？”我一震，很快又语气平平的，“那他嫂子是干嘛的？”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小濮这小子竟卖起了关子，“反正王副局长靠边站了。人走咯，茶就凉了呗。”
小濮在说啥呢？不就在说，王副局长的离任，也对大V带来了冲击。难道这也是导致大V失势的原因吗？我又暗暗的一惊。
再说了，那个蒋主任也是老A的拜把子兄弟呀，如此看来，DZCL分公司又被老A牢牢控制在手心儿里了。
“头儿，还听说过LSK公司的丁梓建吗？”
“他不是LSK公司经理兼支部书记吗？怎么了？”
“他也离任了。听说调到后勤哪个部门任个室主任。”小濮神神秘秘的样子，“头儿，您知道哪个调到LSK走马上任的呢？”
LSK是整个集团公司的龙头企业，那里的干部，可不是随随便便动的呵。既然丁经理都调离了，说明这次中层一级的干部，调整力度之大，远非我辈所能想象的了。
又是哪位神仙到此山头呢？这可不是一般的山头，没两把刷子，是镇不住的呀。只听说LSK的青工们特牛，他们业务精，团队协作精神也特强，就是有些傲，他们谁也不放在眼里，只服一个人，那就是他们的——丁经理丁书记。
“冒矢贵。头儿，想不到吧？”
“冒矢贵？那个冒眼镜？他不是HCQ经理兼书记吗？”要知道，HCQ公司在整个集团中的重要性不亚于LSK呢。如果说LSK是集团的龙头，那HCQ便是集团的心脏。冒矢贵在HCQ呆了二十年之久了，在HCQ从最低层操作工做起，后来工长，技术员，调度长，车间主任，直到公司经理，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实践经验十分丰富的一员大将。他对HCQ各个工艺流程，所有设备装置，如数家珍，了如指掌。人称“HCQ活地图”。把这位实干家调去了，当然是好。但HCQ谁来当家呢？
“冒经理已到LSK上任了。HCQ留给了他的徒弟——原来的副经理汪尚苩。也是冒经理极力推荐的。还有，还有呵——”小濮又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啥子么？快说噻！”老愣头青弊不住了。
“还有DZCL分公司的吴建明吴经理，NKGF分公司的沈佑玧沈经理……他们都离任了，去向不明。”
这个吴经理，人称“吴铁牛”，性格刚烈，长得像个黑铁塔，印象蛮深的，那个沈经理，接触不多，不太熟。不过，听说沈经理为人纯朴，善做思想工作，心细如发，被青工们戏称为“沈青花”。上次集团举办安全知识竞赛，这两家公司就以它们头儿的别名组队的呢——一个“铁牛组”，一个“青花组”。还分别荣获第二、第三名的好成绩。
“呵呵，这次调动的干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小濮看了我一眼，又不说了。
“你小子存心急俺，是吧？”老万气得扬起了老拳头。
“他们，他们——”小濮又看了我一眼，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都是大V总的得力部下。”
“还得力部下呢，不就是大V总的人嘛。”老愣头青这回反应，挺机灵的。
老A呀，老A，不愧为谋略家，谋阵布局，高瞻远瞩，左闪右腾，进退有据，原来是“悄悄的进庄，开枪的不要”，悄无声息，铲除大V的根基，在下一盘大棋哟。
“对了，头儿。这次公司把LSK下岗人员56人，全部安排到DZCL分公司，让他们拖煤呢。”小濮故意转移话题道。
“哦，是吗？看来集团下了大决心要搞好这次改革，确保DZCL改革试点成功哟。”我亦顺水推舟，装呆卖傻。
“是的呵，现如今已没有退路。因为这五十多人实在不好安排。生产一线定岗定员，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已满员。剩下的只有外包工、临时工的岗位了。前些日子，把一批正式工分到了DZCL，干了一个星期，这帮爷儿们就是吊儿郎当的，不好好点干，十五台煤球罐子，一天只做四台，连个零头都不到。小V急得不行，天天往那儿跑。可这帮爷儿们振振有词：‘不是俺们不卖力，而是拖煤的太少了。赶不上装罐子啊。’小V想想也是。于是这次也是增多拖煤人员。歇人不歇车，煤球赶得上。”小濮侃侃道，突然打住，“呀？！糟了！”